莫说王府巨绅的府邸,即便是寻常有钱人家的府上也会找几个看门的来彰显身份。李恪悄悄尾随着那几名女子来到叶家时天色已晚,与寻常大户人家不同的是叶家宅院的大门竟无一人看守,若不是大将军门头下高高悬挂的叶字大红灯笼还在微微亮着,这座宅第定叫人以为这是一座空宅。
李恪领着小狼绕叶宅走了一圈才知道什么是深宅大院,整座宅院足足有六百平方丈四面也均有高达三丈的围墙围着。尽管夜未深但这座宅第周围已不见一人,漆黑的夜将这座巨大的宅第笼罩在一片寂静阴森中,叶宅外时不时是吹来的微风竟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透过院内的参天大树,洒在路面上的月光已是残破不全显得极为诡异恐怖。
对于自己的功夫李恪并不清楚是高是低,甚至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领悟了第七感,至于第七感的战技他更是一无所知。
围墙虽高,但也拦不住一个已经领悟了第七感的人,他抱起小狼轻轻一跃便已经到了叶宅内,一眼望去与院外阴森恐怖的环境相比院内简直就是人间仙境,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小路错落有致的站成两排,翠绿的竹叶则在顶端逐渐合围形成一个圆拱形的连廊,透过竹叶洒在小路上的月光也不再诡异恐怖,反倒更添一种残缺之美。水榭,风雨连廊,八角亭,曲桥,莲池一应尽有仿佛使人置身于园林之中,若非碰巧看见叶敬只怕李恪也没那么容易找着地方。
叶谦叶敬闻言同时大惊,道:“大哥,你说谁回来了?”
叶逊不断来回踱着步子,显得极为不安,道:“伤城儿的就是那个脸上刻有天罪的人!”
“他······他不是带着那颗心脏跟我们派去的人一起坠崖死了么?”若不是手上的茶盏落地摔碎的声音惊醒了叶谦,只怕现在还未从惊吓中清醒过来。
叶逊面露悔色,道:“这也只是我们当年的猜测,早知当年还是听二弟的话,派人到崖底瞧瞧有没有尸体。”
叶敬两只手哆嗦着端起茶盏一口没喝又放在桌上,道:“大哥,你确定是他吗?”
叶逊道:“应该不会有错,等城儿醒来问问就清楚了!”
叶谦使劲搓着双手,不断道:“怎么办?这下怎么办?”
“二弟三弟,你们冷静点,自己先别慌了神!”叶逊也是双手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叶敬扶着桌角慢慢坐下,道:“大哥你有什么意见?”
叶逊深吸口气,道:“二弟你去通知城北的司徒家,城西的薛家。三弟你去通知城南王家还有城中的黄家,就说有十万火急之事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立刻来我们叶家。”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瞧着叶敬叶谦道:“二弟三你们切记,未到叶家之前今日之事不可透露半句。”
叶敬道:“知道了,大哥!”
叶谦道:“大哥,我们去了!”
一夜的等待对于李恪来说并不算漫长,他早已习惯了等待,相比狩猎时几天几夜一动不动的卧着这一夜已经算是很短了,除了期间喂了一次小狼外其余时间他仿佛就像是屋顶上的一片瓦完全没有发出一点响动。李恪恨不得马上就杀了叶逊,他知道若是等其余四家都到齐了自己也许不是对手,但他还是强忍着怒火没有乘着大堂只有叶逊一人时出手,目前最要紧的就是探查清楚有没有老者跟卉儿的消息,待叶谦叶敬领着四家家主回到叶家时天已大亮。
“叶家主何事这么着急要将我们连夜叫来!”说话之人正是司徒家家主司徒雷。
“是呀,叶家主连夜将我们叫来到底所谓何事?”薛家家主薛定山抱拳笑道。他们都知道若非十万火急叶逊是绝不会连夜将自己等人叫来的,但这次来的是扬州五大家族,每个家族在扬州都是跺跺脚都会令扬州震动的存在,因此他并没有太过担心。
叶逊冲着门口的下人道:“上点心!”
司徒雷道:“叶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叶逊道:“司徒兄,薛兄莫急!先吃点点心等王家主及黄家主到了再说!”
“叶兄,何事这般着急?”说话间王家家主王守城及黄家家主黄仲康一齐到了。
时间是世上最快而又最慢最长而又最短的东西,它就像一条路,你若一刻不停的急速奔跑那终点就在眼前,倘若踌躇不前那你永远也到不了终点“那个人还活着!”这一夜叶逊可谓是饱受煎熬,他从未觉得时间是如此缓慢过。
“谁还活着?”叶逊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黄家家主黄仲康有些摸不着头脑。
“谁?谁还活着?”不单是黄家家主黄仲康,司徒家家主司徒雷,薛家家主薛定山,王家家主王守城也都被叶逊这句话突然搞蒙了。
“黄兄,司徒兄,薛兄,王兄,你们先做!”叶逊冲着几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又接着道:“八年前那个男孩没死,他回来报仇来了,我儿叶城已被他废了四肢!”
“叶兄是说八年前那个男孩?”王守城突然站了起来,就连手上捏着的糕点掉在地上也没有察觉。
叶逊点头道:“不错,就是他,他又回来了!”
“跌落悬崖竟然还没死!”司徒雷,薛定山也是一脸惊讶。只有黄仲康一脸淡定道:“没死再将他杀了便是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叶兄,你家供奉那位要那男孩的心脏有什么用?”
“黄兄你早就知道那男孩没死?”叶逊与其他三位家主一齐瞧着黄仲康道。
黄仲康笑道:“不错,黄某八年前就知道!我儿黄启云八年前就书信通知了黄某,黄某也派人一只追到了彼岸渡口。”黄家即便是扬州第一大家族也不敢引起其余四大家族的众怒,因此黄仲康并没有说出想要私吞那颗跟随李恪一起降生的心脏的实话,只能用黄启云作为挡箭牌。
叶逊道:“黄兄既然知道他没死,也追到了彼岸渡口,为什么没有继续追杀呢?”其余四大家族虽都猜到了实情却并未点破,此时他们都知道现在最关键的是怎样将李恪杀了抢回心脏,因为他们都领教过叶家供奉的恐怖,当年若不是叶家供奉的逼迫他们也不会听命与叶家。
黄仲康微笑道:“过了彼岸渡口便是月神宫的地盘,月神宫的规矩各位都是知道的,因此黄家纵然想杀了那男孩也无能为力了。”他话锋一转,问出了八年前就想知道的答案:“不过叶兄,那颗心脏到底有什么用?你家的那位供奉为何一定要得到它?”
叶逊一阵苦笑,道:“各位都知道叶家是以经商起家的对武道一窍不通,具体有什么作用叶某也并不是太清楚,不过叶某曾听供奉说过,那颗心脏所蕴含的能量足以让他突破第七感巅峰到达第八感的境界!”
司徒雷,王守城,薛定山三位家主闻言都盯着叶逊瞧去:人间除月神宫外,寻常门派跟武学世家莫说第七感后期,即便是刚刚领悟第七感的人也没几个,大都还停留在功夫的层面。他们一方面惊叹于叶家供奉的恐怖实力竟已到达了第七感后期,一方面又很羡慕黄仲康生了一个好儿子。
“叶兄家里既然有这里厉害的供奉为何不让他教你修炼,即便不能到达不死不灭的境地想来延年益寿也还是能办到的!”黄仲康一点也不着急李恪的事,反倒想发设法打听起叶家供奉的事情了。
叶逊三兄弟闻言一阵心惊胆战,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急忙出言阻止,道:“黄兄此言休得再提!”
“叶兄然道不想延年益寿?”不单单是黄家,其余三家也是有这种想法。
叶家三兄弟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急忙捂住这三家家主的嘴巴,叶逊低声道:“各位可知道家父是怎么死的?”
“难道是······?”司徒雷,王守城,薛定山,黄仲康四人惊惧不已,他们没想到叶老家主竟是被叶家供奉所杀的!
“所以各位还是想想怎么应付那个男孩?”叶逊三兄弟的恐惧更胜于其他四人,当年叶老家主交代完后事便领着他们来到库房再也没有出来过,他们也都亲耳听见父亲在库房里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即便现在想起当年的情景也还会汗流浃背。
“叶兄放心,黄某有办法让那小子自投罗网!”黄仲康微微一笑,暗赞自己当年的先见之明。
“哦?黄兄有什么办法?”叶逊兄弟三人闻言为之一振,即便是其他三位家主也是喜悦之情跃然于脸上,他们都没有与叶家供奉为敌的胆量。
屋顶之上的李恪闻言也是恨不得将耳朵贴在琉璃瓦上,他将耳朵无限贴近昨晚揭开的洞口上,生怕错落了一个字。
黄仲康拿起一块糕点就着茶水吃完,道:“八年前虽未敢越过彼岸渡口,但帮助那小子过河的老头与他孙女已被我抓了回来。”他笑了笑接着道:“幸好当年只是烧了房子没杀掉老头跟他孙女。”
李恪听见老者跟卉儿还没死,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