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玩起兴的人们又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现在的左相名义上可是安阳王的哥哥,说句大实话,谁敢怠慢了去?
唯有田昭仪,冷冷一哼,缓缓走了过来。
珍贵妃看着众人将玄羽送走,长舒一口气,刚要转身,就感觉有人狠狠的拍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震的自己手中的蜡丸险些掉出来,
珍贵妃干脆将计就计,装作不吃力的样子撞在了墙上,又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摔在了地上,可巧地上有很粗粝的沙子,珍贵妃掌心很是细嫩,经不起摩擦。
于是,当真贵妃抬起手的时候,她的掌心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田昭仪也没有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先是吓了一跳,便拉住了刚刚给玄羽看完要回去的妫芷,“麻烦圣巫还是给贵妃也看一下吧。”
妫芷关切的扶起珍贵妃,看了看掌心,问道,“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
珍贵妃笑笑,“不碍事,就不麻烦圣巫了。”
“那怎么行?”妫芷带着珍贵妃走向一旁的凉亭,坐下,因为身边没有其他人,于是不好意思的去叫田昭仪帮她回映晨在的秋香宫取一些药物和干净的帕子来。
田昭仪惶惶的就跑去了秋香宫。
说到底,珍贵妃身为贵妃,她蓄意谋害贵妃已是重罪,再加上林淑妃与珍贵妃的关系时好时坏,还真说不准这件事最后谁吃亏。
这样想了想,田昭仪干脆放慢了脚步,眼看着到了秋香宫,站定。
不只是何处吹来的风,吹落了几朵早开的红梅,堆叠在田昭仪身边,宛若明霞。
田昭仪笑了笑,捻起一朵梅花,试探着插在自己的发髻上,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光线昏暗,田昭仪一瞬间有些不适应。
待到适应,方才看到榻上有一个女子,斜斜的卧着,只是太臃肿了些。
田昭仪脚步轻快的走过去,心里还想着几日不见而已,桃花儿怎么这么胖了?随着走近小塌,才渐渐看清榻上的本来就是两个人。
一个自然是桃花儿……那另一个……
“什么人?”萧琪忽然睁开眼,星眸中闪着晶亮的光,说是像星星,倒不如说是月亮来的明亮些。
“我……”田昭仪先是慌乱,随后镇静下来,“本宫是田昭仪,安阳王可有事?”
“笑话,本王——会有何事?”萧琪动作极慢的起身,由着映晨为他罩上外衫,又慢悠悠的下床,这才笑着看向田昭仪,“田昭仪还未说说,趁本王与侧妃熟睡之际偷偷进来,可是又有何事?”
“我……我没有偷偷进来。”田昭仪着慌。
这时她本应该快点走出去的,或许走出会碰到人,可一句误入再加上皇上对她的许些宠爱,还可避过一劫。可她此时,脚下竟像生了根似的,迈不动,甚至就连眼光都动弹不得,只能紧紧盯着萧琪。
映晨在此时醒来,由于光线昏暗,没有看清地上站着的是田昭仪,于是,“啊”的一声又叫了出来。
马上就有人冲了进来,直直的撞到了田昭仪的背上,又诚惶诚恐的跪下行礼。
“奴才冲撞了田昭仪,还望田昭仪恕罪。”
来人正是小朱子。小朱子抬头去看榻上,映晨泪水汪汪的看着田昭仪,萧琪也是护着映晨怒目而视田昭仪。
于是,小朱子充分发挥他的八卦精神,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偷偷去看田昭仪。
此时的田昭仪俏脸通红,目光又死死的盯着萧琪不放。
让人不由的想入非非,浮想联翩啊。
小朱子自己在心里比划着,难道是王爷对桃侧妃一往情深,所以触怒了谢侧妃,所以才发生了之前所发生的之系列谢侧妃毒害桃侧妃事件?之后这个田昭仪与谢侧妃交好,自然看不惯桃侧妃如此嚣张,所以才趁王爷与侧妃熟睡之际来行凶于桃侧妃?然后王爷刚好醒来,在要紧时刻护住了桃侧妃,所以田昭仪才怒目而视王爷?然后这一看就了不得了,于是羞得脸颊通红走不动了?
推论完毕,小朱子毕恭毕敬的对萧琪行了个礼,道,“不知各位贵人在此休息,奴才唐突了,奴才退下。”
萧琪疲倦的摆摆手,对小朱子说,“带几个人把这疯女人拖走吧,不知死活。”随即扭过头温柔的看着两眼满含泪滴的映晨,温柔的问,“要不,我先送你回沁香阁吧。”
小朱子拉了几个素日交好的朋友,拼死拼活的把田昭仪拉出了秋香宫。
田昭仪心里难受,可有话就是说不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安阳王就脑袋发胀,然后就走不动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白白让人家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这样想着,不由的落下了几滴泪来。
小朱子见状,苦口婆心的劝道,“田昭仪,还望您不要觉得小朱子唐突,倒是昭仪您,奴才明明知道您是误闯进去的,为何非要站在哪里不走?”
流觞亭那里,妫芷已经把珍贵妃的手包扎好了。
“刚刚那些,太触目惊心了。”妫芷淡淡的搓着手,眼神却看着被几个太监拉出来的田昭仪。
珍贵妃也爱怜的摸了摸裹在自己手上的手帕,想着刚刚若不是自己反应快,把蜡丸压入了自己的伤口中,现在恐怕已经被关押去了大理寺了吧。于是,嘴角噙着一抹笑,同样看着水红衫的田昭仪被拖走,很是开心。
“天色不早了,贵妃的伤口不可着水,要多休息,最近几天若是没有要紧的事,还是深居简出吧。”妫芷说着一生中说过的最多的话,一边收拾好石桌上的药品,起身就要离去。
“嗯,多谢圣巫。”珍贵妃也站起身,对着妫芷微微笑笑。
“等到有时间,我会去玉明宫看你的。”妫芷的态度今天出奇的好,也怪,看了桃花儿看左相,看了左相看贵妃,态度必须得一直好下去才行。
珍贵妃笑着送走了妫芷,便看见了刚刚走过来的林淑妃。
“姐姐,别来无恙乎?”林淑妃掩着帕子笑了笑,坐在刚刚妫芷坐过的地方,“听说姐姐受了伤,特意过来瞧瞧姐姐,这是我惜华宫里皇上亲赐的化痕丸,待到姐姐伤口凝住后,用水化开,一日一次,便可保证姐姐掌心莹润如前。”
珍贵妃看了看林淑妃,问道,“妹妹可是一个人来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林淑妃露出一个甜蜜温婉的笑来,上前拉住珍贵妃的手,“姐姐还不一样?刚巧惜华宫和玉明宫很近,不如我们走着回去?”
“好。”珍贵妃换个位置,走在林淑妃的外侧。
林淑妃笑容僵了僵,却扭过头假装欣赏风景一样,将自己的笑容遮了过去。
这个动作,她果然还记得。
那么……
林淑妃捏了捏手心的蜡片,那是她刚刚在妫芷坐过的地方摸到了,她早就怀疑珍贵妃欲与左相等人联手,也许,这蜡片便是她打击珍贵妃最有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