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妃是个很善于交际的人。
不信你看现在。
珍贵妃含笑,对萧琪说道,“王爷,可否只留我一人与桃花儿妹妹聊一会儿?”
萧琪笑笑,“有何不可。”
珍贵妃也跟着笑笑,“还请王爷不要以为我这是逐客令哦。”
“怎么会?”萧琪的心情现在看起来也好了很多,揽住银辰的肩笑道,“我只会认为这是你委婉的逐客令。”
于是,在萧琪的一声令下中,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
当然,落在最后的有这么几个人。
右相沈觉,据说是桃花儿的生父;林淑妃,据说曾经和桃花儿交好过,还有一个是盛德妃,到没有听说过她和桃花儿有什么交集,但是总归是三大妃之一,其他两位一个留着陪映晨,还有一个走得很慢,她总不能独自一个人走吧。
盛德妃关切的握住映晨的手,眉目慈祥,“桃花儿,要照料好自己的身体,只有你好了,你的家人,才会好。”
映晨的手感受着盛德妃沧桑的手,乖巧的点头笑笑,“臣妾明白,盛德妃慢走,恕臣妾不能远送。”
盛德妃点点头走出门去,却在门口略略回首。
映晨明白,她是在等林淑妃,一起出去。
于是,对着林淑妃微微的笑,谢过林淑妃前来问候,又谢过林淑妃差遣丫鬟为她送来的各种补品和药物,便直接再见了。
等到人走光后,映晨仰面躺下,长舒一口气。
总算装完了,好累。
珍贵妃笑笑,挨着映晨坐下,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映晨坐起来,吐吐舌头,笑道,“还好还好。”
“真没看出来还是个相府千金啊。”珍贵妃翘着手指捻起地上的一块手帕,递给映晨,“这是淑妃留下的,估计是让你看的吧。”
映晨愣住,笑了笑,表示自己很坦然的接过手帕。
她为什么不看她为什么不看她为什么不看……
映晨一叠声的问着自己。
“我不喜欢看别人的东西。”珍贵妃淡然的笑了笑。
映晨一惊,还以为自己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可是想了好长时间都没发现自己多说了一句话啊,难道这个珍贵妃会猜心术?
眼角的余光偷偷撇向珍贵妃。
神态安然,神情温和,怎么都不像那些戏本子里所说的鬼人。
“既然是淑妃给你留下的,你就看看吧。”珍贵妃又说话了,这次却在说完话后站起身,坐到了迎人待客的桌子旁。
映晨明白了,珍贵妃是怕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会让自己误以为珍贵妃有意偷窥,所以才离开了,拳拳之心不可相负,快看吧。
映晨打开手帕,没有字迹。
没有?
怎么可能?
这林淑妃……可是要表达什么意思?还是自己多心了呢?
映晨奇怪的拿着手帕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
“这是块旧帕子。”珍贵妃坐在一旁,实在受不了映晨如火的目光后,悠悠的提醒了一句。
一语点醒梦中人。
映晨恍然大悟,将帕子直接丢在地上,不再去看。
珍贵妃笑笑,又坐回到映晨身边,弯腰捡起帕子,整平,铺开在映晨的枕边。
“桃花儿,这帕子,你要留下。”
“嗯。”映晨心情像是不好了,敷衍的应了一声。
“淑妃还会来的。”珍贵妃今天的耐心出奇的好,轻声细语的哄着映晨。
映晨忽然觉得很困,转过身,抓住珍贵妃放在自己枕边的一只手,搂在怀里。
“巧儿姐,其实我比较喜欢探春。”
正说着,萧琪忽然推门而入,身边出奇的没跟着银辰。
他笑,笑着问,“探春是什么?”
珍贵妃不好意思的抽出自己的手,笑了笑,“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起来……像是一个名字。”
映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对着萧琪笑的妩媚,“王爷,王爷不是说那个新建的花园任我处置么?桃花儿叫它探春园怎么样?”
萧琪温和的坐在珍贵妃刚刚坐过的地方,双唇覆上映晨的额头。
这几天他总是忘不了映晨双唇的味道,甜,软,微凉。像是一块上好的玉,不过,说是玉好像又显的有些僵硬,还不如说是一颗鲜嫩的樱桃,浸过水,剥了皮,诱人一点点的沉沦。
珍贵妃有些不好意思,以手遮脸跑了出去,只留下室内的两个人,缠绵相对。
“呦,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珍贵妃,可是殷勤的很呐。”
珍贵妃转身关上门,然后去看说话的女子。
灵蛇髻,水红衫,怎么看都有些林淑妃的味道,可气质比之林淑妃,还差的很远。
这人,正是最近得宠,且与林淑妃情好日密的田昭仪。
田皇商之女,田青皓。
珍贵妃干脆的转过身,双眼越过田昭仪的身子,看向田昭仪后面的流觞亭。
坐拥暖炉,谈笑风生,古今皆道。
那些人笑的放肆,尤其在皇上带着林淑妃先走之后,尤为轻松。
说的话,也有雅有俗,有阳春白雪,也有下里巴人。
珍贵妃笑笑,“怎么皇上先走了?田昭仪还不快去追啊。”
田昭仪站在那里,一时语塞。
她本事皇商之女,家中财权皆备,而且她出生的那日就已注定日后必会入宫,所以,她很少读书,不会做女红,虽然进宫之后发愤学了很多,可在这种最检验人口齿的地方,还是屡屡吃瘪。
“田昭仪,轮到您了!”远远的跑过一个人来,看起来是左相玄羽。
走起路来跌跌撞撞,一点都不稳,一看就是喝多了的样子。
田昭仪冷哼一声,转身了离去。
玄羽却跑的刹不住,一直撞到珍贵妃面前才停下,珍贵妃避嫌似的往旁边让了让,玄羽却忽然一个趔趄,摔在了那里,旁边又没有别人,要不,扶起他来?
珍贵妃想着,便将手中的帕子搭在玄羽的手臂上,吃力的将玄羽扶了起来。
玄羽却动也不动。
珍贵妃试探的试了试玄羽的鼻息,很微弱。
珍贵妃吓得大叫起来,也不顾什么男女之大防,抬起另一只手就去拉玄羽,同时失了身份的大喊,“快来人呐,左相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