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陈应轻轻一笑,抽出了匕首。
萧琪看着自己淌血的指尖,也忽然笑了起来,坐在地上。
就像曾经的墨离和楚映晨那样,背靠着背坐在桃树下,指尖绕一段情缘,以为此生便是如此幸福而美满。
“皇上还是不要想得太多了。”陈应抽身,“国仇家恨,怎么能是说放就放下的?更何况,臣已对九泉下的母妃盟誓,定夺得皇上首级祭奠。”
“是么?”萧琪轻笑,伸手拉开地板上的一个拉环。
之后,轰的一声。
萧琪俯身笑的温柔,“既然你不愿意陪我活着,那么你便去死吧。”
大殿的门訇然而开。
萧琪眯着眼回身。
“是你?”
门口那人,长身玉立,白衣若仙。此时前来,想也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他也一直都是这场角逐中的重要人物。
“是啊皇上,您的御林军都死了,所以我来了。”
玄羽笑的清朗,“皇上,御林军都死了,臣担心皇上的安危,因此过来看看。顺道也告诉皇上一个消息,这宫殿下的炸药都被臣挖出来了。幸而是挖出来了,不然刚刚那一下子……臣还真怕皇上承受不住。”
玄羽笑着上前,站在陈应身后。
“是嘛?多谢左相关心,只是左相这头发……”萧琪起身,心知现下一切抵抗都是徒劳的,原以为固若金汤的天朝,即将葬送在他的手里,心中还是想着,便是死,也要死得尊严。
“头发?”玄羽挑起鬓间星点白发,微微一笑,“怎么,皇上羡慕?”
“不敢不敢。宫主大人独有的白发,小生怎敢羡慕?”萧琪笑着,在外人看来,如此和谐的一幕,三人仿若多年好友,相视而笑。
“罢了,皇上……不想知道御林军是怎样死的吗?”玄羽眼眸微眯。
“不想。”萧琪斩钉截铁。
陈应却忽然想起曾经,在那画舫上,玄羽也如同此刻般,无声无息的便消灭了几倍于己的敌人。
他从来都是这样……
陈应心里想着,他总是喜欢在无形中翻云覆雨,掌控全局。
“不想知道也好。”玄羽难得的再次笑了,靠近萧琪,“皇上,这孤家寡人的滋味,可好?”
“拜两位所赐,真是好得很。”萧琪笑着从袖中掏出一纸明黄,扔给玄羽,“知道你迟迟不肯动手就是等着要这个东西,看你也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我直接给你吧。”
玄羽伸手接的一瞬,陈应忽然飞身上前夺出那明黄扔出窗外。
良久良久,窗外方才传来炸弹的声响。
萧琪笑的阴森,“晨儿,你果然知我。”
“是啊,倘若我在你身边这么久还不知你……那我还活着干什么?”陈应笑的温柔,抬头抚开萧琪额前乱掉的发丝,“墨离,告诉我,为何要背叛楚国?为何要伤我母妃?为何要倾我楚国?”
“没什么。”萧琪拨开陈应的手,“因为我是萧琪,我不是墨离。我是天朝的三皇子,我的任务,就是开创天朝盛世!”
“说完了?”陈应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发丝略有凌乱,双目炯炯如星,眉心微皱。一袭明黄的衣衫,更是很好的衬出了他修长的身材与决绝的神态。
倘若他是君主……也会是一个好君主吧。
陈应想着,手中的匕首一点点的滑落。
萧琪瞥见,轻轻一笑,已有什么从袖内飞向陈应。陈应来不及躲闪,玄羽已翻身护在了陈应的前面。
萧琪的暗器穿透了玄羽的肩,只留下了一道血红的疤痕。
萧琪冷然一笑,“可惜啊,今年的宫廷生活,到让我不知所措了。居然靶子也退步了,本来是想杀了你的,楚映晨。”
陈应走到玄羽的前面,感激的看了玄羽一眼,轻声道,“为何替我挡?”
“因为它有毒。”玄羽说罢,也不再看陈应,随意坐下。
如今,他的时间,最不像是时间。
“墨离,你可真是狠心。”陈应拉起萧琪,“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个墨离。不过,天朝的生活,也让你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了。我本是不想杀你的……”
说话间,手中的匕首已抵萧琪脖颈。
萧琪懒得闪躲,他知道自己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你还是杀了我吧。”萧琪轻笑,趁着陈应探究之际狠狠的抢过匕首刺入自己的腹内,嘴角有鲜血溢出,只是仍旧保持着笑意,“晨儿,我宁可让你杀了我……让你记得我……”
鲜红的血交杂在明黄的龙袍上,如此的触目惊心。
陈应不屑的摇摇头,拾起跌落在地的匕首,走向玄羽,“你为什么不走?再等着我杀了你吗?”
玄羽苦笑,“不,我在等你把这皇位让给我。”
“让给你?”陈应笑的轻蔑,“怎么可能?我可是我用生命夺来的皇位,还未用来祭奠母妃,怎能让给你?你可真是……痴心妄想!”
“晨儿……我早就说过我的便是你的。”玄羽上前一步。
陈应握着匕首后退。
“所以……你何必如此执着?放开仇恨好不好?放年我也是迫于无奈,而且……当年我不知道,后来的我会爱上你。”玄羽的语气透着无奈与悲哀。
“倘若你知道你会爱上我,你便不会策划下这一切?”陈应一步步的后退,渴望避开玄羽那诚挚的,真情的双目。
“是的。”
“哈哈,玄羽,绝尘宫宫主。”陈应一个箭步跳出宫殿,回眸笑的清凉,“原来你是这般的爱说谎话,甚至……比你的武功还要更高一筹。”
随即转身,不见。
玄羽跟着跳出了窗子,身后的朱雀和白虎长叹
“又得我们收拾这摊子啊……宫主大人。”
玄羽已然消失。
“罢了罢了,我去对付这些人,你去看着宫主,千万不要出生么事才好。”朱雀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自陈应跳出而出的那一霎,他的心中便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且隔窗隐隐的看去,陈应消失的那个方向,是京城中唯一的山。
盛思山。
谁知道宫主又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人的举动来,因此,还是先看住了好。
“得,那我去了。”白虎悠悠的走出去,又丢下一句话,“记得过会儿请我吃素鹅,我也爱上这种口味的食物了。”
“哈哈,好说好说。”朱雀笑的爽朗,转身便去抬那萧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