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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永远有多远

记忆中那年的第一场冬雪来的特别的迟,就像是每次约会都迟到的女孩子。伴随着这一场冬雪,而安景也如冬眠的小蛇一般,缓缓的把自己埋进了洞穴。只不过,她的洞穴是暖暖的被窝。

那时赵一冉和安景来到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已近两年,除却一年两次的大风(一次刮半年)以及夏日无比高的气温之外,其他的硬件软件还算可以。尤其是可以看见雪的这件事情,让两个人无比的兴奋。

“亲爱的,老师点名帮我喊到哦。”赵一冉就是用小指头看也知道是安景发来的短信。安景一直便是这个习惯,只要碰见下雪或者下雨的时候,她必是要窝在被窝里暖暖哄哄的睡上一天的,即便是期末考,她都不会动一下下小指头。可是,期末考的时候从来都不下雪,或者下雨。

赵一冉一直都佩服这个小妮子的运气。

大学一起两年了,安景逃课从来没有被逮到过,功课从来没挂过,而身边的男人也从来没有少过。可是安景却还是地地道道的单身人士,这虽然不是一个值得捅到报纸全民八卦的问题,但却是一个值得小范围八卦的问题。毕竟,她漂亮,家里也有钱。

是啊,漂亮,有钱。这便是这个世界上所谓的评价美女的标准吧。

赵一冉乐呵呵的合上手机,便专心致志的上课。

每次安景这样对她说的时候,便意味着,这堂课大家都不用担心了。老师不会点名的。

甚至还有好几次,同学都打电话来问她,当然美其名曰关心系花的生活起居,安景今天会不会上学,安景如果上课的话,那么他们就去;安景如果不去上课的话,那么他们也不去了。所以常常看到,只要是安景上课的那一天,班里的人也特别多,而出勤率也特别的高。所以冥冥中,安景便变成了一个半仙似的人物。

冬日的阳光总是不如夏天的明媚的,像垂暮的老人在最后的时光里挣扎想要留给你最美的背影。

幸而那日没有再下雪,安景当然没有什么借口再睡觉了,她甚至比赵一冉起床还要早,在赵一冉的眼里,她一直便是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孩子。而赵一冉最爱的还是安景的这份洒脱,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可是她心里明明什么知道,却从不说出口。

路上,安景一直低着头走路,赵一冉平均三秒钟回头看她一次,可是安景依然像是失了魂魄一般,行走。

对,是行走。她好像变成了一台行走的机器,看不见前方的路,只是走!走!走!若不是与安景在一起生活了许久,她真的会以为她中了什么迷魂术。

赵一冉拖住她的衣袖,她还是在自顾自的向前走。赵一冉死死的拧了她一把,她也只是淡淡的回头,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天从来不多说一句话的赵一冉啰啰嗦嗦的问了安景一上午,可是安景听不见似的,直接将赵一冉的话给屏了。一直到若干天以后,赵一冉才明白,安景这样全是拜一个人所赐。

那之后,安景常常莫名其妙的失神,点名点到她的时候她也听不到,就是赵一冉在旁边提醒着她,她也还是搞不清楚状况,最后还是赵一冉捏着嗓子替她答得到,幸而都是大课,点名的也都是熟识的同学,也没有对对她们过分的苛责。

渐渐的大家都发现安景的不一样,当然也不乏同学过来“关心”的,赵一冉通通将他们堵在了门外,而这个时候安景却很反常,常常有被她大加排斥的人约她,她也会去,每天约会不断,比一日三餐还准时。渐而,一天更是连赵一冉也见不到安景的人影了。

赵一冉也曾经到安景的宿舍去堵她,可是总被告知安景不在,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不接,人又找不见。那段时间,日渐的消瘦的不只安景一个,还有那个土包子赵一冉。

后来,好脾气的赵一冉怒了,她不再给安景发短信,不再给她发短信,不再打听她的消息了。既然安景从未把她当做她的朋友,那么她也不做她的这个朋友了。

她狠狠的将手机摔在了床上,发誓再也不理安景了。她愿意干嘛就干嘛,愿意跟谁约会就跟谁约会,爱咋咋吧,她再也不管了。

赵一冉蒙着被子哭了好大的一场,仿佛那个伤心的人是她而不是安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赵一冉还是决定最后一次打个电话给安景,若是她不接,那么大家就桥归桥,路归路!

&&

“安景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你才来到A大,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

“为了我,呵呵,周宇鸣,你知道这个笑话有多好笑么?”电话里传来安景自嘲的笑声,赵一冉暗暗的心疼,她为什么不说。

“当初分手你说是为了我好,现在你来了说要复合还是为了我好。周宇鸣,你撒谎能不能撒的聪明一点,至少这样在我的心里你还是美好的。”

赵一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尖锐的安景,在她的心里安景一直就是一个温暖的存在。安景对每个人都很好,从不觉得家里有钱就觉得高人一等,她可以跟你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也可以跟你一起分享一块钱两个的馒头夹辣椒。赵一冉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安景也会哭,她从来就是那样爱笑的人呐。

“我周宇鸣这一辈子永远不会欺骗安景。”赵一冉能够想象的到那个叫做周宇鸣的男子是怎样的信誓旦旦,甚至她能想到他说话的神态动作。

“永远,永远有多远,一分钟,还是两分钟?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休即是休,何须等到三更见日头。周宇鸣,这话是你曾经告诉我的,难不成你忘记了吗?还有,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我曾经见到你跟别的女孩子在一起?”

“你不用讲故事,要讲跟别的女人讲去!”安景一阵抢白,赵一冉完全能明白那个叫做周宇鸣的男子是怎样的心情,不过她也觉得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讲故事。

其实她真的不是要故意偷听他们讲话的,只是这样的情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她只是关心安景,对,她只是关心安景。

就在她愣神的空间,电话的那头的发展态势愈发的不可收拾了。赵一冉只听见安景不知是哭是笑的声音说,“周宇鸣,我从来没有说过那天我看到的女孩是谁,真想不到你跟那么多女孩子都有过去,我还以为……呵呵,我真是傻,刚刚竟然还想着要给你一次机会。我真是傻,太傻了,不只傻还贱。”

“……”周宇鸣还想说什么,被及时赶过来的赵一冉挡在了身前。

“同学,麻烦你回去吧!”

周宇鸣看出赵一冉并没有恶意,也明白自己再待下去情况会越来越糟,便向着赵一冉点点头,转身走了。

安景看着周宇鸣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一种酸酸的东西在蔓延,蔓延,蔓延,然后是一阵一阵的抽搐和无法言语。

后来她说,“小冉你知道吗?即便是他编故事我也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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