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
南昌公主一听,却紧蹙双眉,她边掐着楚腰,边“砰”地一跺那幽怨的小脚,只得任这苦水由肺腑而来。
“瞧瞧咱们的驸马都整的什么事。”
“十三妹和十七妹可都几次三番地,来为她们的两位驸马,抱打不平了。”
“三日之期的确有些过。”
“等将来期限过了,即便驸马稳操胜券。但含元殿的那些老狐狸们还不都把怨气全撒在他们哥俩的身上啊。”
“九姐!崔家两位兄弟虽然是个铁憨憨,可是。他们又不傻。”
“他们明知道驸马这是在让他们拉仇恨,会不对驸马抱有怨言吗?”
“自己的哥们都这么坑,我们怎么向十三妹、十七妹交代!”
听了半晌,庐陵公主李缘清,才初次尝到了什么是六神无主之意。
原来。
母仪天下,也不是那么一件令人轻松的事情。
针对此。
她这幽怨的小眼神里,可算把驸马看透了。
驸马这一招失踪玩的【999】啊。
都【6】翻了。
不仅撂下了含元殿的烂摊子给崔家两位兄弟。
这后宫的烂摊子不也交在了她们手中么。
君临天下。
说来容易。
可做起来。
不得人前人后的捉襟见肘么!
掖庭宫母妃那里怎么回?
三千佳丽怎么安置?
十三妹、十七妹那里又如何交代?
难道。
要等肱骨之臣对她们的驸马恨透了,她们再与崔家两位兄弟完婚?
那不是扯么。
人都得罪完了。
不就等于扛着明枪、暗箭的靶子脑袋,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么。
都什么时辰了。
难道驸马不该回来么。
就算诸事不顺。
也该回来凤阳阁啊。
毕竟。
这个凤阳阁可是他们新婚燕尔的安乐小窝。
有什么不如意之事。
在她们这三个臭皮匠面前,她们不是还能为他出谋划策么。
咋地。
玩失踪,这些火山汤海就消失了?
麻的。
驸马也太不是东西了。
昨个你兵变,不入洞房也就算了。
难道今日玩失踪。
是为了避开跟她们三位公主入洞房?
想来想去。
庐陵公主越气。
“可恶!”
“别落在我手上,否则……”
庐陵公主刚要在心底放狠话。
却听外面的禀报声恰好传入凤阳阁内。
“娘娘千岁,陛下特邀花萼相辉楼一叙。”
三位公主一怔。
还没反应过来。
却见她们那六位随身的俏宫女,一个个欢声雀跃的而撒跑进阁。
“公主,公主娘娘!”
“陛下有消息了。”
“陛下还是很体贴的。”
“陛下特邀公主娘娘花萼相辉楼促膝长谈了。”
半晌。
三位公主方才缓过神。
乱弹琴。
谁稀罕促膝长谈!
难道秀恩爱不分时候么。
这个点!!!
难道不是他驸马该为传宗接代卖力的时候么。
这时。
六位宫女见她们的各个小主,好似并没有那么高兴,遂绷紧了笑脸,尴尬杵着。
“这个驸马!”
“真会玩花样!”
“照这个进度。”
“什么时候才能本枝百世!”
瞧这脸色,六位宫女俱都偃旗息鼓,即摒弃了笑逐颜开,又换上了愁眉苦脸。
待三位公主敛下妆容,遂步出凤阳阁后。
她们六女再亦步亦趋地跟着的同时,便晓得了陛下今日有苦头吃了。
“九姐!”
南昌公主娇嗔道。
“驸马太不把我们的婚礼当回事,合着只有我们自个儿跟这乱兴奋。”
然后,安平公主也埋怨道:
“九姐!”
“陛下不会是识破了咱们那日的小伎俩吧。”
庐陵公主一努嘴,恨不能飞奔过去花萼相辉楼,好瞧瞧驸马要作妖哪样。
新婚燕尔。
君临天下。
哪个不是他该在凤阳阁的理由。
居然还要跟她们促膝长谈。
畅谈个屁啊。
再畅谈一会儿。
江山不仅得面临大厦将倾。
她们的女儿身恐怕都得姓异王之名。
今个儿是登基首日晚,更是她们期待的名分归位之期。
赶着来花萼相辉楼是几个意思?
哼!
闹了大半日失踪?
就只为了个促膝长谈?
你任劳任怨地处理政务,或许还说得过去!
怎么?
避重就轻、敷衍塞责,这守江山之事便板上钉钉了……
当下,庐陵公主在太监内侍的花灯引路中,加快了脚步。
一过公主苑,再踱南薰殿北长廊,几经奔波后,三位公主才至花萼相辉楼。
刚到这。
一曲曲靡靡之音,先灌入她们的心扉。
再一转过粗壮的梧桐树。
却见歌莺舞燕,缓歌慢舞的教坊之女,正在为乔师望一人喝酒助兴。
瞧着她们教坊之女的娇滴滴模样,一个个沉鱼落雁不说,只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几乎都要将驸马的哈喇子给带跑偏了。
一时间。
三位公主给气的。
肝脏之火,顿时冲入斗府宫,焰高三千丈。
合着。
我们在提心吊胆。
这大半日。
驸马却在为晚上的冶叶倡条上下功夫?
怪不得陛下不立刻入洞房。
这他麻的小贱人们却在这里撼动着她们的地位。
这谁受得了。
“乔师望!”
庐陵公主虎的那凤目圆睁之貌,恰将教坊之女的翩翩起舞吓得嘎然骤停。
什么情况?
公主来了?
不!
是娘娘千岁来了。
这还了得。
瞧她们的寒光冷目中。
恐怕尽是自己的妖艳才是。
她们和太上皇的嫔妃们一样,都只将她们教坊之女看作是觊觎她们宠幸之位的【楚棺秦楼】之人。
娘娘啊。
这可不怪我们啊。
可都是陛下啊,是陛下让我们跳得越妖娆越好,越会舞出【戚夫人的翘袖折腰之柔】才好上加好的呀……
完了。
新婚燕尔的后妃若是红颜一怒。
她们别在腰束上的【柳户】之命,岂不是要早早归西。
“公主?”
乔师望仍将神魂颠倒着双眼,先将“贼眉鼠眼”偷窥在教坊之女那亭亭玉立的楚腰上,便提了一斛酒边挡住了自己跟公主们这交汇的视线,边半流出酒渍淌进脖子里,装虚作假。
都什么时候?
还有心情赏心悦目?
庐陵公主越看越惊,越想越气。
可总不能上来就砍了这些娇滴滴女子们的头吧。
毕竟!
她们也是炮灰。
这罪魁祸首……
是她们的驸马陛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