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底牌呢?”
太医院孙思邈深思熟虑道:
“一招就败得稀里糊涂的,你那鹿死谁手的花里胡哨,驸马陛下未必放在眼里。”
“滚!”
高祖李渊一恼,当即下逐客令。
麻的。
你一个汉人!
哪头的?
朕让你当上这太医院博士,真是眼瞎了。
合着你不是来给朕表衷心的,是来磕碜朕的!
“真是迂腐!”
“你一心是天下,陛下一心是实事跟百姓。能一样么。”
“磕碜你都是少的。”
说着,孙思邈瞟了一眼汤药。
“老头,这药你们仨还喝不喝!”
“不喝,老朽这就倒了喂狗!”
“瞅谁乱发脾气呢?真是没事找事。”
“让你颐养天年,你还不满足,你不问问史官,历朝历代,哪个新帝,能留你活着!得亏是你女婿登基,若是你们的儿子,你比这惨十倍!”
忽然。
太医院博士孙思邈收了李渊三人的汤药,遂连推带哄地带着可汗们出去。
“走!”
“你们笑话也看够了。”
“今天,你们不宜促膝长谈。”
“本来以为你们一样落魄,才叫你们谈谈心,好聊聊民生。”
“谁料,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别说陛下!”
“我一个太医都想代百姓抽你们。”
唐高祖李渊听罢。
从齿缝里传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没一个好东西。
这个太医居然说朕不是好东西?
……
有没有搞错?
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
但是。
也不至于这样吧!
他说代百姓抽他们是什么意思?
这个他们是说朕?说突厥可汗?
我们成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
乔师望功高震主,就抹杀了朕的所有功绩?
唐高祖李渊想至魔怔,待要用撕心裂肺来吼太医孙思邈的时候。
忽然。
一阵腹痛。
搅扰的他痛不欲生。
“父皇!”
“你干嘛跟药过不去?”
“哎呦……”
一眨眼。
秦王李世民和太子李建成也同高祖李渊一样,这小腹内的肉肠遽然间翻滚大作起来。
疼得头冒大汗。
“别走!”
“麻的!”
“还锁门?”
三人在忍着这由腹内袭上脑门疼痛的同时,他们撕心裂肺的吼叫,几乎在与精钢锁链的锁门声,前后呼应。
走了?
药真倒给狗喝了?
太子李建成见绝望到头儿了,遂瘫软着上半身,伏在桌案上。
“父皇,你搁这大义灭亲的吧!”
“那药你不喝,我们可还想喝呢……”
“哎呦!”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高祖李渊在腹中绞痛不停地催促下,哪里还敢对太医有半点的埋汰。
“没出息的废物。”
高祖李渊的脸部几近扭曲,并伴随着痉挛,一跳一跳。
无奈,只得言不由衷得改弦更张。
“快闭上你那坑吧。老子只不过是气话!他们怎么能真走……”
“他……”
“他怎么……难道真要……真要把药倒给狗喝了!”
闻言,秦王李世民快哭了。
气话?
父皇这会儿能屈能伸了?
门都锁住了。
怎么出去。
出不去。
怎么唤他们回来。
攸尔。
一个没绷紧。
却是屎尿尽兜在裤裆当中。
回天乏术!
“噗……”
三人一愣,高祖李渊和太子李建成正要叱责秦王的大失态,突然,没等两人来得及捂着这嘴以憋气抵挡那熏天的臭味之时……
两人居然也是菊花一紧。
恍然间,舒坦了。
“噗……”
随之而来。
却是三人的面面相觑。
高祖李渊哪里受过这罪。
脑海里面不仅闪现着一万头艹泥马奔腾而过。
这手足无措的心态也是于此时此刻,彻底地悖逆人性。
服了。
真服了。
好女儿们。
你们可来接走你们的父皇吧。
这日子哪里是个头啊。
但凡你们接我回去。
什么江山,什么霸业。
即便要朕统统不要,我也认了。
这苦日子,哪是个太上皇的日头儿。
……
掖庭宫,凤阳阁,酉时已过。
三位公主已经要急得焦头烂额了。
打含元殿传来登基大典之乐时,母妃便令侍女来传唤她们了。
为何传唤她们?
她们可是心知肚明。
母妃肯定是要问她们谁登基大宝了。
毕竟。
登基大宝的响动,谁也瞒不了。
而且。
皇城内也没有血流成河一事!
问一问谁登基大宝,那也是无可厚非!
可是!
她们能去么。
见了母妃怎么说?
说登基大宝的不是太子,也不是秦王?
是她们的驸马乔师望!
那能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么?
这要是说出来。
母妃还不当场晕倒啊。
所以。
为了拖延时间,三位公主便跟侍女玩起了捉迷藏。
待侍女无功而返后。
三位公主才于凤阳阁内抛头露面。
按她们的理解。
这登基大宝之音一旦传遍了天下四方,五湖? 四海后。
社稷动荡和烽烟四起,便少不得接踵而至。
故此。
三位公主方瞒过那由母妃处而来的婢女,只为待驸马登基归来后,好商量个万全之策,好解决当下危机。
比如。
一来询问驸马,如何回复母妃。
二来提点驸马,该怎么应对当下的乱局。
既然君临天下,母仪泰山之事已经不可避免。
那就得稳着来。
总不能早上登基了,次日就得面临乱王逼宫的情形吧。
可是。
这都酉时了。
驸马的踪影还是没有出现在凤阳阁!
不仅如此。
新登大宝的驸马不仅不在凤阳阁。
连含元阁的崔家两位兄弟,也对陛下的踪影一问三不知。
据悉。
他们只知道陛下退朝后,便撂下了三省六部二十四司的文武百官跟他们勾心斗角,而一个人,径直望西偏殿逍遥自在了。
按照崔家两位兄弟的提示。
三位公主可是着实交代了几班婢女、内侍,去寻找驸马的下落。
但驹窗电逝下。
除了陛下的行踪一直杳无音信外。
这心尖上的【讳莫如深】四个大字,便几乎都要将她们的脑袋撑破了。
“九姐,这可怎么办。”
安平公主不住地端着双手柔荑于斜腋下,并来回地慌乱拍打。
“咱们驸马这么得率性而为么。”
边轻移莲步于凤阳阁正殿中,来回踱步,边憋着娇小的愁容,无所适从。
“照驸马这么个干法,别说整治藩王动乱了,怕是文武百官都会把含元殿掀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