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说,五礼的起源是周朝,但是若要追根溯源,再往前史上刨根究底,那【妇好】之代,也是有迹可寻的。
何为五礼?
其为,祭祀之吉礼;丧葬之凶礼;军旅之军礼;外宾之宾礼;冠婚之嘉礼。
而先秦《礼记》中曾这样阐释:
婚礼,合二姓之好,上事宗庙,下继后世,为君子重之。
至初唐,也就是唐高祖李渊时期。
公主的婚礼则尤为被看重。
崔宣庆、崔恭礼之所以被赐婚,一来是因为其二人功不可没,但是更为重要的则是。
这崔姓乃是唐高祖李渊都为之忌惮的七宗五姓之一。
何为七宗五姓?
据悉,是从周朝之末延续至此的高门巨族——五姓七家。
有渭州李氏;赵州李氏;定州崔氏;冀州崔氏;幽州卢氏;雄藩镇荥阳郑氏,并州王氏。
故此,崔宣庆、崔恭礼二人荣升驸马爷合情合理,才门当户对。
定国公乔师望自然是不知其中缘由。
即便庐陵公主认定乔师望为驸马爷。
可是!
这心里却始终觉得乔师望这姓氏自然比自己要矮上三阶。
毕竟。
乔师望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更不是什么七宗五姓。
尤其庐陵公主乃是万贵妃的独宠,更是无出其右。
自平阳公主逝世后,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殊荣之念恰又在李渊的骨子里延续在庐陵公主的身上。
故此,庐陵公主的刁蛮任性,那也成了惬(qie)意贵当。
乔师望既然被既定为驸马爷。
那按照庐陵公主的秉性,乔师望在进爵位前,至少得先被洗礼。
而所谓的洗礼,自然是要被她刁难,再刁难。
能让乔师望出丑了。
那才真正能坐实了她为君,而乔师望为臣的既定事实。
如此,乔师望才能打心眼里听他的。
可是。
她的这个小九九,乔师望可不会理会。
什么臣不臣?
什么定国公?
在他的字典里,这些炮灰的代名词,连旮旯角儿都不配有。
更何况。
在乔师望的前身记忆中,唐朝的公主,大多有行为不检点,并有不守妇道之名。
乔师望之所以恐惧这毫无征兆的雷,劈下来,也多半怕是自己戴上了那绿帽子。
毕竟这方面。
史书可没交代全。
公元625年,七月初,戌时。
掖庭宫,凤阳阁,灯火辉煌。
左侧有太子李建成为首,王珪、李纲、薛万彻等人次之为宾。
右侧则是秦王李世民为前,李靖、杜如晦、房玄龄等人排之为客。
而只在白玉阶上的正当处,才是庐陵公主、安平公主、南昌公主、馆陶公主、真定公主五人。
这样排自然是无可厚非。
毕竟她们为君,而崔宣庆、崔恭礼为臣。
所以,崔宣庆、崔恭礼率先下榻在五位公主正前方的左右边落坐。
只待定国公乔师望,夹在五位公主与崔宣庆、崔恭礼之间下榻落坐,并状形犄角之势。
见状,正立于凤阳阁中央处的乔师望,一笑置之。
“诸位贵客,乔某因三位公主盛情邀约,借凤阳阁摆宴,和诸位同僚同庆天下。”
“吾为东,你们为客。”
这时,定国公乔师望朝庐陵公主使了眼色,示意她为自己斟酒。
“缘清,替我斟来一杯酒,我要先干为敬。”
话音刚落,庐陵公主楞了?
什么?
叫我跟你斟酒?
谁为君?谁为臣?
你不清楚???
这能应了么。
应了?那我摆下的这虚头巴脑的宴席,岂不是俱都成了摆设。
我就是明里暗里地给你使绊子,好叫你驸马以我们为尊,这样以来,你不是要高我们皇家一头?
末了,安平公主、南昌公主与庐陵公主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庐陵姐姐!
这小子可贼精啊。
他这不是要喧宾夺主吗?
“驸马!”
安平公主抿唇而笑。
“你先过来我们脚边落坐!”
“本公主这就替你向各位哥哥们,以及王公大臣们敬酒。”
这时,定国公乔师望涎(xian)眉邓眼,遂缓步至宫女一边,自斟一杯酒,端在怀前。
“公主们不胜酒力,不日,又将成为鄙人贱内,这头杯酒还是让在下代劳吧。”
话音刚落,庐陵公主一拧眉,怨上心头。
贱内?
你称呼我们公主为贱内?
敢情,我们在你眼里,跟平头百姓的妾室一样啊。
哟呵!
我还不信制不了你了。
乔师望,你这是要跟我对着干啊。
得!
早朝之前,你装扮我模样,并坏了我们三姐妹的声誉,虽然你要成了驸马,这舆论自消,可是,在百姓眼里,终究是我们三姐妹伤风败俗在先。
驸马!
我们三姐妹腆着脸服侍你一夜风流,然后你功成名就,成为驸马。
这在民间传下去。
我们三姐妹不成了这佳话下的牺牲品了么。
这哪成!!!
最起码,我们三姐妹这心里得先平缓平缓吧。
总不能任由你说扁扁,说圆圆!
那我们皇家脸面还有地儿放么。
驸马!
这你可不要怪我了。
我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你。
也叫你知道我庐陵公主的厉害。
想必,庐陵公主绰约着风姿,窈窕而起,边轻移莲步,边步下白玉阶。
“驸马!”
“今天是驸马的庆功日,当然是怎么高兴怎么来。”
“可清儿很对驸马好奇啊。”
“驸马文可以定邦国,不知这武是否可以安天下。”
这时,庐陵公主停驻脚步,恰待在太子李建成座下的薛万彻处。
“驸马!清儿想请驸马为清儿露两下子,你这武是否也有你这文一样,精湛盖世。”
听罢,定国公乔师望不以为意。
“公主此意甚好!”
“不是我乔某人不愿给公主的雅致助兴!”
“而是这等宴请宾客之日,我如出手,岂不是要大煞风景!”
“如此,各位面上都不好看。”
不待乔师望将“看”字出口,庐陵公主一转身,遂撩出葱指就在鼻前的半空里比划来比划去,笑不露齿。
“原来驸马怕大煞风景,这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么。”
乔师望摇摇头。
“不是!公主!你会错意了。”
“我的意思是,我若出手,势必将宾客们打的满地找牙……”
“倘若如此,又岂非这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