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注定是不能开心的过了。郁闷的高晟,伤心的莫米米,纠结惶恐的风泽轩,陷入爱情被阻挠痛苦之中的罗小薇和莫平,还有真相即将被揭开茫然彷徨的白凝。爱情,带给他们的,似乎都是残酷悲观的一面。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一家疗养院里,彪叔在这儿做康复疗养。也许是远离了黑道,也许是身体受到的创伤太大了,如今的彪叔,身上再也没有了往日黑道老大的霸气,坐在轮椅上,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了。
风泽轩见过彪叔后,并没有立刻就询问,而是和他一起聊了聊大风堂的现状,一起吃了饭,直到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将白凝的话叙述了一遍。
彪叔听后,原本安详的神色瞬间就变了,震惊的望着风泽轩,不可置信的说道:“她怎么知道的?”
风泽轩一听此言,便知是真有其事,心,立刻就沉到了谷底。
“彪叔,难道真是我爸害死了白凝的爸爸?”
彪叔长叹一口气,“也不能这么说,都是为了大风堂,唉!”
“到底是怎么回事,彪叔你快告诉我。”
彪叔闭上眼睛,陷入了回忆,好半天才开始缓缓述说当年的事情。
“白凝的父亲白镇东当时在大风堂的职位是堂主,也是大风堂的精英骨干分子。当时,大风堂正处在四面受敌的危急时候,为了缓和和其他帮派之间的矛盾,大风堂决定让出一部分利益,老大将这个任务交给了白镇东,由他出面去和各帮派联络,化解矛盾。也不知道白镇东用了什么手段,还是他人缘不错?那几个最有实力帮派的骨干分子竟然都放下成见,一起去参加他主持的聚会。在得知这个几个帮派的骨干分子都聚在一起后,我们都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趁此机会将他们灭了,大风堂就能一家独大,笑傲江湖了。
真要下决定将他们剿灭时,老大也犹豫过,因为白镇东和这帮人在一起,而且他毫不知情,也不可能有机会通知他了,如果打起来,他势必会是第一个为大风堂捐躯的兄弟。你知道,在黑道上混,靠的是一个义字,如果光明正大的要兄弟们卖命,谁都会勇往直前,绝不会皱眉头,可是这样让白镇东死,等于是出卖了他,抛弃了他,让他做了无辜的牺牲品。老大当时的确是不忍心,也不愿意这么做,但参与谋划的令两位堂主,还有我,都舍不得这个好机会。我们一起劝说老大,毕竟,以白镇东一个人的性命,去换取那么多帮派精英的性命,这笔账实在是太划算了。最后,老大还是同意了。”
讲到这里,彪叔停住了,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显然,这件事,在他心里,也是一段痛苦的经历。
“当我们倾全堂之力,将他们团团围住时,白镇东脸上的震惊和不相信,我至今都难忘记,唉!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多次的兄弟,却被自己最相信的大哥出卖了,那种心情,真的比千刀万剐还难受。那几个帮派的骨干分子显然也没料到大风堂会来这么一手,震惊之余,自然不会放过和他们在一起的白镇东,于是,白镇东被当做了挡箭牌。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了,老大不得不忍痛下了攻杀的命令,被包围在里面的白镇东和跟他一起去谈判的兄弟,全都成了牺牲品。”
风泽轩已经被这个故事震住了,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停顿了好一会,平复了一下情绪,彪叔才继续说道:“当年白镇东身中乱刀,被砍的血肉模糊,却并没有当场死亡,他是被送到医院抢救了两天才死的。咽气时,我和老大都在他身边,他还用祈求感激的口气托孤呢,并没有责怪老大,怎么白凝那丫头会知道他的死和老大有关?”
风泽轩回过神来,问道:“那会不会是有人告诉了白凝?”
彪叔轻摇头:“那一场恶战,大风堂也损失惨重,不仅白镇东死了,还有参与谋划的那两个堂主也战死了。因为开战之前,老大对所有大风堂的兄弟是这样说的,白堂主自告奋勇,以身作饵,为了大风堂,宁愿献出自己的生命,所以兄弟们一定要以他为榜样,奋勇杀敌。因此当那两个堂主死后,知道白镇东是蒙在鼓里被出卖的,就只有我和老大了。”
其实,这个时候讨论白凝是怎么知道的,都没意义了,因为白镇东是被自己信任的大哥出卖的,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在风泽轩的记忆中,父亲一直是很受大风堂弟子尊敬爱戴的,他也一直为父亲骄傲,可是今天,父亲在他心中的完美形象瞬间崩溃了。原来,父亲也做过这种黑道中最不齿的,出卖自己兄弟的事,虽然,他是为了大风堂的生存壮大。
父债子偿,白凝说的没错,自己是她的仇人,在这种痛苦的心理下,要她还来爱自己,是太荒唐了。
这个残酷的事实,将风泽轩压在心底熊熊燃烧的爱火压上了一沉厚厚的冰层。
可是,她是什么时候知道这秘密的呢?从父亲带她回来到她去法国念书,这中间并没有出现过很反常的情绪啊?她虽然一直是淡漠的态度,但并不是很疏远。也会和他呆在一起,偶尔也会依赖他,就像高中时,有个男孩子狂热的追求她,她便要他充当他的男友,天天一起上学放学。那一段时间,也是风泽轩最幸福快乐的时光。后来,那个男孩子转学了,她便拒绝了他和她成双成对的出入。他以为她是害羞,以为他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直到她无情的拒绝他,独自远涉重洋。
直到现在,风泽轩也可以百分百的肯定,白凝对他并不是毫无感情,这些年来,她一定是在爱恨交织中艰难度日,难怪她要逃开他,逃的远远的,这种心理折磨,这个压在心底至大的伤痛和秘密,是怎样一座大山啊,要这么一个娇嫩的身子,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来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