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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一刀毙命

谁也没想到陈武死了,在满院子的衙役捕快的眼皮子底下死了,死在了弟弟陈平的房门口。

侯俊皱着眉阴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摸样。他现在严重的怀疑凶手与陈氏兄弟有仇,不然怎么只杀陈家的男人?陈平之死到现在还没有头绪又死了一个陈武,一天的工夫死了两个人。

侯俊顿感压力巨大了,这样的连环凶案势必是要惊动上面的。这次如果破不了案不光是房子银子了,就连好不容易弄来的‘捕头’这顶帽子怕是也要飞走了。

陈冰与奚小冬上到二楼,一眼就看到了一半身体躺在屋外一半身体躺在屋里的陈武。现场保护的很好,尸体也没有移动过。陈冰来的路上问了一个捕快,他说是大东家陈文发现了死者。

天刚刚透亮时,沉睡中的陈文从噩梦中惊醒。他睁开眼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二弟陈武,还以为他去茅房了。

这一觉陈文睡得很沉,脑袋有些疼。他起身想找点水喝,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水滴的声音,啪啪的很缓慢又很有节奏。

陈文随着声音望过去。昏暗的屋子里光线不是太好,他眯起眼睛发现声音来自客厅左边靠近一张椅子那里。他走过去,地上有一滩黑色的水渍,带着一股腥甜的味道。

陈文抬起头,头顶的竹子地板上润染了一片暗色的水渍,隔上一会就落下一滴来。他带着疑惑蹬上二楼,眼前的景象差点使他昏厥了过去。

陈文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他强忍着悲痛下楼时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守在外面正在打盹的捕快,这才知道小楼里有人被杀了。

陈冰绕着他的身体转了一圈。

陈武的脸歪向左侧,身下的地毯上一大片深红的血迹,他的一半脸颊被鲜血浸泡着;脖子上一条裂开的口子翻着红f色的血肉,伤口整齐。看他的样子像是在进门时与凶手碰个正着,被那人迎面一刀隔开了喉咙。

一刀割喉,先不说这个人的身手如何,至少他手中的武器是极其锋利的。

房间里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但屋子里的东西没有少;窗户敞开着,窗台上留下了半枚清晰的脚印。陈冰俯身在脚印上仔细观察,发现脚印上除了泥土之外还有一小块类似油脂的东西。

她凑近了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香气传入鼻间。猪油的味道。

侯俊跟在她身后,道:“陈武死时陈老爷正在楼下睡觉,据他讲他什么响动也没听到。”他顿了顿又道,“屋子里什么也没丢,应该不是图财。”

奚小冬站在床边,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大人英明,他是专门来杀人的!”

神情带着惶恐,一脸的神秘兮兮。

:“先杀了一个四东家又杀了一个二东家。哎呦!不会是与陈家人有仇吧?这地方真待不得了,还是快走为妙。”

侯俊瞪他一眼。

:“案子没破之前谁也别想离开,每个人都有嫌疑!”

嫌疑你个鸟!这案子你要是能破了小爷我倒着走出去。我讲的这些不正是你心里想的吗?蠢货!

陈冰走到床前。被子一半耷拉在地上一半拖在床上,那只玉枕头被甩在床尾竖在那。

那人要找什么东西?

陈冰的脑中猛地闪现出那只银制的耳坠。难道杀死陈武的是那个神秘的女人?可凭经验看这半枚鞋印不像是个女人的。

侯俊正吩咐匆忙赶来的仵作验尸,几个捕快帮忙将陈武的身体翻转了过来。他的脸上死灰一片泛着青白的颜色,神情看上去像是睡着了,想必死时也没有受到什么惊吓。

陈冰只一眼就辨认出凶器是一把短刀。那道伤口并不很长但是却很深,齐刷刷地割断了陈武的喉咙。刀口左深右浅从左侧斜了上去。凶手是左手持刀并且是反手握刀,只有这个姿势才能出现这样的伤口。

仵作蹲在地上勘验尸身,侯俊立在一旁不停地问东问西。陈冰同鬼见愁讲了句下楼看看,便同奚小冬一起下了二楼。

两个人在一楼转了一圈,除了几个还在询问陈文的捕快,并没有什么发现。出了小楼,外面依旧是一片艳阳天。

奚小冬回眸看了眼立在初生阳光下的小竹楼,道:“又死一个,这陈家可真够倒霉的。”

:“脚底沾着猪油的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奚小冬看向她,问道:“脚印上有猪油?”

见陈冰没有讲话,这是默认了。

:“普通人家可不会那么不小心将猪油弄到地上,那东西宝贵的很。”他摸了把粘在脸上的胡须,这东西总叫他很难受,“能拿这东西不当东西的,第一是这种东西很多;第二是东西不是他的不心疼,即便是撒一些地上也无所谓。”

:“酒楼里的伙计!”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

奚小冬露出那两颗大金牙来,笑得一脸灿烂。

:“看来我与大人也是有些默契的。”

福鑫楼后厨里一共有五个伙夫八个伙计,其中最小的就是那个发现陈平被杀的顺子,今年也就十三岁。此时正卷缩在厢房的角落里一脸惶恐。

杂乱的屋子里只关押着后厨八个伙计,那五个伙夫被另外关押着。可能是侯俊觉得他们的嫌疑不大并没有给几人用刑,几个人虽然神情紧张身上却还是原来爹妈给的样子,不像是那几个倒霉的伙夫被打的不成个样子了。

奚小冬和陈冰进屋时,几个人瞪大了眼睛看他们,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神情惶恐不已。

跟进来的捕快粗声粗气地道:“这两位爷有话要问你们,问什么你们要如实回答不得隐瞒,否则小心你们的皮!”

几个人唯唯诺诺地应着,口中连声喊着冤枉。

那黑大个捕快吼了一句:“都闭嘴!听这位小爷问话!”

几个人顿时就不敢再喊冤了,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朝着衣着鲜亮的奚小冬望去。谁知却是站在他一旁那个穿着粗鄙长得更是丑陋的小伙计向前一步,站定。

:“谁是顺子?”

卷缩在角落里的瘦弱少年慢慢站起身,低声道:“回大人,我,我是。”

正在屋子里四处瞎逛的奚小冬看了少年一眼。又瘦又矮,一副发育不良的摸样。

陈冰问道:“是你发现了陈管事的尸体?”

少年点点头,两只手不停的揉搓着衣摆显得很紧张。

:“什么时辰发现的?”

:“出去倒泔水时发现的,午时。”

陈冰一双眼睛闪着清澈的光芒紧紧盯住他,又问道:“平时都是你负责生火的?”

少年揉搓衣摆的手顿了一下,垂着眸子低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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