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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麦香不善客,断刃初显芒

见老汉儿油盐不进,陆子安也懒得浪费唇舌,越过老汉儿径直走入院中,转身便将栅栏门反锁往屋内走去了。老者轻笑一番,摇了摇头,似是毫不在乎似的,喃喃自言:“十五年未见,你虽将我忘干净了,但那时你方才四岁年纪,老夫理解。但老夫还真是没想到,小少主竟已长得这般出息了,哈哈哈······”

陆子安未曾听清,只觉得那老汉儿在身后嘟嘟囔囔絮絮叨叨,翻了个白眼儿,随即推门而入,将门“咣咣”地,紧紧闭上了。然而就在陆子安开门关门只顷刻之间,却被眼快的老汉儿实实在在地看见了屋内托于墙上的半把锈剑,在月光下寒芒闪闪,似有冰晶之气萦绕。

“这剑······如此早早的便已认主了?不愧是小少主,看来剑道天赋相较老门主仍要漂亮上许多啊!”

老者一脸欣慰之相,说罢,便更没有离开的意思,气定神闲地盘腿坐于原地,随后闭上眼来,不过这次也不知他是睡觉还是修行,只是在身后不远处的草庐屋中,陆子安透过窗间细缝,两眼恶狠地望着外面,一声叹气后转身闭窗,“冻死你个老不死的······”说罢便躺在床上闭眼睡过去了。

月亮正圆,月光似水,微风徐徐,溪水潺潺,老汉儿盘坐一动不动,屋内鼾声响彻山谷,显得四周极其静谧,夜深之后也偶尔听得见几声虫鸣,在漫漫长夜里窸窸窣窣的,略显孤单落寞之情。草庐在月下影影绰绰,遥远看去,好似山林内坐落一神秘城堡一般,只是比之小了不少。

一夜很快过去,老汉儿已早早醒了过来,他还真是实实的在门前坐了一宿,奇怪的是,站起时竟没有一丝腿部麻痹之态,于此同时,老汉儿肩上滑落一粗布被单,很是破旧,甚至能看见道道泥渍,老汉儿回头一瞧,弯腰拾起,若有所思地,一抹笑颜在脸上绽开,一脸的褶子:“嘴如此厉害,心却这般柔软体贴,还真是随全了老门主,呵呵呵······”

老者正一脸喜气地笑呵呵,突然一少年连滚带爬急匆匆,自村中方向奔来,此人正是李黑蛋儿,只不过今日还算妥,并未裸着下半身。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院门前,发现一老汉儿,略微一怔,但也转而移开目光未再管他,看似有天大的急事。果然,他还未站定,便已冲着陆子安屋中放声大喝道:“陆哥!陆哥!出大事啦!村里出了大事啦!了······”那声了不得了还未出口,就只听屋门咣当一声,两扇齐开,陆子安站于门口,怒目圆瞪的,起床气势如山火:“吵吵吵,吵吵个屁啊!能不能让小爷消消停停正常起回床?”

李黑蛋儿此时也顾不得陆子安的气,全身颤抖,双脚跺地,一手指着村口继续说:“陆哥,村里来了一帮恶人,起先是要抢钱财,现在突然要抢孩子了!”

陆子安听罢,也不再说话,转身拿起外套,四五步便走到门口,也不拿钥匙,一脚将院门踢开就要跟着李黑蛋儿往村里走。

“拿上断剑!”

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了老汉儿突然正经的声音,陆子安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知道他有一剑,甚至知道那剑是断的,陆子安猜想是不小心被他眼快看见了,也不听他,自顾自继续往前奔走。

“信老夫一次,这毕竟是恶人强盗,事毕,老夫自会懂事离开,不再纠缠于你。”

陆子安一顿,还真转身回屋拿上了那柄宽剑,也不知他是真的信了这人,还是只是听见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可能是后者多一些吧!

老汉儿点头,抬手在陆子安肩上一拍,陆子安也没有管他,急匆匆与李黑蛋儿往村子跑去,只是他未曾发现,他的肩上,正隐约有一股不易察觉的寒气缓缓升腾,辗转缠绕在了他手中之剑上。

两人着急跑得飞快,老汉儿也跟了过来,三人赶到时,眼前景象一片混乱,前方五六人间,两人身后拉着两个哭喊的稚子,为首一凶恶大汉一脸桀骜,手持大刀吵吵嚷嚷,地上锄头铁锹甚至烧火棍等器具东倒西歪,几个中年男人倒在地上,捂着泛满鲜血的伤口一动不动,大汉身前两个母亲双双跪着哀求痛哭,一个一个响头磕在地上,额前出了血,想是跪了许久了,四周围满了村民,神色又气愤又害怕,不时传出偷偷啜泣的声音,这些人原本大可以躲在家中的,但即使蛮力不敌,为了同村邻里乡亲,也是鼓足勇气站了出来,至少顶个人气来。众人见陆子安来,便想要阻止他出头,但也不敢出大声,便只是挥手示意他莫惹祸上身。但陆子安心中自古有侠气,而且本就一肚子起床气,见此惨状更是愤怒,双脚往前三步走,站在众人身前,半段宽剑抡起往肩上一扛,仰起头,挺起胸,手指大汉,开骂!

“哪里来的这么些妖怪摸样的丑八怪!竟生的如此吓人。长成这般模样,怎得还有脸出来丢人?撒尿的时候只顾爽了,没有当镜子瞅瞅自个儿什么熊样?人家打劫行凶的大哥是挺多凶神恶煞,但人家那是凶神恶煞,但像各位生的如此珍奇之人,小爷我还从未见过,难道是小爷我年轻浅薄了?你们抢抢道儿抢抢货也便罢,还想抢我村的小星星们,是脑子有坑还是有屎?怎就干了最伤天害理的人贩子勾当!但凡你们脑子里有半点聪明,便不会来惹你家小爷我的人!”

陆子安一句接一句,字字有力,句句诛心,虽是想要招引仇恨,但却真真地将这六人从头到脚毫无遗漏地侮辱了一遍。李黑蛋儿大惊失色,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陆子安怎会这般冒冒失失,跑到陆子安背后低声说道:“陆哥,什么套路?悠着点儿啊,那儿还有孩子呢。”陆子安不语,示意放心,他深知处境危险,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一下,毕竟这些人拿了钱财也定不会放过孩子,这些人手持长刀,他们又手无缚鸡之力,硬上也只是以卵击石,只能招了仇恨取个巧了。

大汉本来正嚷嚷着众人再把剩下的钱财尽数交出,为了孩子,已经有些人准备回家扒墙缝儿取银两去了,大汉却怎也没想到来了这么一个天杀的毛头小子,来了就破口大骂毫无底线,恨得他们牙齿咯咯直响,是可忍孰不可忍!

“气死我也!!!哪里来的臭小子,你是不是想死!活腻了是吧?”大汉气急败坏,随后发现了陆子安肩上扛着的半截生锈宽剑,随后这才哈哈大笑,说道:“我说有了熊心豹胆,原来人家是有一把‘宝剑’在手啊!还是半截的,还真是唬到我了。我说小子,你以为你拿一把废剑来,就是剑侠了?就是英雄了?你那剑怕是连根木头都砍不断吧。”

“木头是砍不断,但砍个狗熊还是绰绰有余的,我这剑性格极怪,只要看见丑男,便蠢蠢欲动,定要在这人脸上休整一番才算舒坦。”

陆子安不知这剑能否派上用场,也只能不断挑衅,硬着头皮,见机行事。

大汉听此,实在忍受不住,这人真是太过嚣张,不知天高地厚,,他还从未受过这等闷气,便想要教教他如何做人,此时他毛发炸起,两眼通红,马上抬手一摆对后方小弟说道:“你们看好这两个兔崽子,待我扒了这竖子的皮去!”众小弟附和:“大哥放心,大哥出马,定是万里猛兽不敢造次!”

听完马屁,大汉很是受用,转头便高举大刀,向陆子安冲将过来,此时陆子安心中一喜,也不顾安危,快速向前方几个中年男人使了一眼色,众人也会意,拿起农具,同时向剩下几个小混混扑了过去。陆子安深知,有大汉在,再多的乡亲也奈何不住这几人,但只要大汉冲向自己分心于他,剩下几个小弟,乡亲们还勉强可以与之一战。

刹那之间,两处大战同时开启,大汉很快,大刀不觉间已在陆子安的正上方,马上就要砍将下来,空气中闪过一丝巨刃的白芒,闪过陆子安清明的眸中,陆子安试图退了几步,却被大汉紧逼,退无可退,只得握紧断剑,横于前方,试图抵挡下大汉这狠狠一击,众人在后面也是重重一惊,冷汗直流,有胆小的妇人与女子已经捂上双眼。就在此时,白刃落下,陆子安双手间一沉,随即便单膝跪于地上,膝盖在土里,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尘土飞扬。于此同时,陆子安双臂发抖,似是没有知觉一般,很是无力。

大汉看被裆下,还不罢休,挥舞着长刀,一下一下砍将下来,陆子安也只能一次一次下意识地拼尽全力去抵挡,不知不觉手间已渗出了鲜红的血色,他已脱力,脑中眩晕起来,力气也已到了极限。众乡亲手捂着嘴,眼中含泪,满是心疼,李小妮子更是哥哥哥哥的哭喊着,老汉儿眼观于此却一脸的平常。

大汉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看后方几个男人战况胶着,虽然没有了大汉这个主力,但乡亲们还是落了下风,很多人被砍伤躺在了地上,不能动弹了,却仍然有人自人群中冲出奔着几个恶人而去。陆子安见状,悲从心来,头一摇,心一横,鲜红的双手再次握紧身前的断剑,单跪的腿也艰难从地上支撑了起来,重新直直的站在了大汉挥来的刀前。

“老实人,就注定要被你们欺负吗!!!”

随着陆子安一声大喊,他的内心好似血潮翻涌,手中顿时寒气散出,细细的霜花在剑柄上绽放开来,逐渐蔓延整个剑身。就在此时,大刀落下,带着大汉用尽全力的一击,就在刀刃触碰到剑身的那刻,众人皆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看着前方瞪大双眼,怔在原地,似是木人。

老汉儿嘴角轻轻一勾。

只见众人眼前,巨力砍下的大刀刀刃接触断剑的瞬间,突然被一股巨力弹飞开来,大汉没有防备,也被这一巨力拽了出去,手中大刀脱离飞出,大汉以一个完美的弧线重重摔在众人眼前,正在缠斗的两方也愣在原地,陆子安一身寒气升腾,大汉一脸难以置信。陆子安谁也没有理会,手持寒气缠绕的剑,一步一步向前,每一步脚下霜花绽放,还未走到大汉身前,身体便一侧,单手换双手,紧紧握住剑柄,淡淡一句:“伤天害理之事太多,还请偿还回来!”话毕,剑气微动,自下而上极速挥出,剑指天际,剑气中结出万片雪花,奔袭而去,大汉自眉间顿时裂开一条细线,鲜血奔涌而出,随即瘫倒在一片冰霜和血泊里。

此为陆子安第一次杀人。

众人皆惊,不知何语。

陆子安看似并未罢休,眼神冷漠,斜眼望向残余五人,众混混见状全身颤抖,本能掐起两稚子的脖颈。

“别···别杀我们,你手下留···留情,你惹急我们,可···可知道后果。”

陆子安抬眼,双手落下,剑指大地。

“你们杀孩子,我定杀你们,何不放下杀念,我容你们离开?”

“真···真的?”

陆子安不语,眉头一皱,五人见此,马上松开了两个孩子,仓皇奔逃而去,只见远去的路上,一条细细的水痕很是显眼。

风波过后,陆子安寒气散去,他看着乡亲们复杂的神情和眼中的热泪,眼皮一沉,重重摔在了地上。

“小爷我,定要成为一代剑侠,不为别的,只为那些重要之人。”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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