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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多事之秋

袁世敦一听,忙说道:“快请蒋大人进来。”

其他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小喽啰引蒋楷走进大殿,灯火照射到蒋楷的脸上,一张面容憔悴枯黄焦虑的脸,显得格外沧桑。

蒋楷见到袁世敦,犹如大旱遇甘霖,喜出望外。急忙跪下磕头道:“下官蒋楷拜见大人。”

袁世敦过来扶蒋楷,说道:“快起来吧,你来的正好,你我同为朝廷效力,不必客气。”

“多谢大人,下官定当竭尽全力,报答大人的知遇之恩。”

袁世敦拉着蒋楷,走到军防布置图跟前,商量讨团要事。

王洪福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义和团”全团的人被官军消灭在一个阴森可怖的寺庙里。

第二天王洪福就把这个梦告诉了王立言他们,王立言反而说道:“只不过是个梦,洪福不必担心,常言道梦大多数都是反的。”

王洪福隐隐感觉到这不是祥兆,但战事在即,也就没再想太多。

王立言看了地势图后,说道:“这个地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要拿下。”

朱红灯等人一看,地势图上标有注释,名曰“森罗殿”。这名字听上去就有点瘆得慌,犹如那佛家所讲的十八层阿鼻地狱一样。

细细看来,这地方地势低洼,四周被山环抱,有点像瓮中捉鳖的意思。

外面有小喽啰来报,说袁世敦向朝廷索要的钱粮军饷已经快要到森罗殿。

王洪福心有余悸: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到了这个森罗殿就有消息呢。

王洪福刚想劝朱红灯等人,朱红灯和王立言已经带人去劫粮饷呢。

袁世敦按照蒋楷的计谋,自己在城门处待命,蒋楷埋伏在森罗殿附近,城中几个将领扮作是朝廷的救援队。

王洪福和李长水带人紧随其后,朱红灯他们早就走在了前头。

王立言他们埋伏在森罗殿的左侧,等待朝廷运送钱粮的官军。

过了晌午,远处传来马嘶鸣的叫声,朱红灯等人手里的兵器已经按耐不住,掌心捏出了汗。

等到前面骑兵探哨过了一大半,朱红灯和王立言就冲向官军。

这时只听到四方杀声四起,旗帜飘摇。一方队伍中走出一个骑马的将军,那人正是袁世敦。

袁世敦傲慢道:“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投降,我会向朝廷替你们求情。”

王立言怒道:“我们就是死也不向狗朝廷屈服!”

“嘴还是那么硬,死到临头还能这么嚣张,给我上,兄弟们!活捉贼团首领赏金百两。”

这句话音刚落,很多清兵冲向“义和团”。王洪福他们也刚好赶到,只见两帮人马已经冲杀在一起。

王洪福就知道晚了,连忙叫道:“朱首领,王首领赶紧撤,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早有埋伏。”

朱红灯看见远处死去好多弟兄,心有不甘但是又只能愤愤不平地转身离去。

官军驱赶着“义和团”,袁世敦下令一支队伍穷追猛打,让蒋楷带领,自己则带领剩余的几千官军返回平原县城。

蒋楷带领一万官军重创了朱红灯部,缴获了不少武器。

消息很快传到了朝廷,朝廷为之欣喜。袁世敦带领的官军在森罗殿击败了一支山东的“义和团”,实属捷报。慈禧太后露出了她久违的笑容,觉得自己仍然是天下苍生的主宰。

这件事很快也被远在冠县的赵三多等人知晓,都为之悲愤。

赵三多急了,连忙派人前去打探朱红灯他们的消息。

朱红灯,心诚和尚,于清水三人来到了马金叙一带,他们之所以没有退回村庄是怕连累村民。

心诚和尚,于清水是王洪福在扛子李庄认识的两位江湖人士。心诚和尚是个做了三年的和尚,在少林寺将少林绝学偷学了个遍,被发现后直接逐出寺门。后听说“义和团”有济世救民的情怀,于是一路来到山东投靠。而这个于清水自幼家贫,幸遇得一世外高人传授他自创拳法武功。在乡里无人能够打过他,因打死了当地恶霸,逃避杀人官司才想来投靠“义和团”。他们二人被王洪福看中,于是带来救援朱红灯的。

朱红灯听完他们所讲,于是说道:“以后你们两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心诚和尚和于清水听完,连忙下跪叩谢朱红灯。

朱红灯对心诚和尚说:“你去四周化缘,打探打探消息,看看有没有清军追过来,找个地方我们落脚。”

心诚和尚回道:“是。”

马金叙一带地处偏远,附近只有几个村庄草落。心诚和尚游走大半天,没发现一个官兵。

心诚和尚回去禀报情况,朱红灯让所有人化妆成乞丐,然后朝村庄摸索过去。

心诚和尚上前敲门,一个朴实的农村汉开门,说明情况后,同意让“义和团”入住进来,并给他们打扫卫生。

从村民口中得知,这附近的几个村庄因为清廷苛捐杂税,村民苦不堪言,很多年轻人都已经迁移到别处去了,只剩下老弱病残还留在这里,村子也从几百户减少到现在的几十户。

于清水给大家伙去山上打野味,没想到路遇官军。

这些清朝官军怎么会找到这么偏僻的地方,难道谁人通风报信的。

于清水准备悄无声息地退回去,没想到被一个清兵看到,急忙就跑。

清兵大叫一声,上千的官军蜂蛹而至。

于清水看到前方已经有一支官军挡道,而此时他们所住的地方沙尘四起。

朱红灯十分勇猛,一个人单挑十几个清兵还能将他们击败。心诚和尚少林功夫也着实厉害,一下子干翻几个清兵,一下子躲过几个清兵。其它“义和团”民众也是奋起抵抗,拼死一搏。

于清水拔出刀,向官军冲过去。

这一场血战最后还是以朱红灯、心诚和尚、于清水被捕告终,所剩的“义和团”也死伤大半,余下的尽皆被擒。

清军押着朱红灯等人返回朝廷,此事很快被王立言的手下探听到,王立言得知当时召集人商量去营救。

后来大批的清军在山东游击,即便如此,外国列强痛恨山东巡抚毓贤。毓贤这个人对朝廷忠心耿耿,对外国人的态度是非常仇视。他得知蒋楷、袁世敦的所做所为,立即将二人罢免。对“义和团”采取剿抚兼施,以抚为主的措施。毓贤将“义和拳”改为“义和团”。毓贤的名声在“义和团”也都传开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在外国列强的交涉下,毓贤最终被革去官职。期间虽然毓贤也对“义和团”有所镇压,但是还是难逃被免去官职的结局,在离职前下令将朱红灯、心诚和尚、于清水等“义和团”首领杀害。赵三多他们听到这个噩耗,差点晕过去。

这年冬天,山东肥城又发生了一起大事。

英国圣公会传教士卜克斯死在了教堂里,原因不明。在外国列强的连续抗议后,新任巡抚袁世凯带领北洋新军在山东大力镇压“义和团”。毓贤罢免后,到北京觐见慈禧太后,向她提出招安“义和团”,之后被调任山西巡抚。

毓贤任山西巡抚后,先后亲自下令诱杀、捕杀超过150名传教士和他们的家眷。同年,袁世凯就任山东巡抚后,对“义和团”始终保持敌对态度,严格限制“义和团”的活动。

西方列强划分在华势力范围,华北频繁发生教案,天灾频发以及宫廷权力争斗激化。

1900年春季直隶,成千上万习练义和拳并号称“义和团”的农民纵火烧毁了教堂和教徒房屋。

1900年1月,慈禧不顾西方外交人员的抗议,发布维护“义和团”的诏令。直隶总督裕禄本来是剿灭“义和团”,转变成扶助“义和团”。除了向团民发放饷银外,裕禄还邀请“义和团”的首领或主事到天津开坛聚众。

于是山东的拳民纷纷涌入直隶,一时间直隶到处都是“义和团”的拳民。

沧州也有很多人也跑去参加“义和团”,坐不住的王子平怎会不知道此事,也想参加去。

回到家后,看到了自己的娘,心里又想打消这个念头,从而闷闷不乐。

王氏看到儿子这副表情,知道王子平心中有事。吃饭的时候问了,王子平才说了出来。

王氏说道:“平儿,现在‘义和团’兵强马壮,朝廷都在帮扶,你去参加娘大力支持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能自个儿照顾好自己。”

王子平含着眼泪,对王氏摇摇头:“娘,我不去,不去,我想和李伯伯学治病救人。”

“傻孩子,你的心思难道我这个做娘的看不出来吗?你学医也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去参加‘义和团’去帮助那些拳民,给他们治伤医病,我心里一清二楚。”

真是当娘的,儿子的心思猜都不用猜就知道。王子平说:“其实我只想去找爹而已,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娘。”

自从朝廷开始大力支持“义和团”以来,赵三多等从伤痛中慢慢走了出来。

“报~王主事从山东回来了!”门外一哨兵冲了进来报告。

赵三多和阎书勤急忙去迎接王洪福,王洪福舒畅了几口气,说道:“王首领他决心在山东壮大‘义和团’,不回来了。”

阎书勤悲壮的说道:“我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他想重新带领山东队伍,他自己曾经带过的一支队伍。”

王洪福接着说:“朱首领和他的部下全部被朝廷斩杀,所幸的是我和王首领,李长水首领躲过一劫。他们现在率领残部回到杠子李庄,开始重振旗鼓。”

赵三多似乎知道王立言后面的行动,笑道:“立言我知道他一定不会让人失望,一定会带着山东人民崛起!我们要想想该如何对付洋人,盯好朝廷。”

自从山东的拳民纷纷涌入直隶,由天津至涿州,涿州知府更被三万名拳民占据。慈禧派了军机大臣协办大学士刚来毅和顺天府尹赵舒翘到涿州调查。

慈禧深知,外国列强言而无信,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外国人身上,还不如回首看看本国人。所以慈禧太后对“义和团”的看法也慢慢发生了转变,对洋人的提议当做耳旁的风。

刚毅回京后,向慈禧报告“拳民忠贞,神术可用”。朝中庄亲王载勋、端郡王载漪、辅国公载澜亦主抚“义和团”,向洋人开战。

慈禧太后心里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她生怕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这下可好,朝中有人谏言也就顺理成章。

4月20日,保定清苑“义和团”与教民大规模械斗,拳民与教民各聚多人,竟自械斗,真可谓势甚凶猛。

外国教民与大清国的矛盾日益激化,已经快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5月12日,涞水县高洛村又发生了教案,练军分统杨福同前往镇压“义和团”。杨福同明知慈禧有意招安“义和团”,实际行事却是将“义和团”赶尽杀绝。

杨福同率领两万兵马前去迎击“义和团”,得知“义和团”的粮食已经囤放高洛村,便整装出发。

22日,来到石亭时,杨福同常年在外带兵打仗的人发现石亭周围安静得连只鸟叫声都没有,心想:这要是在这里埋伏一支兵马,一定会大获全胜。

果不其然,从四周突然出现很多“义和团”拳民。不多时,千万支箭雨发射出来,射杀了很多清军,杨福同来不及撤出,被乱箭当场射死。清军死的死,逃的逃,伤的伤,降的降,有的直接做逃兵跑了。

这次大胜有点始料未及,因为“义和团”只有区区四千多兵马,而杨福同带了有两万人马,足足是他们的几倍。

这次戕官事件使朝廷大为震惊。有大臣想慈禧谏言:“太后,我们既然招安了‘义和团’,我们怎能还对其下手。”

慈禧太后回道:“本宫并没有派人去镇压,我宁愿让他们招兵买马,扩大实力。既然他们有能用的地方,我是不会干预。”

朝中又有人说:“只是可惜了朝廷两万兵马,如果拿来对付洋人,那可就是……”

但是立马又有人站了出来:“太后,‘义和团’表面上是说什么扶清灭洋,说不定只是他们造反的借口,他们壮大起来一定会和朝廷作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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