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平脑袋一轰,此时才明白王洪福的一片苦心。王子平觉得心里有很多很多话相对王洪福说,可惜王洪福现在远在冠县,王子平懊悔不已。
李乾忠看着眉毛蜷缩一团的王子平,开导开导他:“子平,你爹对你是用尽心思,他本不想让你步他的后尘,希望你能好好读书,将来能够光耀门楣,但你偏偏不听话。你爹和我聊到你时,都徒增伤悲,最后还是长叹一口气,说‘可能这是命运的安排’。你爹最担心的就是你的脾气,你和他太像了,要不怎么是亲父子呢!你爹在走之前来找过我,他把你托付给我,所以我也有权利照顾好你。”
王子平很感激的道:“谢谢您,李伯伯,谢谢您告诉了我这么多,我错怪我爹呢。”
李乾忠好心地邀请王子平:“贤侄,当年我和你爹为了生计去行商,走遍大江南北。我有个提议,你不如来帮我,我正好缺人手。”
王子平问道:“李伯伯,那我能帮上什么忙?”
李乾忠眉头不展,愁道:“贤侄,你既会看病又会武功,我药铺的药材都是去关东运回来的。以前请了不知多少镖局,怎奈何那关东近年来盗匪四起,劫了我不少的药材,让我损失惨重。请江湖上的高手要花很高的价钱,花的少就只能找些不入流的高手,我也经常为此事烦恼。”
王子平拍拍胸膛,很肯定地说道:“李伯伯,您和我爹是挚交,又对我那么照顾,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李乾忠喜道:“好!好贤侄,你放心,伯伯我不会亏待你的。你娘还等着你来养,况且你还没有娶媳妇呢。”
王子平抱拳谢道:“谢谢李伯伯,我一定不会辜负您这番好意的。”
王子平和李乾忠说好了,王子平明天就过来店铺。
回到家,王子平将此事告知王氏,王氏摸着王子平的胳膊,有点舍不得。
王氏快要落下眼泪,王子平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王氏泣道:“平儿,你呆在娘的身边哪儿都别去吧。听话,你还这么小,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娘怕你照顾不好自己。”
王子平很要强,驳回王氏:“娘,我已经长大了,我能照顾好我自己,您不用替我担心。”
王氏见王子平执意为之,知道他的脾气,就没再劝阻。
王子平泪别王氏,去了鹤云堂。
李乾忠给王子平准备了一辆装东西的马车、干粮盘缠并且命几个伙计跟随,再三叮嘱道:“贤侄,路上注意安全,江湖险恶!”
王子平点点头:“嗯,李伯伯,我记住了。”
王子平说完跳上马车,用力晃动几下缰绳,喊了声“驾”,洋洋洒洒地赶着马车而去,几个伙计在后面紧紧跟随。
李乾忠朝王子平挥手,心中默念:子平贤侄,这是你爹的安排,是你走上江湖的一次历练。
王子平一行出了沧州城,便往东走去。
赶了几天几夜的路,王子平一行终于来到了关东。
队伍里有一个人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小镇,欢呼道:“王师傅,我们到了,我们终于到了。”
王子平抬头远眺,一望无边的屋舍,星罗棋布。
王子平一行驱车进了小镇,有一个先前和李乾忠来过的伙计给王子平和其他人带路。
“王师傅,我之前和东家来过那家卖草药的,我来给大家带路。”
“好,有劳这位大哥了。”王子平说这话时,都不忘施抱拳礼。
那个伙计领着王子平以及其他人在街上兜了几个大圈,拐了几条小街巷道,来到了一个大宅子。
宅子内很大,是一个三面都是围墙,中间院子很大的地方。
院子里全都是筛选草药、身着同样衣服的中年汉子,看见王子平他们走了进来,无声无息的,一个个如恶狼见了敌人一般,眼睛死死地瞪着他们。
依旧是那个带路的,直接朝庭院中间的大屋子走去。王子平对其他人说道:“我们在这里等他出来。”其余人听王子平的话,都乖乖地站在那等。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那个领路的伙计从屋子里走出来,后面跟着一个身穿一身华贵衣服的中年男人。
那个伙计和王子平介绍了一下后面穿华贵衣服的中国男人:“王师傅,我跟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陈掌柜,是这儿的药材商。我以前和我们掌柜来这儿就是跟陈掌柜打交道,药材全部都是向陈掌柜采购的。”
王子平抱拳相向陈掌柜,敬道:“陈掌柜,您好,我是王子平。我替我李伯伯来取药材的,这是他让我带给您的酬劳。”王子平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里面鼓鼓的递给陈掌柜。
陈掌柜媚笑了一下,毫不客气地收下,放在掌心里掂了掂,很高兴地和那些筛草药的伙计说道:“来人呀,到屋子里把柜台上的账本给我拿来,然后我跟你们说一下,把李掌柜的那批药材给王师傅拿过来!”
陈掌柜做了个请,对王子平说道:“王师傅,请到里屋一坐喝杯茶。”
王子平也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客气道:“您先请,我是晚辈。”
陈掌柜这样一听,更加对王子平佩服不已:“王师傅小小年纪就独自一个人出来闯荡江湖,真是后生可畏啊!来,咱一道进屋。”
陈掌柜和王子平相互谦让,一起步入大屋。
陈掌柜就没再谦让,先一步踏进屋子,王子平和那个带路的伙计紧跟其后。
陈掌柜坐在客厅正中央偏左侧的一张檀木椅上,王子平和带路伙计则也坐在客厅左侧的两张檀木椅上,陈掌柜唤来下人命其为他们三沏壶茶。
陈掌柜很欣赏王子平,又开始夸赞他:“王师傅虽然初涉江湖,但却很懂礼节,为人直率豪爽,要不知道你的真实年龄,我还以为你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哩!”
王子平谦虚地抱拳说道:“陈掌柜您谬赞呢,我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娃娃,哪里懂那么多的礼节,这都是跟我爹还有一些叔伯后面学到的而已。”
陈掌柜再次抱拳,连连称赞:“王师傅果然是少年英豪!小英雄!陈某佩服佩服!”
就这样,王子平和陈掌柜聊天聊了一盏茶的功夫。王子平准备即刻出发,上路返回沧州城。
告别了陈掌柜,王子平带着大批药材和鹤云堂的伙计们上路去了。
王子平一行刚从大宅子走出来不久,就看见一伙山贼在街上横行无忌,到处抢劫老百姓。
几个伙计纷纷劝王子平改道走别的路,千万不要惹事生非。王子平看见那伙山贼仗着自己手里的大刀,肆无忌惮地抓老百姓、抢东西,甚至殴打反抗者。
王子平实在忍无可忍,不顾那几个伙计的劝阻,直接冲奔出去,纵身跳起用力蹬墙两脚踹飞两个举刀的土匪。
其他贼匪看见王子平,对这个半路杀出、爱管闲事的小子气得都看不顺眼,一拥而上冲王子平杀来。
王子平莲步微移,在几个山贼身旁绕了过去,“啪啪”几下把他们打倒在地。
那些山贼见王子平年龄不大,但身手了得,知道斗不过他,于是四处逃窜、狼狈逃走。
被洗劫的老百姓们见自己获救,纷纷跑到这个出手相救的年轻人的跟前,跪地叩谢他的大恩。
这是王子平第一次受人崇拜,有点不知所措,连忙上前扶起一位老人家,对那些伏地的老百姓说道:“乡亲们,快快请起,我何德何能让你们跪拜我,你们赶紧起来,我受不起。”
那个被搀扶的老人家像是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对身后的人说了几句,那些人立刻全部站了起来。那位老人家抓住王子平的手,和蔼地说道:“少侠,多亏你我们才免遭山贼的迫害,感激不尽!”
他似乎又想跪下来,但却被王子平拉住:“老爷爷,您快起来,有什么事您请讲就是。”
老人有点为难,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欲言又止。
王子平亲切地问道:“老爷爷,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定当义不容辞!”
这话一说出口,那位老人和乡亲们纷纷哀求道:“求小英雄救我们脱离苦海,救救我们!”
王子平心神一慌,无奈苦笑,连忙道:“老爷爷,还有乡亲们,你们别这样,都快起来,起来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给王子平听,王子平听了忿忿不平,为这些乡亲们请愿,替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一直追随李乾忠、领路的伙计好心一旁劝道:“王兄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是‘多事之秋’,这儿我们人生地不熟,咱们还是早点回沧州。”
王子平毅然决然留下来,帮助这些苦苦求于他的平头百姓。那个领路的伙计满心纠结,既不能丢下王子平在这异地他乡回沧州,又阻止不了王子平。王子平却来了这么一句:“伙计大哥,你先和其他人将草药带回鹤云堂,等我为老爷爷和这些乡亲们打抱不平,解决这里的事再回去。”
那个领路的伙计,眉头一皱,愁道:“那怎么能行呢?!你不回去我没法向我们掌柜的交待。”
王子平无可奈何,只好说道:“要不你们也都留下,我们一起回去。”
那位老人家将王子平一行人带到自己家中安顿下来,其余乡亲纷纷散去,各回各家。
王子平气不打一处来:“难怪这里任山贼这样欺凌老百姓,原来这里的恶霸和山贼是蛇鼠一窝。”
说到这,王子平不禁想起李五爷被迫害那事,觉得这世间正道多沧桑。又在学堂念过几天书,如今的王子平嫉恶如仇。
那个领路的伙计也为居住这里的老百姓感到不平,气愤的道:“明天我们就去镇长那里告他们一状,让镇长出面解决此事。”
那位老人家连连摇头,眼神之中充满悲伤,生气的道:“不要再提镇长二字,此人和我们不是一路,我们之所以沦为今天这般田地,他也是逃脱不了关系。身为一镇之长,我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闻不问,甚至还和地方上的恶霸称兄道弟,来往密切得很。”
王子平满腔怒火,对那些恃强凌弱、为非作歹的恶人是恨到咬牙切齿,痛心疾首。
王子平拍拍胸膛,打包票的道:“老爷爷,不帮您和那群乡亲们讨回公道,让你们幸福安定地在这里生活,我是不会走的。”
那位老人家凹陷的双眸,泪花泛起,弯腰要下跪的姿势。领路的那个伙计眼一瞄,就知道老人要干什么,立即伸手扶住他。
王子平内心一颤,为之惶恐,连忙道:“老爷爷,您这样会折煞我的,您快起来,这件事我会为你们做主。”
老人家听完王子平的这番话,心中很是高兴:我们算是遇到贵人,有救啦。
翌日。王子平和鹤云堂的一干伙计直接去那恶霸的家中,找他理论。
那个恶霸的宅院又大又气派,门外是两扇黑木金环的大门,两边各挂两只红色大灯笼。门口的石阶有一米高,门的两边还放了两只石狮子,脖子上还系了条红色巾带。
王子平使劲拍门上的金环,大声地嚷道:“里面的人听着,我找镇长,快给我开门!”
门后面的守卫听到敲门声和叫喊声,拿开门闩,慢慢开点门想看看外面是什么人在叫唤。
没想到只见一对拳头打了过来,正好打在两个门卫的脸上,门也被一脚踹开。
他们二人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王子平头伸过来,面带狠色地问道:“说!镇长现在在何处?!”
两个门卫一听,原来是找他们老爷的麻烦,怎么这么倒霉,无缘无故地挨了一拳,真是冤呐!
其中一个有点骨气,硬着头皮说道:“不知道!”然后把脸一甩,不再直视王子平。
另外一个门卫吃了苦头,害怕地直磕头求饶:“少侠,小英雄,求您大发慈悲、高抬贵手放了小人,小人我只是一个看门的,什么都不知道!”
王子平大声地怒吼:“我再问一遍,镇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