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福看了一眼王子平,接着说道:“既然你们已经通过这次考验,也以领悟到‘团结的力量大,关键时刻不能为了一己自私而无全局意识’的道理。恭喜你们,可以接受我交给你们的第二次修行。你们明天早上四更时分,每人去附近的山上给我砍一捆柴回来,我不要见到细枝,都给我找碗口那么粗的。”
王子平他们一听,愣了好一会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山砍柴倒是小事一桩,不过要碗口粗细的树枝不就是要棵大树嘛。
王子平眼珠子转了一圈,想了想王洪福说的话有没有漏洞。想了又想,和之前的水缸打水完全不同。
第二天清晨,王子平和牛富贵带上砍柴刀就出了城,到距离沧州城三里远的一座山。
这座山丛林茂密,满眼望去全都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
王子平他们爬了好高,才看到很多躯干有碗口粗的树。王子平他们拿出他们所带的砍柴刀,对准最近的一棵树猛地砍了下去,只感觉手臂被震得麻麻的,手抖得差点拿不住刀。
“我爹他净给我们出一些难题,想让我们知难而退。从我六岁时就一直阻止我学武,可到最后还是我的坚持不得不让我爹答应!”王子平得意的道。
“平弟,我想尽快在师傅这里学到类似杀手锏一般的武功,早日学成本事。平弟,我想这一我们还是一齐完成。”说完,牛富贵抓住手里的砍柴刀对准一棵树,“呼哧”一下砍在了树干上。
王子平点点头,“嗯”地一声答应了。
他们两左手提刀,右手为掌。一刀下去,砍在一棵古树上,硬生生地砍进去几公分留下了深深的伤痕。接着,二人空掌一出,只听“咔嚓”一声,那棵树便轰然倒下。
就这样每棵树都这样砍,砍了整整一天,直到太阳西落之时,有了两捆。
王子平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然后背起干柴下山,一路上有说有笑。
王洪福看到他们累得不成人样,驼着腰将柴给背了回来,而且在太阳下山之前完成任务。
王洪福微笑道:“嗯,不错,可以,明天继续打一捆回来。”
王子平他们异口同声地“啊”了一句,灰心丧气,没了斗志。
牛富贵迫不及地问道:“师傅,您能告诉我们,我们还要修行多久才能学功夫?”
王洪福脸一板,沉声的道:“修行就是练武,不要多问,我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明天继续上山砍一捆碗口粗的柴回来。”
说完,头一掉就走了。
王子平和牛富贵无奈地叹了叹气,各自散去。
第三天,王子平和牛富贵照常去城外那座山砍柴,砍完一捆之后他们俩就回去了。
第四天、第五天......王子平他们发现砍柴没有之前砍得快,而且感到很费劲。
王子平开始注意到砍柴刀的刀刃钝了,没有以前那么锋利。王子平问牛富贵:“贵哥,你有注意过这把砍柴刀我们拿过来是什么样子的?是新的吗?”
牛富贵回想了一下,道:“没注意。”
王子平认真地分析道:“我们明天是不是把刀磨一下,不然树很难砍,我们也完成不了任务。”
牛富贵回道:“嗯,你说的很对,平弟。”
第三天,王子平和牛富贵起早把砍柴刀磨了磨,然后才上山去呢。
一连砍了一个月的柴,王子平他们手上生出老茧,王洪福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也没有要教他们武功的征兆。
王子平终于按捺不住,抱怨道:“贵哥,我爹他都让我们砍了一个月的柴呢,也没说何时教我们武功,整天只是砍柴、砍柴,我都快憋坏呢!”
牛富贵安抚道:“平弟,不要急躁,师傅这样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就和让我们给水缸打水一样,这次听我的,安下心。”
又过了几天,一次王洪福把王子平二人叫到跟前,问他们:“我让你们也砍了一个多月的柴,都有什么收获?”
王子平和牛富贵大眼瞪小眼,一脸的无辜相。
王子平先开口:“爹,您让我们砍了一个多月的柴,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教我们武功?每天您就让我们砍柴,除了砍柴还是砍柴!”
王洪福眉头微皱,道:“怎么?觉得砍柴没有意义?是不是让你们很憋屈?”
牛富贵见师傅脸色不对,急忙微笑道:“师傅,平弟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有点心急想学武。”
王洪福卖起关子:“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你们不用再去砍柴了,但我要你们从你们所有砍的木柴当中挑一个最粗的出来。”
王子平他们照做,各自挑了根粗大的木头。
王子平不解,问道:“爹,您让我们挑个大木头干什么?是练棍法?”
王洪福不慌不忙地慢慢道来:“现在把你们挑出的那根粗木给我投到那两个水缸内,不借助任何利器还有外力,其它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打碎这两口缸。”
王洪福手指向身后的那两口缸,瞪了他们一眼,负手在后转身就走。
王子平他们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挑的木头,又看着王洪福离去的背影,无奈地走过去抱起自己挑的粗木,放入各自的水缸内。木头刚放入水缸,瞬间浮了上来,水花溅出。
牛富贵“哇”地嘴张好大,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这水的浮劲真大,师傅这是让我们用这根大木头弄碎这口缸,凭现在的我们怎么可能做到?”
王子平看了看那口大缸的浮木,闭上眼睛想想武学典籍中有没有什么武功可以做到。
想了好一会儿,王子平突然睁开双眼,对牛富贵说:“贵哥,我想到了。当年一代宗师张三丰悟出‘太极拳’时,看见一只龟与蛇打架,当龟攻击蛇的时候,蛇摇身躲避,不曾被击中。张三丰从中得到启发: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于是模仿蛇的动作创造了‘太极拳’,或许可以用‘太极拳’试试。”
牛富贵浓眉微蹙,疑惑地问道:“平弟,用‘太极拳’?师傅就教了我一些洪拳、弹腿,而且我把它们都教给了你,哪会什么‘太极拳’?”
王子平这时候想起一个人,那人就是之前在鹤云堂看外伤的薛平凯,不禁脱口而出:“我可以找薛大哥,或许他练过‘太极拳’。贵哥,走,我们去鹤云堂。”
牛富贵问号一大堆,赶紧问王子平:“平弟,薛大哥是谁呀,我怎么以前没有听你提过,你和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王子平拉着牛富贵,边走边说:“贵哥,你跟我走就是了。等见到薛大哥,你就知道他有多厉害!”
牛富贵神情万般无奈,就算是胡闹也只好陪同。
王子平把牛富贵带到鹤云堂,一进来就到处东张西望,脖子伸得很长。看有没有身穿码头搬运工衣服的人,扫视了整个医馆,没有发现。
王子平赶紧跑到柜台前,李乾忠正拉开药柜抽屉抓药,并没有瞧见他。
王子平大喊了一声“李伯伯”,把他吓了一跳。
李乾忠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子平贤侄,微笑着问道:“贤侄呀,吓了我一跳,这几天你爹不是教你武功,今儿个怎么会有闲工夫跑来我这,是不是过来帮忙呀?”
王子平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问李乾忠:“李伯伯,这几天薛大哥有来您的店吗?我找他有急事。”
李乾忠听出来王子平要找的是谁,他印象很深很清晰地记得那天,王子平和那个码头工人在院子里斗武的情形,心生疑虑,假装不知道:“码头工人打扮的样子?上次你替他治外伤的那个人吗?”
王子平捣蒜似的点头,继续追问:“嗯嗯,李伯伯,您知道那人现在在哪?”
“孩子,你找他有什么急事,莫不是想找他陪你练功?你爹不是现在肯教你武功了吗,为啥还要寻那个人?”
牛富贵在一旁插嘴道:“是这样的,李伯伯,我师傅这几天并没有教我们武功,而是让我们先修行。出了各种难题,我们也是想尽了办法。平弟说这个薛大哥武功高,说不定能指点我们。他说是在您的医馆遇到的,所以我们就来了。”
李乾忠头一撇,看了一眼牛富贵,然后问王子平:“贤侄,这位是?”
“这是我爹收的徒弟,他叫牛富贵,我的师兄。”
“哦,是嘛,想不到小小年纪便开始习武,又拜到王师傅的门下,前途无量!”李乾忠摸了一下嘴角的胡须,眼睛眯起笑道。
说得牛富贵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后脑勺,讪笑道:“哪里哪里,我爹他从小便习武,所以他也让我习武。能拜我师傅门下学艺,是我的荣幸。”
听了这话,李乾忠暗暗佩服这个小子:他倒是会说两句话,这孩子将来一定出人头地。
在李伯伯这儿什么也没问到,王子平垂头丧气,打算回去。
李乾忠见他无精打采,心一软提醒了一下他:“贤侄,既然那个姓薛的是码头工人,那么他一定还在码头干活,你去码头碰碰运气,说不定他就在那。”
王子平一拍后脑门,说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李伯伯,谢谢您。贵哥,走,我们去码头看看。“说完,两人奔着码头而去。
还真被李乾忠給说中了,薛平凯当真在码头。他的肩上扛着几个麻布袋,但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和那些普通的工人大不太一样。
王子平脸上浮现一抹微笑,朝薛平凯跑了过去,牛富贵则紧随其后。
王子平走到薛平凯的面前,大喊一声:“薛大哥!”
薛平凯被吓了一跳,双手往上一抛,一看是王子平,而麻布袋又恰巧落回到他的手上。薛平凯急忙问他:“哎,是子平小兄弟,你怎么找着我的?”
王子平将事情一字不落地讲给他听,薛平凯这才知道王子平的身份———“粗胳膊王”王洪福的儿子。
薛平凯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惊奇地说道:“子平小兄弟,原来你是王主事的儿子!怪不得我一见到你,就感觉你的气质非凡、骨骼奇异,是块练武的好材料。”
薛平凯左右张望,扔下麻布袋,将王子平拉到一边:“走,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没人的地方。”
牛富贵紧跟他们,来到一个两边都堆满麻布袋的夹道之间。
薛平凯继续讲道:“我的真实身份你爹提过吗?其实我是‘梅花拳’的一个拳民,‘梅花拳’你有听过吗?你爹不仅是我们的拳师,还是我们的主事。他没有告诉你吗?你自己回家可以问他。”
王子平听得一头雾水,云里雾里,讶异地问道:“什么‘梅花拳’?!我爹是你们‘梅花拳’的拳师、主事,薛大哥,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明白。”
牛富贵插足问道:“这位薛大哥,在你们那有没有一位姓牛的拳民,他叫牛五?”
薛平凯仰天作沉思之状,过了一会儿,反问道:“我也是刚刚加入不久,对我们这个民众知之甚少。怎么,小兄弟,你找他何事?”
牛富贵激动不已地回道:“他是我爹,如果你知道的话,可不可以麻烦你带我去见他?”
薛平凯无奈地表示歉意:“对不起,小兄弟,我也不知道。”
回答完牛富贵的问题,薛平凯又把头转向王子平,问道:“子平小兄弟,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王子平轻拍了一下脑壳,自责了两句:“唉~薛大哥你不提醒一下,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薛大哥,你学过‘太极拳’吗?”
“没有,怎么呢?”
“唉!我还以为你练过,所以想找你教我们。”
“为什么要学‘太极拳’?”
“是这样的,薛大哥......”
王子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给薛平凯听,薛平凯听完,认真的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王主事让你们按照他的方法修行,以水之力击碎水缸,这听上去的确像‘太极拳’的真谛。”
王子平和牛富贵点了点头,两双水汪汪的明眸凝视着薛平凯。
薛平凯感到有点不自在,尴尬的道:“怎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说错了吗?”
牛富贵质疑道:“没有没有,继续讲啊,薛大哥。我们到底应不应该用‘太极拳’,‘太极拳’是不是真的能够击碎水缸?”
薛平凯不敢笃定,婉转的道:“我也不太确定,既然王师傅只给你们一根木头,又不许直接敲碎水缸,应该是想让你们运用‘太极拳’的以柔克刚来打碎水缸。”
王子平说了一句,如头顶泼了一盆冷水,道:“薛大哥,你不会‘太极拳’,我们该去找谁呢?”
牛富贵有点灰心,对王子平说道:“平弟,既然薛大哥说他也没学过‘太极拳’,我们再去想想别的办法。”
王子平他们告别薛平凯,离开了码头。
王子平一路上闷闷不乐,时不时用脚踢地上的石子泄愤,牛富贵也不作声。
两个人兜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李乾忠的鹤云堂。
李乾忠在柜台算账,看见两个小家伙回来,一个愁眉苦脸,一个垂头丧气,丢下手中的账本,问道:“怎么呢?没有找到那个人?”
牛富贵说道:“不是的,李伯伯。人我们找到了,只是他也不会‘太极拳’,我们只有回来求您呢。”
李乾忠坦然地说道:“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们叫我一声伯父,都是我的贤侄,我岂有不帮的道理?明明会‘太极拳’的人却不教,我一时也想不起来有谁会。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我托人打听打听,你们明天再来我医馆。”
王子平和牛富贵只好告别李乾忠,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