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过程多么曲折不堪,但事情正往好的方向发展,这让关木心情有所好转,应约和小王去城里逛逛。
营房伙食每天都是水煮海鲜,刚开始还挺新奇,可连吃几天感觉味同嚼蜡,闻着都想吐,这让小王少爷心里很是抓狂,所以约着关木上酒馆改善改善伙食。
二人悠哉悠哉得漫游城中,打听路人何方有美食,然后慕名来到李记酒馆,上到二楼贵宾席,找了个临街位置,小王少爷点了一大桌酒菜。
菜陆续上桌,香味四溢,激起关木、小王的肠胃记忆,毫无顾忌形象的埋头猛吃,火力全开。
精美菜肴转眼间变得杂乱无章,消灭大半。撑得二人饱嗝连连,点了壶茶闲聊家常。
“哗啦啦”,忽然前方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路人纷纷前去围观,小王闲得无聊,唤个酒馆伙计上来,给些碎银,让去打听打听发生何事。
伙计不一会儿返回来,气喘吁吁的把事情说个详细。
原来是水师的一名管带,因家母重病,向上司索要拖欠俸银,却被百般刁难,情急之下重伤上司,今押送至津卫,秋后问斩。
听到这里,关木有些兴趣,让伙记把掌柜请来。
掌柜以为客人对菜品不满,有些紧张地跑上来,
关木赶忙倒了杯茶给掌柜,“掌柜的,打扰,聊会不碍事吧?”
“不碍事,客官有啥要问的请直说。”
“也没啥事,就是想问问,外边那个问斩之人熟不熟悉?”
“当然熟悉,此人是吾同乡,没事常来店里喝点小酒。”
“喔,此人身为水师管带,为何会为治病钱大大出手?”
“客官有所不知,那老乡一身本事,也一身正气,却不愿同流合污,所以惹此大祸。”
“可怜其老娘,这可如是好?”
“谁说不是呢,吾等能帮一时,可帮不了一世啊,唉。”
“掌柜,想请帮个忙。”
“客官请讲。”
“这有些银两,麻烦给那位老母亲找个好郎中,好好医治。”说着让小王掏些银两出来,反正他怀里永远有用不完的钱,拿点出来积积德倒也不错。
接过银两,掌柜对着关木、小王深鞠一躬,“万分感激,代老乡谢谢二位。”
“客气,去忙吧,打扰了。”
“客官仗义,这酒算吾请。”掌柜说完,抱着沉甸甸的银两下楼。
“小王,今天表现不错,出手如此大方。”
“切,还不知道尔心里想什么,照实说吧。”
“马上去衙门打点,让这位老兄随吾等去征粮,带罪立功。”
“好嘞,这就去办。”
商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护国营战士由青云道长带领,熟悉船上作战基本技能。
关木坐在设在沙滩上的临时指挥所,与王财主商讨征粮后续事项。
“这些天辛苦王大人了。”
“都是自家之事,谈何辛苦。”
“接下来王大人要坐阵码头,待粮食陆续到岸,第一时间通过尔在各地的商行对外售卖,价格定在市场价一半,以此类推,把粮价压下来。”
“这个放心,老夫经商还是有一套。”
“同时多雇用流民,去开矿、炼铁、织布、开荒等等,尽可能瓦解暴民有生力量,吾已安排小黑尽量征招乡勇,全力保护产业。”
“好,以粮养商,以兵护产。知礼,这手棋下得好。”
“勿取笑在下,说着容易,但具体烦杂之事,还是王大人在操劳。”
“老夫乐在其中,其乐无穷。”
“哈,那就好。”
关木与王财主相谈甚欢之时,小王风风火火的跑过来,身后领着一位遍体鳞伤但精神抖擞的壮汉,“爹爹,关木,这就是李东升李管带。”
李管带一见到关木,立马曲膝想要下跪,关木一把握着他的手臂,李管带身子拼命往下坠,执意要跪,无奈在关木铁钳般的夹持下,纹丝不动。
“李管带,救尔不是让尔来下跪的,谁都有难处,是个汉子就给吾站直喽。”
“关大人......大恩不言谢,在下没齿难忘。”
“令堂现在可好?”
“经城中名医诊治,已有所好转。”
“那就好,麻烦去巡视一下船队,看看有什么不妥之处,抓紧查漏补缺,尽快改进。”
“得令。”李管带双手拱礼,转向商船走去。
“王大人,贵公子马上就要出海,爷俩好好唠会儿。”关木说完跟着李管带的脚印也走向商船。
果然是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经过李管带一番修整,船队面貌焕然一新,连青云道人对其都推崇备至,追问着关木从哪招揽到这个藏龙。
“我说是在酒馆吃饭时捡的,道长肯定生气。”关木调侃着道。
“为何生气?”青云迷茫得看着关木。
“进城喝酒未能带之,还望海涵。”关木笑着指向海边的李管带,“这人对着大海在比划什么?”
“预海潮,测风向,推算最佳出海时间。”
果然,不一会儿,李管带兴奋得跑到关木跟前,“大人,出海吉时已到。”
“好,准备祭海,明早出海。”
杀鸡、宰猪,五更天陈列,烧高香放爆竹。
海滩上站着威武护国营全体将士,李管带面朝大海,祈求海神保佑,出海平安,恭敬念道:“
大海泱泱,集纳天地百川精华,孕育万物恩泽苍生;
舟楫列阵,帆樯雄壮;旌旗猎猎,礼炮鸣响;
诚以阅师之际,把酒祭酹沧海,祈告海神,潮遂人愿,满载而归,百事亨通,人海共荣;
幸哉尚飨,伏祈灵鉴。”
祭海仪式完毕,李管带望着关木,等待指示。
关木向着大海,大手一挥,高喊道:“各位弟兄,上船,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