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狂生法力一转,便要飞上岛去。
“呜”地一声,风云突变。那四周本是微风阵阵,平地之中,却徒地卷起一道巨风,望笑狂生刮去。
那风势甚急,笑狂生却不慌不忙,只听呛然一声,湛泸出鞘,他按剑祝道:“箕星在天,风伯招来。大风咒!”一道风随着咒诀的唱出,自海面而起,那风卷动之下,眨眼间变成一道粗大的风柱,卷起海水道道,直上云天,正迎住那巨风。
那两道风势互相推挤之下,却见四周狂风大作,掀起白浪滔天,空中水花四溅,盖得晴空黯淡,风声浪啸,震慑天地。
大风咒初时占据上风,将那阵中巨风,推得往后退去。笑狂生正待大笑,风云又起,四周忽然又卷起几道巨风,四面八方而来,与初时那道风汇在一处。那风合了众风之力,风势突然变强,成了一个宽数十围的巨大气旋,风声啸锐,将天地之音尽皆盖了过去。那气旋顺天而上,顶端却绞入云中,以那气旋为中心,将漫天云气尽皆扯动过来,却见天上云层变厚,黑云盖天,已将晴日遮住!
却见笑狂生脸色微涨,显然已是使出全力了,但那巨风风势一紧之下,已将笑狂生的大风咒推开,正向二人刮来。楚云舒一见,连忙将脚踏起天罡步法,口中急念咒诀,也起一道大风咒。那两道大风咒合力,虽仍是不敌那巨风,却终于缓住了阵脚。
笑狂生脸色一松,长出了一口气,道:“好厉害的风!就与闻獜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究竟是何人布得这等阵势,这般厉害!”他口中说话,手下却不敢有丝毫放松,死死维持住大风咒诀。
两人正与那巨风相抗间,忽见周围一卷,又是几道风起。笑狂生脸色一变,大叫一声:“不好!快逃!”楚云舒见那风起时,也是心知不妙,他与笑狂生这一年来,所遇皆为凶妖巨兽,大受锻炼,再不似一年前那般慌乱。两人联手对敌多次,进退之间,早有章法,却见二人齐齐暴出法力,将那巨风顶得一顶,乘那风势微缓之际,抽身便退,急急退回八门之阵中去。
两人这边厢方才退入阵内,那巨风却又突然消失不见,那卷上天去的海水失了支撑,急落而下,却似一场暴雨一般。
楚云舒与笑狂生面面相觑。却听笑狂生说道:“奇怪来,我方才也没做什么,怎地便将这风势引动了?”楚云舒也是不解,想了想,道:“这风势来去之间,也不合理,便是闻獜,放出风咒以后,也不似这般说来便来,说散便散。”
笑狂生听他一说,却将手托住下巴,沉吟道:“这正反八门阵要诀略同,那死门之中,所施之法并不是固定,乃是看布阵之人所熟悉的法术而定。这样看来,这人想必熟通风咒,那闻獜已是风中之霸,这人似乎还更胜一筹。啧啧!厉害!”他又想了想道:“这风如此厉害,硬闯是不成了,却需想个办法,怎么过去了才好。”
楚云舒只觉头疼无比,他幼时读书,却养成了一个习惯,但凡想事之时,忍不住便会左右走动,沉吟中,不觉便又踏入阵中。却听笑狂生大惊,道:“小心!”楚云舒被他一叫,猛醒过来,也是大惊,慌忙抽脚退回。但见岛上海水散尽,晴日已现,那阵竟是毫无反应。
“怎地如此?”楚云舒不觉大怪,道,“莫非这阵要进去一段时间以后,方才引发不成?”笑狂生在一旁听了,忽化一道青光疾进,口中道:“待我试来!”
青光刚入阵中,却见天地忽暗,巨风疾起,只见青光一敛,笑狂生已又退了回来,纳闷道:“这却是何解?”
楚云舒也是不解,低下头苦苦思索,口中喃喃道:“第一次是块衣抉引动阵势……等我二人进去时,却又无风……然后又有风起……我进去时又无风……”他脑中忽地灵光一闪,道:“莫非如此?”笑狂生一愣,不知他指的是什么。但见楚云舒迈步向前,笑狂生一急,正待将他拉住,却已经来不及了。
却见楚云舒站在阵内,竟然无事,笑狂生大是不解,道:“何故?”
只听楚云舒笑道:“原来如此!这引动阵势之物,只怕既不是人,也不是物,而是法力了。”
“法力?”笑狂生一愕,却是猛醒,道,“贤弟所言,莫非这阵势,却是依入阵之人法力高下来决定是否发动了?”
“想必是这样了,待我再试试来。”楚云舒说完,却是猛地一提法力,但见白光一闪,那阵势果然又起,待他将法力收回,却见天地复又清明。楚云舒笑道:“果然如此。这布阵之人,构思之绝,倒是叫人惊叹!任是谁人入得阵来,遇着大风,必然苦苦相抗,却正中了他的计。”
“哈哈!”只听笑狂生笑道,“这倒亏你想得着!贤弟这精细处,愚兄是大大不如拉。既如此,就不要在此浪费时间了,我等按住法力,把这阵先过了。”
楚云舒点头称是,两人当下也不御剑,抑住法力,驱着驳空之术缓缓行去,那巨风果然便不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