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狂生听他一说,转眼看去,但见楚云舒已挚剑在手,凝神戒备,竟是真要一战了,浑不似那日落寞的少年模样。他心下惊奇,不想此子竟颇有担当,心中豪气顿生,大笑道:“好一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倒是大哥给你丢脸了!今日便让你我二人联手,会一会那无支祈,却也看看那上古巨妖,究竟有何等本事!”说罢,也将出湛泸,挚在手中。
但见那水势愈发奔腾,拍在崖上,却掀起巨浪,浪滔震天,摄人心魄,那水面之下,却有无数暗影游动。却见天际忽暗,两人抬头看去,只见远处一道暗云,正疾飞而来。那暗云来得近了,两人看去,却又哪里是云,分明是无数黑色怪鸟,锐爪尖喙,那些怪鸟聚成一团,远远看去,便如暗云一般。
那怪鸟眼看便到,两人正自戒备,忽见江内水花突溅,却有无数黑影跃起。二人急定睛看去,却见无数水怪,人脸兽身,利爪暴牙,蛇尾盘身,却附身崖上,吱吱怪叫,急速攀上。
“哼!这等精怪,竟也懂夹攻之法么?”笑狂生冷哼道,“贤弟对付那些怪鸟,我却对付水怪,可别被他们乱了阵脚。”
楚云舒答应一声,驾起驳空之术,飞腾而上,白光起处,已御起浩天剑。那浩天剑剑气暴涨,直冲那暗云而去,却听吱吱之声不断,漫天血污溅落,黑羽乱飞,无数怪鸟尸身落下,那剑一击之下,竟将那暗云一分两段了。
那些怪鸟吃了大亏,再不敢与那剑光相撄,四散飞去,绕着那剑光盘旋,嘴中鸣叫不断,却纷纷乘那剑盘绕之时,去抓那剑柄之处。那浩天剑似甚是愤怒,嗡嗡怒颤之下,却将那数丈长的剑光收了回来,环护己身,在那空中滴溜溜转个不停。
那些怪鸟奈何不了浩天剑,却喳喳连声,绕过了那剑光,直扑楚云舒而去。但见漫天怪鸟,黑压压地围着楚云舒,楚云舒口中连喝,掌下光起,金土之术,连连转换,但那怪鸟甚众,杀得一只,又补上一只,似无穷尽,渐渐却将他围在其间,却成了一块若大的黑球。那黑球越缩越小,突然间,忽听球内一声喝:“显密圆通,镜荡妖尘!”
那黑球突然一涨,却是猛然暴开,将那无数怪鸟震开一旁,当中却有许多怪鸟直坠下水去。但见那天地之间,一道白芒闪动,白芒中一人,闭目竖指,飘于半空,正是楚云舒,他左掌间却捧着昊天镜,那白芒便是从镜面发出。
那些怪鸟围了楚云舒与浩天剑,却再不敢妄动。楚云舒抽得闲来,却看了一眼笑狂生。只见笑狂生运指如飞,掌中湛泸剑气纵横,那些水怪便如豆腐一般,挨着便死,碰着便亡,吱吱直叫,却不敢近他身。
二人左攻右杀,但见空中羽毛乱飞,崖上碎肢连连,但那水怪妖鸟却似无穷无尽,只是缠着二人。却听笑狂生叫道:“这些妖孽甚是烦人!这般下去,何时除尽?若待那无支祁出,身边若有这些杂碎,却不烦人!贤弟,休再留手,尽皆荡去了罢!”
楚云舒答应一声,手中指诀一按,喝道:“万化剑尘,无边剑境!”
但见浩天剑白光暴闪,剑身剧震,却在空中化作千万把利剑,密密集集连成剑林。那剑林锐芒闪闪,飞洒而出,只见星芒点点,从那怪鸟群中穿过,却又卷上云霄。只听锵然一声,那万道光点,霎地合为一把,却于那九天之上,傲然长吟!但见那剑吟声中,那些怪鸟尽皆坠落,天空便为之一清。
那浩天剑正自啸于九天,却听那龙崖之上,一声清吟响起,却似不甘示弱一般,交相呼应。却见那笑狂生周身青光起处,捏指胸前,那青气中湛泸剑冉冉而起,却听笑狂生唱道:“乾坤照鉴,日月通玄,法本心生,生灭随人。虚妄皆由我,万剑傲神州!喝!剑傲神州!”
只见那湛泸剑剑身轻颤,清吟声中青光渐渐收起,但那些水怪口中直叫,目露惊恐之色,连连后退,也不知哪只带头,却突然吱地一声,调转头,便要朝那水中逃去。却听一声龙吟起,那湛泸青光突涨,剑气崭然,却幻出漫天剑影,朝那些水怪射去,那剑影似是虚影,但那些水怪被剑影一绞,竟立刻碎尸数段。但见漫天血花中,无数碎肉掉进江中,激起片片水花,那满崖水怪,竟被诛绝,无一只幸免!
魍魉既绝,两人收剑立于崖上,却见那急风劲浪,此刻竟已平息,只听那天上闷雷滚滚,空气中的烦闷之感,却愈加猛烈。笑狂生神色一紧,道:“飓风之夜,必有静月。贤弟小心!那怪要来了!”
话音未落,只见江中一道滔天巨浪涌起。那浪冲天而起,却有数丈高,如旋风般转动,竟是不退。那浪转动之下,又渐渐向外分去,楚云舒定睛看去,却见那浪心处方圆数丈,水势尽被破开,那水底深处,似有一物缓缓升起。那物形容硕大,却隐隐散发出无限威压之感,楚云舒只觉口干舌燥,呼吸困难,心脏“砰砰”狂跳,竟不能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