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雷神急攻不下,却渐渐不耐,突然收住了枪,双翼一敛。楚云舒但觉压力一松,大喜,正要开口解释,却突觉周趟气压一稀,呼吸甚是困难。只见那雷神负枪身后,口中念念有辞,周身隐现一个圆形紫色气罩,咒印显现,环绕不休。那上空云层,仿佛被牵扯一般,以雷神为中心,渐渐降下,远远望去,却如同一个漏斗一般。
“不好,这招厉害!”丐仙一口酒喷了出来,扯直了嗓门对着楚云舒大叫道,“楚小子,你不想打,别人可是使出绝招了。这可不是随便闪闪就能躲开的,想要解释,也得留下命来,先接了这招再说。”
楚云舒叹了口气,心知丐仙所言不虚,他想了想,那浩天剑攻心太重,却不合适,当下将剑还鞘,却将那昊天镜从须弥芥子袋中引了出来,左手托镜,右手捏诀,默念心法。那镜受了驱动,缓缓升起,却在少年头顶慢慢转动。
那边厢,雷神已诵完咒诀,用力将那枪掷向半空,只见天上,电光轰鸣不绝,尽皆附在那枪身之上,汇成紫芒,那枪身轻颤,却将枪尖对准了楚云舒。
“咄!浩荡天威,苍暝借力!神芒暝闪!”
只听一声炸雷响起,巨大的紫芒疾刺而下,风雷助威,声势浩大。
楚云舒不敢怠慢,口中急念道:“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天地乾坤,阴阳八卦!太极八卦盾!”
只见那昊天镜上光芒泛起,射出一道巨大的八卦图影,闪着金光,随着镜身缓缓转动,正将楚云舒罩在其间。
“太极八卦盾?昊天镜?”
那雷神一见,却似大吃一惊,忙不迭将双手连按,喝道:“散!”
那喝声一起,却见紫芒忽地散去,那枪身转着圈,却回到雷神手中。楚云舒只道那一击必然威力巨大,已卯足了劲去挡,谁料竟如此草草收场,收力不及之下,却打了一个踉跄。
“我问你,你这昊天镜哪里来的?”雷神将枪一指,道。
楚云舒收了昊天镜,谨身道:“是家师镜叟传予晚辈的。”
“镜叟是你师父?”那雷神听了这话,却是一惊,顿足道,“你为何不早说!二老于我有大恩,你若早说,又怎会有这般误会。”
那丐仙听了,却在一旁嘟囔道:“方才他要解释时,又不见你手下留情,招招杀手,步步紧逼,这下却又怪人不说,这般马后炮,便是我也会放了。”
那雷神耳目甚灵,丐仙声音虽小,他却听见了,脸上一红,道:“方才是我卤莽了,我只道你们是来抢青龙玉圭的,一时下手重了,你们却不要怪我才好。我也不是故意,都只因为月前……”
他说了一半,想了想,却将话吞了回去,转过头去将那苍暝刃收了起来,却看着楚云舒,道:“反正千错万错,全都怪我。只不知两位恩公近来可好?”
楚云舒听他一讲,眼神一黯,道:“两位恩师已于数日前羽化飞升了。”
雷神一听,却笑道:“二老已修成正果,得道飞升了?这可真是可喜可贺。书生,三年不见,你竟然拜在逍遥二老座下,可是福缘不浅那。你现今这一身修为,我却不是你的对手了。”
“前辈谬赞了。”楚云舒抱拳躬身道,“若非前辈当日相救,晚辈岂有今日,前辈大恩,没齿难忘。只是晚辈方才听前辈所说,似于近日内见过雪儿?”
“是啊,若非那小狐狸,我也……”那雷神似颇懊恼,摇着头,道,“只是她做了什么事,你怎么却不知道了?”
“雪儿与我……失散多时了。”楚云舒黯然道,“我们已三年未见,此番前去南安城,便是因为恩师留下的信中说,能在那里遇见雪儿,是以前往。前辈既于近日见过她,却不知她如今过得可好?还请前辈务必告诉我,雪儿的行踪。”
“那小狐狸……”雷神欲言又止,神色颇是为难,却将头挠了又挠,半晌方才开口,道,“那小狐狸好得紧,你倒不用担心。二老所言,自是不差,那小狐狸确在南安城内,只是你要寻她嘛……只怕还得去趟颛臾皇宫。本来那皇宫虽然守卫深严,也难不住你们,只是那颛臾国内,近年来却是魔道中人云集,凶险异常。我本该助你们前往,怎奈魔道欲夺青龙玉圭,我身系守护重责,却是脱不开身了。”
“前辈重任在身,怎敢有劳,只这报信之恩,晚辈便已铭感五内。待晚辈归来之日,定与前辈好好痛饮一番。”
丐仙在一旁听得饮字,却耳朵直竖,大跳起来,道:“楚小子,你怎地只跟他饮,便不与我饮了么?你若不给我酒喝,本……丐,断断不助你进那颛臾皇宫的!”
凌樱瞳在一旁,见他闹得凶,却连耳根子也红透了,偷偷伸指点了点他,小声道:“师叔祖……”
那丐仙扭头看了看她,大声道,言语间颇是义正严词:“你点我作甚?!若是没有酒喝,休说师叔祖,便是天王老子,本丐也是不认的!”
楚云舒却被他逗得笑出声来,道:“前辈放心,些许酒钱,怎敢吝惜,必让前辈尽得一醉。”
丐仙听他如此说,这才满意,却不吭声了。
众人与雷神作别罢,方才又御剑前行。楚云舒既得了小雪消息,心中焦急,却是恨不得一步便到了南安城,白芒闪处,急急催着浩天剑当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