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两人继续着回家的旅程,经过一同出生入死的奋战后,两人的感情变得像十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张博本来常年孤身在外巡猎,也难得有个旅伴,少年也放下戒备心,和张博有说有笑起来。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出了荒野,进入一片山地,一道城墙依托着山势嵌在其中。
“我们到了。”张博对少年说道。
少年环顾四周,虽然之前荒野里也有植被,但这里的树木明显更为茂盛,城墙前的一条大河上有三座大桥,两条已经塌了,只剩一条老式三孔拱桥还架在河上,一个巨大的镛字雕像立在河畔。站在对岸,可以远远望见许多房屋沿着上山的阶梯零星错落,山顶有一个石砌的平台,立着一棵巨大的樟树。张博掏出钥匙刚打开大门,一群兔子、松鼠就跑了出来,“去去去,我身上已经没有吃的了。”张博挥挥手赶走这群聒噪的小家伙,转身把门锁好,就带着少年继续往上走。
城里设施虽然比较破旧,但在各色精心种植的花草的映衬下,并没有显出衰败感,各处管道线路井井有条,看得出养护工作做得不错,城里居民悠闲而又忙碌着,仿佛外面的末日世界只是一场梦一样。
“老张,好久不见呀!这次回来有什么见闻,带了什么好东西没有?快说来给我听听!呦?你从哪带回来的小伙子呀?”一边的楼上探出个老妇人,对着张博问道。还没等张博回答,周围其他院落的七大姑八大婶全跑了出来。把他们二人围得水泄不通,除了拉着张博问这问那的,还有不少人对少年也很感兴趣。
“小伙子,从哪里来啊?”
“小伙子,你怎么这么邋邋遢遢的呀?”
“小伙子,你叫啥呀?”
“小伙子,你怎么都不说话呀?”
……
似乎大妈们就没想得到回答似的,根本没给少年回答的机会,但是不回话似乎是走不了了,少年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一句:“我……我叫……惕……”
张博听到少年回话,惊讶得扭过头来看他,把脖子都快扭断了,看着他不想说又不得不说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眼看这群人是没完没了了,张博拽起少年,随便搪塞了几句就往外挤,飞也似的跑开了。
“你们怎么走了呀?我都还没问呢!”
……
摆脱了好事佬大军,两人继续往上走,张博一脸坏笑地看着少年,不说话。少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我干嘛?”
“你不是承认你叫惕了吗?”张博得逞地笑道。
“这不是……没得办法了吗,再说……我也懒得每次都解释……”少年说得没什么底气。
张博也没多说,拉着“惕”往半山腰一条岔路一拐,来到一处小院子,院里布置虽然简单,但大方清雅,一栋木结构的二层小楼,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
“五~叔~!”还没进门,就听到一声奶味十足的拖长音,不一会儿,一个小男孩冲着跑出门来,一头撞进张博怀里。“疼疼疼!你这一下撞我伤口上了!”嘴上虽然这么说,张博却宠溺抱起男孩,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来:“给!五叔特意给你带回来的!”
“谢谢五叔。”小男孩高兴坏了,一把他放下地,就跑回屋里去,屋里其他人这是才陆陆续续走了出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看就是个大家庭。
“老五回来啦?受伤啦?严重吗?”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最先开口问道。
“皮外伤,没事!妈,这不是一回来就来看您老人家了吗?委员会那里都还没去汇报呢。”张博沧桑的脸,却挂着孩子般的笑容。“哦,对了,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惕,是个无姓之人,连名字都是我给取的呢!”
“哦,想不到我们家和无姓之人这么有缘啊。”张博的大哥,张文接话道,“老五啊,好久没回家了,这次多待几天再走吧!”
“是呀,老五,小宝最喜欢你了,天天盼着你回来和他玩呢!”马四婶抱着满嘴巧克力的小男孩说道,“这位小哥也和熙一样不愿去剑卫吗?”
“还没问过他呢,虽然没见他展示什么灵力,但看他这个身手,怕是去剑卫最合适不过了。”张博答道。
“这小伙子长得倒挺白净,可是怎么头发乱七八糟的呀,我带他去家里收拾收拾,到时候给大师留个好印象!”没等惕发问,老张妈就拉着他的手进屋去了,高兴得像是捡了个大孙子似的。众人则继续聊起天来,只有一名恬静的少女默默站在一旁没有搭话。
进屋之时,惕与少女眼光交汇,突然有种老友多年未见的感觉,但两人只是相视一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