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开阔地带,狼群开始散开,编织对两人的包围网。已经与狼群周旋许久的两人情况已经没有力气长途奔跑来突破包围,这时张博发现,边上有一片杂草丛生的乱葬岗,大大小小的墓穴、草丛可以作为障碍物阻碍狼群同时发起进攻,于是拉着少年钻进低洼处的一个半塌墓穴里。两人躲在里面刚喘了口气,狼群就紧随其后跟了过来。
“你有什么办法吗?”少年边调整气息边和张博商量对策。
“看来这群野狼智能还是比较高的,之前和我们保持距离,说明它们有所畏惧,如果我们能够杀掉它们的头狼,说不定它们就会退去。”
“你能辨认出头狼是哪只吗?
“不好说,不过头狼一般都是身体最强壮,带领族群行动的那只,所有猎物他最先享用,所以他应该毛色最好,最有光泽。”张博的经验,不愧是他多年行走于荒野的最大倚仗。
少年听罢,悄悄探头环视四周,发现狼群正在四处嗅着气味寻找他们,但有几头狼正站在山包上观察着整片坟地的异动,其中一只体格健壮,身上的银毛闪闪发光,和身边那只瘦小的灰狼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我找到头狼了!”少年指了指山包的方向。
“你眼睛还挺尖的嘛!那只看起来还真像!”张博看了一眼,又皱起了眉头,“可是我们离那有些距离,我一枪要是打不死它,反而暴露了我们,到时候我们跑都没地儿跑!”
正说着,已经有野狼悄悄绕到了他们身后……
后路已经被断了,留给二人考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事到如今,只能搏一搏了,这样,你把身上可以用来引火的东西都拿出来,我把附近的杂草清理干净,留出一条退路你就把这附近都给点了,有大火和浓烟的掩护,我们的机会就大了许多。到时候你先开枪,我摸过去,如果打不死,它至少行动会受到影响,我再冲上去砍掉它的脑袋,你就守着洞口,它们肯定不敢冒着火焰冲过来。”
虽然少年的想法有风险,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张博拿出火机火柴,还有之前搜索城市找到的一些汽油酒精,开始准备放火。
“哎,本来这些带回去可以有大用的,现在只能这么浪费了。”张博嘴上虽然不舍,但是为了保命,还是忍痛到处泼洒自己的战利品。
准备妥当,两人进入到各自位置,张博深吸一口气,端枪、起身、瞄准、开枪一气呵成,精准地将子弹射向那只银狼。看见枪口的火光,银狼本能似的往灰狼身前跳了一步,子弹没能命中头部,受惊的灰狼也跳进下方的草丛隐蔽了起来。
见猎杀失败,张博立马将火点燃,退入墓穴口进行防守,而杂草、汽油加上大风,使火势迅速蔓延,先前气势汹汹的狼群此刻为了躲避火焰,只得四处仓皇逃窜,趁着狼群大乱,少年对着银狼飞奔而去,一跃而起,一刀斩下银狼的狼头,周围的几头狼见银狼死去,纷纷发出阵阵哀嚎,似乎是在向同伴传递什么信号。少年以为这是狼群撤退的信号,兴奋得对张博喊道:“头狼死了!”
可还没高兴多久,站在山包上的少年发现狼群并没有如想象中一般溃散,反而被激起了复仇的怒火,一双双绿色眼睛像是被仇恨点亮一样,在夜色中,越发明亮。
孤身深入的少年一下成为了众矢之的。张博见计划失败,向着少年大喊:“快回来!我掩护你!”说罢就是一枪,将少年背后正想偷袭的一头野狼击倒。
少年也不敢多想,顾不得火焰的灼热,猛地跳下,踩着坟头往之前预留的防火带区域逃去,本以为狼群会因畏惧火焰停下,可没想到它们却义无反顾顶着烈火,化作一匹匹“火狼”直冲过来。眼见就要被狼群追上,少年一个前滚翻,顺势将向后一蹬,踢飞即将咬上他的那头狼,随后落地转身,左手单手撑地,右手倒握短刀,双脚岔开,压低身子,昂首直视飞奔而来的狼群。
少年俯下身子正好给了后方掩护的张博射击角度,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张博连射数枪,打光了弹夹里的所有子弹,排头的几头狼纷纷倒下,狼群的冲锋阵型也被打散。少年见状,猛蹬一步,与狼群正面交锋,刀刃如虹,狼爪如钩,少年一刀砍倒一头,自己身上也挨了几下。一刀砍过,少年翻转手腕,反手又是一刀砍翻另一头。正欲死斗,突然剩下的最后几头狼分到两边,从少年身边绕了过去,直冲墓穴。
“不好!”少年心中暗道,原来狼群发现张博此时无法开枪,迅速改变了目标,少年急忙转身,同时张开双臂,借助转身的力量,右手一刀,左手一拳,一下结果了擦身而过的两头狼。
张博正在换弹,发现狼群向他冲了过来,正欲还击,之前隐藏起来的那头灰狼已经绕至一旁,一爪向他抓来,张博向后一扬头,避开了要害,可胸口还是被抓了几道血口子。虽说张博身上衣物不具有防护作用,但能抓穿两层衣物,可见它的力量有多么可怕,这时,张博才意识到,原来这头才是头狼!指挥狼群正面攻击,只是为了等待这绝杀的机会干掉他,让少年陷入孤立无援的处境。
灰狼见一击不中,转头又扑了过来,张博没有少年那样矫健的身手,加上已经吃了一爪,身体平衡已经丧失,眼看就要被灰狼咬上脖子。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少年及时赶到,纵身一跃,腾空而起,双手合握刀柄,对着灰狼的脊背狠狠地刺了下去,灰狼的脊椎被刺断,鲜血喷涌而出,不容少年喘息,最后两头野狼也跑到了眼前,张博这时也已站稳脚步,回身一枪托砸倒一头,少年拔出短刀,顺势挥向另一头狼,直接削下它的脑袋。借势起身,少年飞扑向张博那一侧,下落一刀将被砸倒正欲起身的野狼钉在地上,张博随即给重伤在地的两狼头上补上两枪。
一夜未眠的两人此刻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瘫倒在破墓穴的两旁。
“你没事吧?”少年问道。
“没事,一点皮外伤。”张博不是很在意,倒是特意看了一眼那头灰狼,头狼即使已经死去,可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它们,带着王的傲气、怨恨与不甘。
“大家都是为了活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要怨我。”张博捂着前胸的伤口说道,看起来像是在向一位勇士致敬一样。
周围倒地的狼群里,一些野狼确实如同张博所说的一样,还在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运动所需的肌肉组织、神经系统已经被破坏而无能为力,只能像它们的头领一样,恶狠狠地盯着二人,嘴里不停低声嘶吼着。
少年见状默默起身,上前挨个给了个痛快,四溅的鲜血流了一地,渐渐汇入到乱葬岗的地势最低点,那里坟包已经垮了大半,血液流入坑内,形成血池,血量之多,连原本里面的尸体都被完全浸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