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制服缉盗拳打脚踢
钟老师讲情解救毛贼
天气真赶时令,明天是霜降节气,今天就纷纷扬扬地下起雪来,远处天地一色,灰蒙蒙的一片,风不大,天也不是很冷,只是赶路不便,捎带有些伤心情。
钟晨在通往松山矿的一条避靜小路上跋涉着,身后留下一串一跐一滑的足迹;钟晨今年32岁,属猴,他中等身材,浓眉历目,鼻下蓄着黑黑的短胡,一副冷俊严酷的面孔。因下雪,他今天没有骑自行车,昨天约定的,今天宣传部张部长,送钟晨去警察队报到,上午十点在矿北门碰头。
不知不觉中,钟晨过了大沙河,来到一片杨树林前,他望着密密麻麻、枝丫上挂满雪花的杨树,低头用手弹了弹,有些发湿的泥子大衣上的雪,一边踏进林间小路,一边动情的吟诗一首:
溶雪湿衣初冬暖,
逆境伤情心中寒;
云迎雪送是何兆,
才高八斗难卜天。
………………!
“站住!站住!……X你妈的,抓住整死你……!”
叫骂声打断了钟晨的诗兴,惊诧的抬头寻声望去,只见树林的尽头,一片平房的胡同里,一个肩背重物的年轻人,沿着小路朝树林里跑过来,两个穿绿制服的人,吼吓着在后边紧紧追赶,由于负重且雪路湿滑,前后距离在快速缩短;就在这时,前边的人突然扔掉肩背的重物,飞似地狂奔起来,要说不幸的人就是点背,刚跑没几步,就在离钟晨两米远的地方,一个跐滑……啪嚓!摔了个人仰马翻,还没等他爬起来,两个穿绿制服的就己追到跟前,噼里啪啦、雨点般的一顿拳打脚踢,还不停地骂着:
“你他妈的跑哇!有能耐你跑啊!奶奶的,打!……”
因事发突然,钟晨一惊,这什么情况?当他看到不远处,从背兜里滚落一地的煤块时,心里明白了许多,可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一般,他就是站在哪儿不动。
“钟老师、钟老师快救我,打死人啦……!”
一声声的钟老师,可把钟晨喊蒙了;钟晨在矿中学教三年书,还是班主任,得有二三百个学生认识吧!宣传部在职工学校还办过六期干部班,十一期青工班,每班50人,算一算也得有几百人叫他老师吧!可今天这算什么?这明摆着是警察抓小偷哇!老师怎么教的?可话说回来,这钟老师还真没白叫,两个穿绿制服的立马住了手,并回头发现了钟晨的存在;被打的‘学生’一边往起爬,嘴里一边嚷嚷着,鼻子流出了鲜红的血。
“钟老师,你在大学校教过我,我认识你,你快帮我说句话儿吧!”
钟晨也认出了这个‘学生’,从衣袋里掏出两张纸巾,用手指了指说:
“你叫常宝刚吧!怎么会这样?先把鼻子擦一擦吧!”
就在常宝刚去一边擦鼻血的时候,一个穿绿制服的转身凑了过来,客气的招呼道:
“哎!这不是宣传部的钟哥吗!这大雪天你到哪儿去呀!”
“这位是……?”
“啊!我是矿警察队的,姓刘,叫刘世荣,这小子偷煤,让我俩给抓住了,你跟他认识?”
钟晨过去握住刘世荣的手说“世荣你好,我这准备去单位,碰巧赶上常宝刚这事,还请你给点面子,高抬贵手哇!”
“行!给你面子,少罚点,掏30块钱得了!”
另一个穿绿制服的,满脸不高兴地接了一句,钟晨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给面子罚30,不给面子罚多少呀?常宝刚听到还要罚他30块钱,鼻血也不擦了,绷着有些发肿的脸,委屈地嚷道:
“我那煤是从空车底捡的,又没偷,干啥罚我钱!”
穿绿制服的伸手又要打,被刘世荣拦住了,边挤眼睛边呵斥道:
“干啥呢!……马力!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事都不懂吗?钟哥是宣传部领导,想交朋友还愁没机会呢,”马力翻翻眼皮,不情愿的一边抽烟去了。
刘世荣告诉钟晨,躲一边去抽烟的民警叫马力,两年前还是个响当当,呱呱叫的小队长呢,可不知为什么,说变就变的不正经了,吃喝嫖赌啥都干,队长一气之下,把他撤了,他也就变得更加烦躁起来,他心情不好,别看他!钟晨同情的点了点头,开始谈常宝刚的事。
……,…………!
钟晨跟刘世荣一番沟通,常宝刚被放走了,没有罚款,煤也让他装走了,常宝刚由衷的千恩万谢,宝刚告诉钟老师,他在矿机电队地面工作,焊工,一个月上满班能开100块钱,今天要不是钟老师有面子,少说也得罚他50块钱,还说,有啥事到机电队去找他……,
刘世荣在与钟晨分手时,还开玩笑地对钟晨说,“你这人心太软,书生气太足,只适合在机关作政工工作,要是到警察队,一天你都干不了;”
钟晨暗自庆幸没有告诉刘世荣,今天他就去警队报到,否则,还会给面子吗?雪停了,但天还阴着,钟晨看了看手表,差5分钟10点,他急匆匆地向矿北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