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吃了粮食,也恢复了不少体力,一路上失足摔下只有几人,下了山后好走不少,,第二天午时才走到黎城,面对城门大开的黎城白小丘终于露出难得的微笑,进入城内,城显得荒凉,四周寂静无比,到处翻找之后城内粮食少的可怜,不过这些人对于找钱得心应手,不时能从地上,房梁上,大户家里找出不少铜钱和散碎金银。
堆积成小山一样粗略估计不下两万钱,换成以前满满几大车铜钱必定引起其余人疯抢,但时过境迁,此时的铜钱不能当饭吃,得知潞县是并州王家一偏房所在地,,离此不远一日半便能到,便带着百十人挑着铜钱,趁着天色未暗出发了,天色暗沉没有火把连白小丘都看不清楚路了,不得已只能停下来。
第二天天不亮就出发,接近午时总算赶到了潞县,潞县城门紧闭,离得近了发现守城军士竟然身穿盔甲,这让白小丘大吃一惊,要知道盔甲锻造相当繁琐,锻打后形成甲片,再由绳索缀连而成的。
城楼上一个身着小甲片盔甲,和旁边身着大甲片盔甲形成鲜明对比,一眼便能分高低,这明显就是正主了,缓步而前,在城楼下施礼说道:“敢问阁下可是王家?”
王景文,见过足下,不知何故到访潞县,若是治经交友景文愿扫榻以待。
啥玩意?能不能说人话,交友能听懂,治经是什么玩意,这人应该是用的表字,身份听起来只高不低,眼睛一转说道:“白子丹见过阁下,”非是治经,而为粮食而来。
足下“府上住何方?”“老大人贵职?”“设帐何处?”王景文疑惑的说道。
草舍,无职,黎城,白小丘只能猜测大概,心想好好的问我设帐在那里干什么,我那又不是军营。
荒唐!王景文脸瞬间变色,大声吼道:“粗野鄙夫也敢班门弄斧,无治经之学胆敢滥用礼仪,简直无耻!”
阁下不知,某本想拜入水镜先生门下,然黄巾四起,战火纷飞,赤地千里,百姓嗷嗷待哺,子丹不才上不能骑马杀敌,下不能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读书本意在元元,听闻王家时穷节乃现,不远万里而来,若景文兄觉得鄙人不配那便作罢,说罢转身就走。
且慢!子丹慢走,是景文孟浪了,贤弟胸怀大志,为兄自叹不如,不知想要多少粮食,景文尽力为之。
前世个体小商户,不学无术三十岁了就记得论语里面几句话,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再多说几句就露馅了,装模作样说道:“吾替难民感谢王家善举,百姓闻之定然为王家歌功颂德,”不才子丹只有区区铜臭,愿全送余景文兄,能换得多少粮食全仰仗景文兄了。
这.....足下歇息片刻,景文片刻即回。
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要回去商量了,等他走后,白小丘陷入天人交战之中,为什么敢来潞县,也是因为这些世家大户,想博取一个好名声,乱世中名声才是世家大户的安身立命之本,再上又有钱赚,又有好名声何乐不为,左右不吃亏的事情傻子才不干。
子丹贤弟,先进城来为兄已经备好酒菜,痛饮一番。
景文兄,不必了,流民嗷嗷待哺,心急如焚不敢耽搁,还请景文兄见谅,下次必定和兄痛饮三百碗。
随后招招手,用箩筐装着的铜钱放到城楼下,白小丘跟着众人往后退了百十步。
城楼上王景文一看对方如此上道,后退百步,当下不再客气打开城门,让人把箩筐抬进去。
一刻钟后二十辆驮车还贴心的套好毛驴,缓缓向这边而来,王景文紧随其后骑着高头大马,手拿两面剑,血槽在日照下带着阵阵寒光。
连年交战,粮价飞涨一石米早已超过千文,为兄尽力为之,才弄到百石粮食和一车肉食,一并送余贤弟,王景文骑着马来到他附近说道。
表面笑嘻嘻,心里早就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这么多铜钱和部分金银,就换了百石粮食,“景文兄如此厚恩我等无以为报,待某回到黎城在流民传扬今日义举,假以时日景文兄必定名动天下。”
王景文终于快压制不住自己,忍俊不禁脸上表情好看极了,贤弟客气了,天色已晚为兄就不留了,还望早日回到黎城,下次再来必定一醉方休。
不要脸,白小丘心里鄙视,看着王景文旁边几百人甲胄整齐,心里一阵一阵羡慕,“吾等这就出发,”对着旁边青年说道:“石头,等会跟他们说小心点,附近山贼不少,又没有武器防身。”被叫石头的,是第一个响应白小丘的人,不到二十岁,后来便一直跟在他身边。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要是遇到山贼不幸蒙难.....还请照顾好黎城百姓,兄止步,子丹拜别,说罢施礼后装着忧心忡忡的样子。
队伍刚刚出发,白小丘心里狂骂,这小白脸也太不是东西了吧,难道是自己说的太隐晦他没反应过来,要不要走慢点。
贤弟慢走!终于身后传来声音,王景文拍马而来说道:“为兄疏忽了,此地山贼反贼不计其数,”手无寸铁何以能走到黎城?二套甲胄武器算是为兄的一点心意,说罢挥挥手,身后二人脱掉甲胄端着武器便走了过来,放到驮车之上。
又一阵寒暄过后,队伍终于正式出发,看着他们离去方向旁边青年不解的问道:“主人!为何送他们武器,虽说百石粮食在以前不值钱,现在也已经涨到一千三百文了。”
里面有不少金银,换区区百石陈谷稻米和两套甲胄,不吃亏,王家不缺粮食,不缺铁匠,缺的是一个名声,乱世之中名声才是保命立身之本,此人口舌之利必定是纵横家无疑......
走在路上心里乐开花,白小丘赶紧让石头换上甲,手拿四面剑,看起来威风凛凛,有了驴车,赶路的速度快了不少,回到黎城,城里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眼里带着麻木,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喜悦的心情瞬间没有了。
缓缓说道:“今日起,用劳动换粮食,修葺房屋,修路”一路逃难又都是青壮应该也参与过黄巾起义,为了实现心中的“太平”可黄巾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难道尔等不知?就这样的暴民推翻朝廷又有何用,我非教你们圣人之学,只是想告诉你们,国家危难外族必定会趁虚而入,休屠各胡,乌丸犹如财狼虎豹,嗜血残忍,汉人沦为牲畜,此时尔等是任由宰割?还是跪着求生?善良的谎言只为让这些人振作起来,大锅里传来粥香,白小丘带头一碗碗把粥放在他们身边,没有再劝。
天色暗沉下来,心烦意乱的白小丘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一推门吓一跳,石头和三人站在门口,“大晚上不去睡觉,站着干什么。”
担心有人对头领不利,石头小声说道。
心里有些感动,随即问道:“你们姓什么?”边说边坐在地上打算和他们聊天。
没有姓,兄弟几人以前都是大户人家奴隶,没有名字,后来主人就叫我石头,我叫二狗,我叫朽木,我叫狗贼。
四人介绍完后,白小丘一阵无语,都什么破名字,“石头以后就叫白石,二狗以后就叫白皓,朽木就叫白休,狗贼就叫白洪,这样可好?”
谢大头领,四人感动不已,期间也回答他们不少问题,遭灾的话,一定是不能开仓放粮,因为开仓放粮之后,人越聚集越多,容易造成瘟疫,二来你一直给他们吃的便会养成一个惰性,粥早晚有放完的一天,这时候他们该怎么办,已工赈灾便不一样,这是他们劳动所得。
一晚上促膝长谈,四人对这个年仅十五岁的青年佩服不已,他们起义不就是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不受贪官污吏欺压,不受世家大户剥削。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放亮,对白石说:“毛城上面还有不少人,分二十石粮食给他们,”部分肉食送给毛城守军,请他们帮忙照顾下百姓。
对白皓,白休,白洪说道:“今天这一天就辛苦了,修葺城墙就交给白皓,你俩和我一起,去附近看看。”
黎城地理条件不错,浊水,漳水,一左一右,附近田园农舍早已人去楼空,开垦不费事,接下来只需要引渠,解决水的问题,但是此时已经抢种已经来不及了,为了多的囤积粮食,只好带着几千人分布在两水附近,抓鱼捕虾,又编网拦鱼。
一月后流民越来越多,已达到五万余人,带领着人伐木修路,不停往毛城转移,毛城两百守军看到如此多的难民早就跑了,前方小溪也被当做鱼塘,不时用大桶装着活鱼,赶着驴车去涉县换取粮食。
时间一晃而过,北风瑟瑟如同刀割在脸上,白小丘知道要撤到毛城去了,三月时间上党,和各城探马,每日探头探脑打探消息,加上山匪贼人不时劫掠百姓,让人不胜其烦。
过冬衣物实在太少,五万流民多数还是穿着单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毛城现在全是妇孺孩童,年轻力壮之人都去了城外木屋,连绵几十里,穿着冬衣的沿途驻扎在去往沾县路上,闲来无事的白小丘便教导着孩童背书,识字,享受着难得宁静。
.......
启禀陛下,臣下听闻黄巾有死灰复燃迹象,白蛾贼在太行山聚集五万余人,意图不轨,陛下不可不查啊,举着笏板老者说道。
张司空此言差矣,黄巾蛾贼百万之众都如土鸡瓦狗一般,区区五万人,没有攻占城池,没有粮食,没有冬衣,只怕一个冬天便死伤无数,司空多虑了,一个举着笏板虎背熊腰的说道。
何慎侯此言差矣,千里溃提毁于蚁穴,不可不防不可不查啊,张司空说道。
大胆!好你个张温,汝是想说大汉已经千疮百孔,一只小小的蚂蚁就能颠覆大汉?何进怒视张温。
粗野鄙夫,四书五经未学,不屑与汝辩论,张温冷哼一声。
......朝堂立刻炸开锅,一堆文臣纷纷怒斥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