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啦!”月华沙伸手一把欲将她扯回,却碰不着花爻一分衣袖,她心中大惊,急道:“澹台花爻!你别自作聪明!”
霍东篱也怒道:“不行!”
花爻却对二人的言语不理不睬,只是直直的面无表情的盯着张青。
张青不知为何竟心中大怒,他咪咪眼睛,耻笑道:“阏氏这生意可做得好,一个人想救两个人?”
花爻淡淡的回笑道:“将军你又错了,”她微微环视了四周,说道:“是两个人换十数人。”
张青脸上的笑意僵住,心中暗自较量她所言是否属实。诚如她所言,经人人谷一役,他的确是损失惨重,如果今夜同她硬拼,在长公主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势力,惹得刘澈更加忌惮不说,怕也只会弄得两败俱伤。何况东篱对这女子一往情深,实在不敢保证他会否出手相助。
正在张青蹙眉思索之时,月华沙冲着霍东篱便抛去长恭猛然飞至空中,双手伸展开,衣袖无风自鼓,束发的发圈也似被外力扯断掉发丝翻飞。
花爻心中一惊,大叫道:“不要!”
地上十数人虽不知晓那女子意欲何为,却仍是迅速反应过来起身便欲攻击月华沙,花爻无法,只得出手同十数人相周旋。
霍东篱瞧见月华沙所举自是知道她要施展摄魂螫影,一面担心张青被心魔所困,一面又担心花爻不敌众人,而怀中的长恭因才被月华沙如丢物件一般的当空丢掉也惊恐的紧紧抓住他的衣裳依附在他胸前,弄得他只能不得已出手替花爻解去一些后顾之忧。
月华沙立于空中,紧闭双眸,丝毫不理会四周动静,暗自念着咒语,双手不停变更结扎着图案。她额前的月牙印记渐渐华光渐生,越来越亮,她猛然睁开双眸,深紫色的眼眸透射着诡异流动的色泽竟比之前与霍东篱交手那次更为浓烈。
张青被那眼神所摄也定定的立于半空之中,也如被定身一般。
月华沙似难以应付他的重重心防,皱皱眉头,继续默念咒语,额前的月华之色更加明亮了一分。
张青挣扎未果,不一会低哼一声,颓然的垂下脑袋。
花爻虽是心如死灰,然眼见张青被这威力无比的摄魂螫影所伤仍是心中担忧无比,分神之际身侧一人剑锋扫来,她躲避不及,胳膊上顿时划开一道口子。
月华沙看了看花爻,只是瞪了她一眼,便猛然扎入了张青体中。
地上之人何时见过此等情景,纷纷呆住。
那在他们眼前凭空消失的女子此时在他们心中只觉得便是神仙下凡,或是狐仙转世般,哪里还敢对花爻再有半分不敬!
霍东篱见此情况,放下长恭,心中只剩对张青的担忧了,他自是知晓那摄魂螫影的威力!自己此前差点内力尽失就是拜这所赐!可那女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知到底该如何破解这迷人障法。
长恭双脚哆嗦着走进花爻身旁,扯扯花爻的衣摆,花爻心中记挂张青安危竟没察觉到,长恭心中委屈竟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这破空的大哭之声顿时掀起了滔天巨变,花爻回神安抚长恭之时,只听闻一声淡淡的女子闷哼声,便见一道白光划过天际,出现在张青身前,却被霍东篱猛然制止。
花爻大吃一惊,叫道:“鸾歌,不要!”
那白光正是鸾歌赶至此处所形成,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花爻,那不带任何感情的一瞥直凉到了花爻骨子里。
鸾歌淡然开口说道:“阿爻,她被困其中了。”
花爻羞愧无比,自己只是担心张青以及霍东篱的安危竟忽视了月华沙更是险中之险,方才那声闷哼定是月华沙心神被其反噬重伤所发出的!
鸾歌见她不再言语,也收回目光平静的看向霍东篱道:“我向来不喜向人讨要人情,可是,霍东篱,你的确欠我一命。”
霍东篱不为所动,依旧一动不动的答道:“她要我一命,扯平。你今日若要动他一分,先过我这一关!”
鸾歌悲悯的看他一眼,低声说道:“霍东篱,你执念太多,但愿你日后不会后悔如此付出。”
“少废话,看招!”霍东篱也不听他言语,直接攻向他,鸾歌轻轻挥扫衣袖,清逸的步步后退,毫无半分窘态,竟似闲庭信步欣赏月色一般。宽大的袖袍始终不见他出手还击,可花爻却知道鸾歌此时是真的生气了。
果然,交手三十招之后,鸾歌低叹一口气,说道:“痴儿,去吧。”伸出右手,拇指拈上中指微微翻转,只见一束白光便迅疾的击向霍东篱的前胸。
半空中根本无法及时撤回身,眼见那一束白光袭来却是无法,加上自己的冲劲那一击更是猛烈的击在身上。
“碰!”霍东篱猛然摔在地上,鸾歌负手向前,不瞧她们一眼只往张青那处飘去。突然张青猛然后退,鸾歌侧身飞去,恰恰接住从张青体内退出来的月华沙。
“呃!”月华沙猛然口吐鲜血,却突然眼露悲伤神色的看向花爻。月华沙本欲挣扎着起身,“你?”,瞧见眼前之人竟是鸾歌,顿时惊愕得说不上话来。
“我来了,来了。”鸾歌眼色柔柔的看向她苍白的脸,轻轻的拭去她嘴角的血渍,开口说道:“月儿,你……”
这简单的几个字被月华沙听去竟红了明眸,双颊红霞顿生,她扭开头,仍是赖在他怀中不离开,鸾歌低低的笑道:“你终是知晓情为何物了?”
不待鸾歌同月华沙更多交谈,张青冷颜站在地上,突然出手一剑刺向花爻胸前,花爻本是担心月华沙伤势,觉察到杀气之时,因怀抱长恭躲避不及,加上那剑来势迅猛,力道极大,她虽出剑相避之,竟无法与之抗衡。
一柄短剑被击成几段,“嗤!”的一声没入肩胛之中。
“阿娘!”长恭大哭喊道,伸手不停的拍打那剑柄,却只惹得花爻更是一阵阵钻心的疼。“坏人,坏人!叔叔坏人!阿娘!”
花爻伸手抚上长恭的面颊,轻声笑着说道:“长恭乖,阿娘,阿娘没事,别哭啊。”
月华沙神色复杂的看向花爻,开口欲言却又抿唇不语,鸾歌环住她的腰身,让其靠在自己身上,只对花爻说道:“你命中有此一劫,今日所得实属当日所种之果。你既执意来此,阿爻,你……”
花爻惨白着脸仍是牵强的笑道:“鸾歌,你带她走吧,天涯海角,再,再也不要回来了。我,我祝福你们。”
月华沙声音中带着微微哭腔说道:“花爻,你……”却猛然大口大口吐出鲜血,月华沙急忙点住她胸前几处大穴。
月华沙虚弱的摇头示意,本就惨白的脸更如透明般,鸾歌知晓她是被心神反噬伤了自己,当下更是决意先带她离开。
张青冷然看向那二人,讥笑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他猛然拍掌便向那二人袭去。
花爻愤然扯出肉中短剑,也击向张青,大喊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