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那茶杯转啊转的,茶叶浮起,心也飘荡。
大腿很是紧张的在晃动着,没想到才过去短短人生的二十几年,居然是可以对小时候的那个、偷偷躲在被窝里看武侠小说的我涕泗横流的回答道,你小子,梦想可算是成真。
“那什么,刚哥,你们这里的人都是这么厉害的吗?”凑上前去,腆着脸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问道。
刚哥双手交叉相握,放在桌子上,看着我摇头,认真说道:“这个世界上厉害的武学者其实是有很多的,白塔鸿都也是如此,但并不意味着这里全是学武功的,有个别能力特殊人士,同样可以获得在这里工作的机会。”
我有点迟疑,问着:“那我在这边工作真的没问题吗?”这时,一旁的陈雨搭过我的肩膀,说着:“小炮,你的父母可是这G楼成立的最初元老之一,我想我把你留在这里,也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听的一喜,暗道一句:有戏!然后嘴角又一垮,我皱眉地闷闷说道:“我是要靠关系进来的啊?有点儿失望。”
“请不要这样想,你加入我们G楼这里,也可能是一种命运安排,这样说来兴许是有些扯边的,但我不想给你进入到G楼有什么心理负担。”刚哥说道。
“啊,心理负担么......嘿嘿。”没料到这刚哥说话这么好听顺耳。
“对了,刚哥,你那一招有什么名堂吗?”我开始笨拙的耍把势,演示着‘丢手绢’的怪招。
刚哥饮一杯茶,又是低头拿起茶壶继而添茶水,很随和地说道:“太极仙鹤。”
顿时挺起胸膛豪气在前,我欣喜若狂的比划把势起来,说道:“那若是我加入G楼以后,也是武当派的外家弟子了吗?”
呀!这可如何是好呢,我在几十分钟前还在损贬着这里的异样不堪,下一秒便是要骄傲地成为武当派的学徒了么。难道说,求道问天理,策法攻心玄,这才是我今后的人生目标了?
我要是从这鸿都的门口走出去,看着芸芸众生估计都有一种悲悯世间的情怀萌生了吧。来来来,且拥抱这广大的黎明百姓。
“我不是武当派的外家弟子,他们在F楼那边。”刚哥很正经的说道。
我呆滞了几秒,讪笑说道:“啊?那我会是什么门派的外家弟子?”
“无门派。小炮,我们G楼之所以是特别行政部门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是一群没有派系的武学者而已,所学的功夫杂乱,若问出处,基本上是没有正统的亲传师辈的。G楼是野学武道的拥护点,我们G309是被称作野所行政区的存在。”
有点‘难过’的低着头,也就是说,这野所说难听了简直就是‘孤儿所’嘛。我对刚哥惨兮兮地说道:“我要是加入进来,估摸着也是要承受那些名门正派的歧视对吧?”
陈雨哈哈大笑,说道:“小炮,你在瞎说什么,这鸿都的武学家才没有你想的那么心胸狭隘。G楼是白塔鸿都成员人数最多的部门,为组织处理过诸多任务,世家门派对G楼只有敬意,可没有半点轻视。”
站起身来,刚哥伸出手,希望能跟我相握。
我赶紧跟着站起来,双手捧握住,宛如朝圣般虔诚姿态,毕恭毕敬。
“小炮,我能看得出来,你是很喜欢这样的武学世界。如果今天你还是觉得有什么放不下,可以先回去好好的思量斟酌一番,我在这里等你,G楼永远都会欢迎你的到来。”
刚哥双眼灼灼,英气凛然。这让我甚是惭愧,他这么厉害的人物,竟然对我一个普通人如此客气。
用手挠了挠头发,我很不好意思的抿嘴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什么,对刚哥说道:“刚哥,我后天再给你答复吧,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哦?什么问题,我尽力回答。”
“就是......”看着刚哥,右手指向坐在我左边的陈雨,并不去瞧他,说道:“你说这家伙曾经帮过你们一个大忙,我猜的啊,他是不是也会武功,也是很厉害那种?”刚哥转过脸看陈雨,想把话语权交给他。
陈雨耸了肩膀,表示无所谓。刚哥微笑着说:“在年轻的时候我与陈雨先生相识,切磋过,实力相当。”
我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陈老狗,指着他的手都抖起来,快说不出话了,只能勉强说出几个字。
“你!你!牛...牛逼。”
陈雨双手摆了摆,打住我的滔滔敬仰,连忙说道:“诶,诶,你别理会李先生的这一吹捧,他那个时候还不会武功呢,我倒是学了很多年,结果他用的全是军部搏击的技巧同我比试,整个过程很是艰难才打了个平手。现在他是贯通古武道了,你觉得我还能打得过他吗?”
看着两个人,就是一个想法,特么的两个怪物。
刚哥耐心地继续问道:“小炮,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哦,还有就是,刚哥你说白塔鸿都跟官商是有交流的,那政府会允许这样的组织形式存在吗?要是被查出来,不会被当作异端给铲除掉吗?”
唉,你说要是刚刚加入这白塔鸿都的G楼,然而在过个几天几月后,突然有大批量的武装警察破门而入,我蹲在角落,双手抱头,坦诚交待自己的参与罪行,其狼狈不堪的样子我还能祈求什么原谅呢,只能哀求别拍我的脸上电视就好。
“喔,那我没什么问题了,哦不不,还有一个问题。”我渐渐浮现着财气市侩的表情,食指同那大拇指暧昧不停,跳抖着眉毛在低声问着:“我,值多少价?”刚哥迷之微笑伸出一只手,我有些便秘般的脸色,瘪着脸说道:“5K啊,那好吧。”
为了接触到这奥秘般的武学体系结构,忍着些好吧。
刚哥点头,说道:“实习5k,两月过后便是10K。往后表现好,在这鸿都内月薪20k、30k的都是大有人在。而且年终奖也很丰富的哦。”刚哥这最后一句像是魔音勾魂似的吸引着我,让我都快做上美梦了。
我傻呵呵的笑道:“怎么咱们的后台这么有钱的吗?”你瞧瞧,我直接自来熟,说的就是‘咱们’。
“我说过,我们是同官商合作的,所以很多富商在这里投资。”
......
我们三人走出房间作以道别,那罗以聪也刚好站在外边等候着。
临走前,我还大胆地提出要求想拥抱一下刚哥,罗以聪一脸怪异地看着我,猜想着我们在里面究竟谈了些什么。刚哥大方无比的答应我这要求,我上去就是一抱住。
好家伙,瞧着刚哥这人高精瘦的身躯,制服衬衫下倒也是满满的强悍肌肉。依依不舍的掐捏着他的后背肌,这可是武侠高手的躯壳啊。陈雨硬生生将我拉开,无语的笑骂我这gay里gay气的模样。
我和陈雨站在一处,我挥手跟李政刚告别,离开了。
李政刚看着我们离去,满意地说道:“以聪,看来我们要多一个伙伴了。”
“他这一点功夫也没有,更是看不到任何出众的能力,真的有必要让他进来吗?而且,你保证他肯定会来?”罗以聪看着老大,想得到真切的答复。
“他会来的,一定会的。因为他很喜欢不一样的生活,渴望了解这里。”李政刚微笑着说道,然后看着罗以聪,脸色变得冷峻起来继续说下去:“而且他必须进来,我们不能失去这个人。”
“什么原因?”
“......以聪,你让G楼的先遣队叫来潘圣杰和黄良过来,捉拿‘擎天血手’的策略,我要仔细交代些事情给他们。”李政刚进到房间,关上了门。
罗以聪见老大不肯说出来,低眉转身就走。
走在夜色下的道路上,陈雨冷不丁的说着:“小炮,你好像不是很伤心父母的离开。”我还在脑海里兴奋不断,根本没听见陈老狗说了什么。
陈雨用手轻碰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你真的不在乎你的父母吗?没想过尝试着去了解他们?”
回过神,无奈抬起头,我看着月亮说道:“你别把我当作绝情之人,我那爸妈要是在我懂点事的时候离开,换作现在听到这些消息,我肯定是伤心难过不用说的,但你知道吗,我根本就没多少记忆保留着他们在我的世界存在过的痕迹。”
望向陈雨,继续说道:“长久以来我都是孤单一人,只是起一阵子的感慨伤怀,还剩多少情感对他们两人呢?没了吧,也是茫然空无的,没有很深厚饱满的感觉。”
“倒是你,说说看看,陈雨,你怎么一开口就是要我在这里待三年。是不是在外边会有什么人会来找我麻烦,我爸妈他们给我留下‘仇人遗产’了吗?”我嬉皮笑脸道。
陈雨否认道:“不是你父母的仇人,是另外一波组织。”
“组织!什么鬼?我这么安分守己的人,谁?都有谁?”去他大爷的,孤伶伶来这个世界还给我安排起困难挑战来了,这上天老头子真是畜生来的。
“你不用担心的,他们并不会伤害你的,但对你并没有好处,可能会严重干涉你接下来的日子。所以我才说让你加入白塔鸿都,有这样背景强大的组织出面,他们便会消停下来的。”
“那你倒是说啊,有谁参与了?”
“......”
“哇靠!不会你背后的人也是其中之一吧?还是说你也是会有可能参与的?他奶奶的,你个王八蛋!”我一下子气得脚步嗖嗖直走飞快,把陈雨甩在后方。有时候第六感就是这么准,你问我不是只有女孩子才会说第六感吗?滚!
陈雨在我身后说着:“你觉得我要是会做出那些伤害你的行为,那其实你早就危险了,但我有这样过吗?”脚步放缓,仔细想了想好像也对,六年前我还没多少收入的时候,还向陈老狗借过一笔钱。
呃,至今还未还过钱。当初还笑嘿嘿的以为遇到老好人了,怎么网络书信之友也是能这么信任的。现在看来,陈老狗对我而言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起码他没让还钱这件事情就是证据。
我有些尴尬,对陈雨表示歉意说道:“陈老狗,对不住啊,我一时激恼。”
陈雨看着我说道:“没事。你先打车回去宾馆吧,把你从那么远的地方叫到这里,辛苦了。”
“啊!哪里的话。我才应该说声辛苦了,你为我介绍这个工作,而且......”回过头看着还亮着灯的G楼,既高兴又兴奋地笑说道,“我真的是很幸运能认识你啊,让我看见这平淡的社会下,竟然还有这么神秘的地方,我今晚怕是要睡不着觉了。”
说完,看见陈老狗就要转身走了,我急忙上前拦住他,扭扭捏捏的说着:“那什么,你也是会武功的对吧?”
陈雨看了我一眼,笑出声来说道:“你还想让我露两手给你看看?”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跑到边上的绿化植被摘了很多的叶子,想让陈老狗批量展示给我看。
陈雨很是为难,摇头说道:“我不会李先生那招拈花运功的招式。我只晓得怎么使唤剑术和拳法。”我在一边看准时机,神不知鬼不觉的递上一根不算很细的的树枝。
接过树枝,瞧了我一眼,他轻叹了口气,伸两指夹住树枝一刮,上面的枯叶以及开枝末梢尽数剥落。
但见他在月色朦胧下凝神屏息,那树枝彷佛变了什么,脚尖一点地,轻轻掠动飘起,竟是能到达与那高约十米的大树齐高处。
慢慢下落的同时,持着树枝仿若一柄锋利的钢剑般,神速挥舞着。
正所谓,落英梦寐几销魂。
也不过那滞空的短短几秒钟时间。
陈雨左起剑招灌长虹,右下破竹势万钧,突剑化境,雷霆叱咤,正中那树根心。
爆响烟花的同时,那大树霎时间轰然被切割得落叶飘散。
从树顶开始起到至正中央,裂成两边三瓣,直接削砍平切成了绽放的一朵绿花般,真是好活儿,俊俏得很。
他这落地,我还仍旧是意犹未尽,急促喊着:“别停啊继续砍,帅啊,诶你......”
话未说完,瞬时点中我肩窝的某一处,让我整个脸保持着傻不啦叽的搞笑表情。
陈雨蹲下背负起我,暗暗斥说道:“继续你妹!有动静了!我们惊动到了别人。”
奔升腾跃,耳边的风速嚓响,我被陈雨背着飞起,快速离开白塔鸿都。
真是新年好运接漫天,爆竹声动万家欢,在空旷的道路上只留下浩荡回响的声音:
“碧霞派陈雨在此多有打搅,这便离去,还望恕罪———”
有一老头子从正后方很远的地方一下子飞落到鸿都正门,看着地上断枝碎叶散落得各处都是,威严喝骂道:“混账小儿,胡闹!”他的身后跟着许多高大的制服人员皆是面无表情,挺直站立着。
烟花绚丽多彩,人生惊喜不断。
世俗的光亮交织着淡凉的月光,照耀着一个人,以及他在背着傻子腾空飞跃的身影。
如果你此时还能够听见某人的内心声音,记得一定要捂住耳朵。
因为.....我正在僵硬的保持着笑容,脸部神经麻痹不堪,张着嘴那涎液都不受控制的从嘴角留了丝丝出来,内心深处正在狂喊大叫嚷嚷道:
“挖槽!!好牛逼!!!陈老狗连点穴都会!!!!”
“哇靠,老子飞起来了,老子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