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烈日当空的酷暑季节,在皇城内墙里的一条阴萌小道上,有一位平常身穿正黄色龙袍今日却改换为一身便服,双鬓灰白的花甲老人,握着一旁雍容华贵却早已是不惑年纪的女子,身后同样跟着一位再过两三年便到了古稀的老宦官。
是个明眼人便能猜出这三位的身份,一位是当今天子,南离三代皇帝中最为勤政,最具威严同样还是最为亲民的徐悍,一位是母仪天下,将整个后官打理得紧紧有条的皇后赵君潇,一位是常伴君王身侧的总管大太监王碌之
今日的皇帝一改先前的枯槁,病态,而是满面红光,神采奕奕的,这一天的徐悍没有处理任何事物,而是带着那个因为自己忙于理政,而极少相处的皇后在这皇城内漫步。
“君潇,寡人这些年来忙于理政,少了陪伴你的时间,心里可曾怨恨过”
“皇上说笑了,作为一国皇后,怎能为了夫妻长短而耽误了国家大事呢,岂能有怨恨之理啊”
“这么说,心里还是怨恨我的啊”这次没有自称的寡人的徐悍爽朗笑道。
寡人寡人,孤寡一生
将寡人换成我,使得这更像是夫妻间的平常
对话了。其实赵君潇,王碌之心里都明白皇帝今日的神态,那里是病态好转,而是...而是回光返照啊,但他们不能说,更不忍去说。其实徐悍心里也是知道的,如果将人的出生比作一根刚刚点燃的蜡烛,那他徐悍就不介意,在快要点燃待尽的时候,让这火烧得更旺一些
不知几何时,当年那个花信年华的美丽女子,变成了如今雍容华贵,仪态端庄的皇后娘娘,不知何时起,当年的风鬟雾鬓变成如今的双鬓发白,当年洞房花烛之时,他清晰记得当时她羞涩如火的面容
当今以威严著称于世的南离皇帝突然间泪流满面,紧握住皇后的手,竭力说道“我多想陪你到老啊,可我做不到了,若有来世,我不要生在这帝王家,只想遇到一个叫赵潇君的女子,男耕女织,与她白头
话语后,这位六十五岁的皇帝似乎终于支撑不住了,身体猛然向后倒去,赵潇君用那个没被握住的臂膀,顺势抱住了他,当年是他抱着她,现在却是她抱着他
这位离阳皇帝本想再竭力唤一声她的小名,但却发现嘴怎么也抬不动了,意识也逐渐减少,像一个连续几天,日夜劳作的农民,是时候该合眼睡上一觉了,但他不敢闭眼,只想在多看她一眼,生怕一闭眼便忘了她的容貌,怕来世便不记得她了,找不到了
这一日,有一天大噩耗从皇宫内传出了京安城。京安城,京安城,今天的城内可不得安宁啊。
南离第三任皇帝徐悍享年六十五岁,于永安二年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