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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7 草木皆兵

转眼到了七月份了,天气一天一天地变得炎热起来,雨君迎着风往山下跑,纤长的杂草随着清风摇摆着。她向下一跃,背部凭空伸出一双碧绿的翅膀,每根羽毛都是由叶片或者杂草幻化而成的,它们被赋予了一种神奇的力量,一种能够超越自然的力量。

雨君沿着石阶低空飞翔,她真的难以相信,她居然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她飞了一圈之后就返回山顶了,他们今天要会亚尔希了。

她所期望的魔法都找到了,现在是回去的时候,巴洛肯定是和她一起回去。然而,千零会愿意留在这里吗?但是千零比雨君想象得更加直接,他从窗口上跳下来,这次不用雨君托着,他直接浮在了半空中。雨君吃惊地说不出话来,不过说起来,他本来就是像巴洛一样非常厉害的天赋,解开了束缚在他身上的咒术,魔法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这里破成这样了,也没有其他人,留在这里没什么意思。你不是我姐姐吗?我当然要跟着你一起。”他笑着,雨君抬着望他,这段时间他似乎高了不少,也不像她刚刚见他那副面黄肌瘦的样子。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出发了。”

“这么快,我们要去哪里?”

“亚尔希。”

他们乘着来时的那艘小船就回到了出发的那个小镇子,这次和来的路上不一样,一路风平浪静,走得非常顺利。虽然这样,雨君还是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越接近那座小镇,千零的表情就变得越阴沉,眉头皱得越深。

雨君拍了拍他的肩膀:“千零,一切都过去了,他们再也无法对你做什么了,现在的你可是很厉害的!”说完,雨君露出咧嘴一笑,露出灿白的牙齿,还比了大拇指。

千零的心情,突然好了一些了。

“雨君,你说得对,我的心情再也不会为他们受影响了,因为他们都要死了。”说着他露齿一笑,却有些瘆人,眼中满是仇恨和愤怒。

“不,”雨君大叫起来,“千零,你千万不要这样做。你这样不是和他们一样了吗?他们坏极了,他们恩将仇报,还愚昧无知……但是你不能和他们一样,你不能像他们那样卑鄙无耻,无情无义……”雨君这次把她知道的骂人的话全都说完了。

说道最后,雨君口干舌燥,不得不喝了一口水。千零才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地说:“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不对他们一般见识了。如果他们……”

“我会保护你的。”雨君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笑了,她终于有了保护别人的一天了。

“你说到要做到。”千零补充了一句。

“嗯。”

他们上了岸,走到了镇子的街道里,却发现镇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为什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了。”雨君有些纳闷和吃惊。

千零也不解。

突然一个人从角落里爬了出来,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老头子,他匍匐着右手颤抖着举着一个破碗,声音苍老:“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吧。”

他抬起头,脸上长满了红色的水泡,像是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病一样。

雨君和千零吓了一大跳,这不是那个布店的老板吗?他怎么变成了这样了。

千零笑了起来,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现在可是报仇的时候,他刚想像对方对待他一样狠狠地踹这个老头一脚,但是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答应了雨君不和他们计较。

老头见了他们也很惊讶,他把碗放下了,刚想跑,雨君却挡在了他的面前。

“求求你们饶了我吧。”那声音凄厉又充满了哀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我就既往不咎。”

老头低头想了一下,叹了口气,抹了一把眼泪。

“自从你们走后,村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染上了怪病,而且那病还会传染,村子里的人为了避病一个接一个地走了。我的伙计们趁我得病了,把我的钱全卷走了,就留下我一个在这个空无一人的镇子里苟延残喘。刚才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有人回来了……”

雨君听了,心中五味杂陈,“你伤害了千零,所以无论如何我也无法心无芥蒂地帮助你。但是看在你是一个老人的份上。”

雨君看着他干裂的嘴唇,在他的前面放了一壶水和一大块肉干。

雨君放下的时候,老人突然抓住了手。千零眼疾手快,一把拉开雨君,然后狠狠地往老头的肩头踢了一脚。水壶被打翻在地,肉干被远远地抛在了远处。

老头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黄牙,灰色而浑浊的眼睛,阴沉而狡诈。

“这位漂亮的小姐也要死了。反正我也活不久了。”

雨君看了眼手上脏腻腻的黑色物质,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头。

人的本性真的是难以改变的吗?内心邪恶的人永远都没有变善良的那天吗?

“雨君,”千零望着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千零,连你也这样吗?雨君望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转头就跑。

雨君不停地奔跑着,她还无法消化这个消息,她跑到了河边,就着溪水洗干净自己的手,一直洗到手腕发红。

“雨君,”千零突然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气喘吁吁地。他的头发乱蓬蓬地,几片叶子贴在上面,看起来有些滑稽。

“那个只是我的下意识的动作,即使你染了病,我也不会离开了。”他说得很真诚,为了表达他的决心,他要握住雨君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我相信你,不过你还是走吧,何必要让你白白搭上性命呢。”

“雨君,你怎么在这里?”

“巴洛,”雨君惊喜地转头,巴洛刚刚去探路了,留他们两个在城镇里准备东西。

“我大概要死了……”说完,她看着他哭了起来,刚刚一点都没有难过的感觉,现在她觉得手背似乎痒痒的,她真的会得瘟疫死吗?

巴洛听了雨君说完事情的经过,沉思了一会儿。他坐在她的旁边,垂着纤长的睫毛,“雨君,把你的手给我。”

雨君刚想伸手,又缩了回去:“你也会传染的。”

“人类的疾病对我不起作用,你忘了,我现在并不是人。”

雨君这才伸出手来,她白皙的手背上起了一些小小的红色水泡。

“雨君,你闭上眼睛。”

雨君没有多问,就那样闭上了双眼,她能够感觉到羽毛轻轻抚过她的手背,冰凉的非常舒服。雨君再睁开眼,她发现手背上的水泡完全消失了。

“简直太神奇了。”

“现在,你没事了。”

千零也为她高兴。不过,雨君不知道的是,那个老头,被他用火焰烧死了,连着新仇旧恨一起,他到死还在凄厉的尖叫,就算将他挫骨扬灰也不足为惜。

巴洛已经探到路了,他在前面带路,如果就靠走的话,真的走多久都走不到。

夏日的树林里充满了夏蝉的叫声,千零照着雨君的描述做了两个帐篷,他们睡在帐篷里,蚊虫比较多,又比较闷热,雨君有些睡不着。

她走出帐篷,没想到千零也坐在木桩上乘凉。

“要是有像巴洛那种马车就好了。”

“就算是马车,在丛林里也不好走。”

“如果有马车,我们可以让它飞起来,然后我们就可以载着马车回亚尔希的都城了。说起来,如果用植物的话,也是可以做出来的。不行,我完全睡不着了。我现在就想做一个马车,这里又闷又热。”雨君看了眼栖在树顶的巴洛,“巴洛或许也不好受。”

说做就做,在森林里树木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何况,她也不需要那么多的树木。千零在一旁帮忙,他在手工艺方面似乎有着出奇的天赋,通过雨君的描述,他就能做出来,而且八九不离十、虽然没有马车在前面拉着车。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完全做好了。

千零还加了一点自己的小创意,因为做马车的时候还在晚上,他用树枝做了一个马灯,然后使了一点魔法,一簇焰火就在马灯里面燃烧,就像蜡烛一样。

雨君仔细看了眼,赞赏道:“这个很漂亮。”

真的是完全满足小女生的喜爱浪漫的心思,雨君不由地想,千零的女朋友或许会很幸福呢。不过,她没有说出来。

巴洛从树枝上飞了下来,他见到眼前的这个马车真是说不出的吃惊。

“登登登,巴洛,厉不厉害,我们花了一个晚上就做好了,不过最大的功劳还是千零的。”

巴洛淡淡地点了点头。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处变不惊的样子,但是他永远都在那里。

雨君先将食物放了进去,这是她最爱的部分,有时候她完全变成了一个吃货。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因为不需要人驾车,所以巴洛千零都坐在了马车里。

马车很宽敞,巴洛紧挨着雨君坐,千零坐在另一边。

马车幽幽地动了起来,雨君手上的戒指冒着绿光。因为一个晚上没有睡,她靠在巴洛的肩膀上睡着了。千零也很疲惫,也靠着车壁睡着了。

一个月后,他们终于抵达了亚尔希的都城。

此刻圣菲利的军队兵临城下,最后的争夺战一触即发,形势十分严峻。

“这是这么回事?”千零从来没有看过那样的场景,十几万整装待发的军队整齐地排列在一座巍峨的城门前,他们全部身着黑色的重甲,红色的旗帜在大风中翻飞,马蹄走过,扬起漫天的尘沙。真是说不出的雄伟。他的胸中也涤荡着这种雄浑壮阔的气势。

“巴洛,我们总算赶到了。”雨君呼了一口气,亚尔希还没有灭亡。

“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千零呐呐地问。

“千零,抱歉,我向你隐瞒了我的身份,我是亚尔希的现任守护者。现在我该履行我的职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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