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话,看着雨君那张略显稚气的脸庞,莎夜放声大笑起来。
“凭你吗?”
“不可以吗?怎么说我也算是一个守护者,守护者不是最厉害的吗?”
“你说的可是凭借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这样强大的力量,如果存在于世,那也太可怕了。”莎夜笑得前合后仰,眼泪都出来了。居然有个孩子对她说她要去对付整个圣菲利的法师。
“如果不是他们的诡计,巴洛就不会受伤,也不会死。如果不是他们,莎夜姐姐也不会死。还有神殿的其他人,他们都对我很好,我大概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们了……”
雨君说着说着,眼睛里已经溢满了泪水。
“傻孩子。”莎夜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那你知道怎么办吗?”
“你有办法吗?莎夜姐姐你肯定有办法的,对吗?”
莎夜笑了,“小丫头还挺聪明的吗?有是有,却有些凶险。”
犹豫了一会儿,雨君坚决地说:“坏人就是要得到惩戒的,我不怕。”
“据说,兰斯的比利克神殿的‘神谕’墙上刻着非常厉害的魔法,至今无人能够参透,被誉为‘神的契约’。这个魔法据说能够召唤千军万马,这份力量能够轻易颠覆一个国家。但是啊,亚尔多特岛已经完全沉没,根本没有机会再见,即使见到了也无人能够参透。
“上面的神谕,据说是神之子为他的爱人写的,世界上能懂的大概只有那个少女了。但是,她都不知道死了几百年了。”
“只有这个办法吗?”雨君皱着眉头问。
“只有这个荒谬的办法,或许你可以走出去,试着找找幸存的圣菲利法师,组成一股力量。但还是太微弱了,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不,莎夜姐姐我想试试。失败了也没关系,但是我想试试。”
“过了一个月,你还这么坚决地话,那就试试吧。”
雨君眼见着白鸟一天一天变大,它的周身缠绕着白色的雾气,羽毛也变得越来越漂亮,翅膀变得越来越强壮,爪子变得越来越有力。
不过,它似乎不怎么乐意见到雨君。每次雨君兴高采烈地来看它时,他就用羽毛遮盖身体,懒洋洋地趴在罐子里,也不看雨君的方向。
开始雨君以为它只是懒得动,后来有次无疑中从门缝看到它舒展翅膀,准备一跃而起。
雨君有些伤心,她一推看门,鸟儿就立即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了。
但是她原谅它,因为他们见面的机会不多了,还有几天她就要离开森林了。
“莎夜姐姐,既然亚尔多特岛沉没在海底了,那么如果我潜入海底,是否能够找到那块刻了‘神谕’的墙呢?会不会有兰斯高层的幸存者知晓详情呢?”
“如果他们有人知道,早就解出来了,还会灭亡吗?不过,千樱最后使的那个魔法倒是特别不一样,所有典籍中都没有记录。当时她只用了一根月桂树枝,就让整个岛屿沉没了,也算是了不起的能力。”莎夜沉思了片刻,接着说:“或许,她已经解出一半了,也不一定。”
雨君点头,继续说:“莎夜姐姐,我的决心还是没变。”
莎夜叹了口气说:“那就按照你的意愿去吧,外面应该是初春了。我这两个多月交给你的魔法没有忘吧,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雨君点头。
临行的前一天,雨君看着柜子里背对着她的白鸟,期待中略带着忧伤地说:“巴洛,我就要走了,我要去寻找对付圣菲利法师的办法了,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坏家伙,为什么见到我就这样,都不给我好好说话的机会,你倒是看着我啊。”雨君生气地转身要走。这时候,白鸟突然从罐子里冲了出来,飞到雨君的面前。
透明的罐子完全碎裂了,雨君吓了一大跳。
它站在木质的桌面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软软的白色羽毛上,冰蓝色眼睛紧紧盯着雨君看,认真地说:“我和你一起去。”
天啊,鸟儿居然说话了。
雨君怔了怔,那个声音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现在简直像做梦一样。
他仿佛看见那个穿着白色长袍,面容冷傲的少年身姿高挑地站在她的面前。
雨君惊喜地跳了起来,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它,“既然会说话,为什么不理我?”
“既然是只鸟就要好好当一只鸟,说话的鸟像样吗?”莎夜倚在门框上,含笑望着雨君,“化为鸟形说话可是非常耗费能量的。”
说完,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巴洛的头,嘱咐道:“想早点恢复以后就被这么做了。”
“莎夜姐姐,巴洛说要和我一起去。”
“我听到了,但是在外界很容易受到攻击,恢复的速度也很慢,真的要这样吗?”
雨君犹豫了,她有些担忧地望向白鸟。
“我已经决定了。”它说。
雨君果然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抬头望向莎夜说:“可以用那个魔法吗?我将能量直接输到巴洛身上。”
“可是可以……”
“太好了,”雨君将白鸟儿举高说,“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她的头发柔软地散落在肩头,黑亮的眼睛明亮透彻含着笑意,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巴洛看着,觉得她这个样子美极了。
在他苏醒过来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这样漂亮的一双眼睛,如同总是润着一层水一样,特别地清透。他喜欢这双眼睛,但是,破壳的那天,意识到自己的样子,他却有些羞愧。
他不想以这种样子见她,一点也不想,所以每次她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他特别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甚至是有些愤怒。
他好想早一点变成原来的样子。
她要独自远行,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即使现在的自己完全帮不了她,他也希望自己能够一直陪伴她,守护着她。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心愿。
“最好,还是用我原来的方法,这种方法对你的损耗太大,急于求成也会有副作用。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但是雨君心里还是止不住地高兴,眉梢眼角全是笑意。
第二天是少见的大雾完全散开的天气,浅金色的光束照亮了整个森林。雨君背着一个她根据现代的包仿制的皮包,里面装了一些衣服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草药。巴洛离开了罐子就有些懒洋洋地,趴在了她的皮包上。
雨君走了好几步,回头和莎夜挥手。
莎夜倚在门口微微抿起嘴角,银色的头发随着微风一摆一摆的,她没有穿长袍,而是穿了一条及踝的黑裙子,衬得她的身材非常好,充满了性感和成熟的韵味。
当然,她也很有智慧。
“莎夜姐姐,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随时欢迎。”她说。
雨君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远远地房子变得越来越小,被茂密的树林遮住,再也看不见了。雨君有点淡淡的忧伤,不过,她还有巴洛。
前方又出现了那只漂亮的麋鹿,雨君很欣喜地靠近它,叫着:“小麋鹿。”
一直懒洋洋趴着的巴洛却突然警惕起来了,紧紧地盯着那只麋鹿。
麋鹿毫不畏惧,也直直地回视他的眼睛。
雨君轻轻哼着歌,脸上带着笑意,完全没有发现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
就这样,雨君沿着莎夜指点的方向一步步地走出了森林。
当雨君在迷雾森林过着无比与世隔绝的平和日子的时候,亚尔希和圣菲利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亚尔希的亚特拉神殿在一夜之间变为废墟,神殿中的法师死伤惨重。神殿位于亚尔希首都中央,圣菲利法师血洗神殿的当夜却无一人发觉,真是匪夷所思。
据说,当夜,连同守护者在内的高阶法师大部分阵亡,第二法师曼尔妮负隅抵抗,终于将入侵的圣菲利法师全部制服。
亚尔希皇室大怒,派遣使臣前往圣菲利,请圣菲利皇帝给一个亚尔希一个满意的说法。
同时,克丽丝女王称赞曼尔妮保护有加,任命其为亚尔希的守护者,在王宫举行加冕仪式,并将沿街巡游,让曼尔妮接受到全城民众的祝贺。
那一天整个亚尔希的首都像在举行热闹的庆典一样。虽然那天很冷,北风凛冽,天空还飘落鹅毛大雪,首都的大部分居民却都初冬,站在冻得坚硬的街道,热情欢呼。
曼尔妮坐在盖着车帷的四驾马车上,神情高傲,嘴角含笑,浅棕色的头发披散肩头,深目高鼻,嘴唇鲜红,穿着黑色绣金丝的长袍,美丽端庄如同天神美丽的女神降临。
民众见了,更加趋之若鹜。
曼尔妮看着数不清的洋溢着笑容的脸庞,听着热闹的奏乐声,浑身上下都透着舒畅。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就应该成为守护者,受到万人景仰。
然而,没有过多久,前方士兵传来消息,派去圣菲利的使臣被杀了。
圣菲利完全占领了萨加岛,大批战船满载着圣菲利的士兵,准备在加里登陆。
圣菲利和亚尔希的战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