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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青梅竹马

两人徐徐向前走着,谁也没有说话,看着过往的行人从身边擦肩而过,谁又会记得谁,最终都将成为陌生人。

郑瑛说道:“公子,你可以送我去御街吗?我想去见一个人,这世上除了他,也许再也没有人关心我的死活。”

凌安不知道她要去见何人,但是听她这语气,这人应该是她心中很重要的人,当即就答应了。

两人继续向前走着,从清晨走到午后,虽然脚有些乏力,但郑瑛不觉得累,如果可以,她宁愿一直和他这样走下去。

江南的天气就像女孩子的心情一样,说变就变,早上还是霞光满天,午后

渐渐变得阴沉灰暗,不一会就下起了小雨。

凌安和郑瑛两人躲到一处屋檐下,看着江南烟雨,小桥流水,宛若一幅玲珑的水墨画卷,人在其中,别有一番意境。

郑瑛眼中掠过了一丝忧伤,说道:“公子,你知道吗?下雨了是因为有两个相爱的人被分开了。”

凌安没有说话,也没有听出她这话的弦外之音,只是侧过头静静地看着她。

再长的路,终究会有尽头。

傍晚时分,两人来到了一座府邸前,郑瑛让门口的守卫带句话进去,不一会就从里面出来一位白衣少年,面如冠玉,气度不凡,他一见郑瑛,便冲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惊喜地说道:“郑瑛,你怎么来了,快随我到府内。”

凌安跟随郑瑛一同进了府,到了厅内,郑瑛相互介绍了一下,原来这个白衣少年名叫李誉,是郑瑛青梅竹马的发小,李、郑两家本是世交,双方父母本打算结了这门亲事,后来郑远威发现李家和当朝太师贾似道走得太近,心中气愤,两家便渐渐疏远,亲事一事便也作罢,虽然郑瑛也了解这其中缘由,但现在走投无路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希望李誉能念在儿时旧情能收留她。

李誉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宴,为郑瑛接风洗尘,两人差不多有五、六年没见,席间二人互诉衷肠,无奈世事无常,感触良多。

凌安也不搭话,一个人自斟自饮,仿佛大厅内就只有他一个人似的,他沉默孤傲,目空一切,只怕这世间也没有什么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也不会有什么事能让他放在心上。

宴席散场,凌安想告辞离去,李誉只是客套几句也不挽留,郑瑛将凌安送出李府,心中惆怅万千,竟有点依依不舍之情,虽然刚才在宴席上李誉对她殷勤倍至,但是她已感觉李誉已不是当年那个李誉了,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

青梅往事,奈何流年似水,两小无猜,终究渐行渐疏,直到今时今日,郑瑛才明白,原来久别重逢,也不过形同陌路。

郑瑛知道凌安这一走,可能永远就见不到了,世间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有的人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总是会叫人牵肠挂肚,忘之不掉,有些话憋在郑瑛心里一直羞于出口,如今就要天涯相离,后会无期,郑瑛决定把早上没有说完的话说出来。

“公子,你我相识即是有缘,我愿为公子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如果,公子愿意的话。”

郑瑛说完,面带羞色,她出生在富裕家庭,一直以来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此时此刻竟然会说出如此屈尊降贵不知害臊的言语,对于她而言,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只能说,眼前的这位少年不知不觉间拨动了她的心弦,让她有种想要私订终身的冲动。

“我一人惯了,不想有任何羁绊。”凌安沉默了一会,还是拒绝了她的请求,他知道,像她这样的大家闺秀,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如果待在自己身边,只怕委屈了她,虽然他不知道李誉是什么人,但刚才见他温文尔雅气度非凡,府邸豪庭,家世显赫,对郑瑛也是殷勤倍至,相见甚欢,留在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郑瑛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眼角流出了泪水,喃喃自语道:“公子,如若你厌倦了红尘喧嚣,回来娶我可好?”

夜幕下,黑衣如墨看不见他的表情,凌安不语,只有夜风潇潇。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世间所有离合聚散自有天数,尤其是感情这种东西,讲究顺其自然,强求不得。

夜晚,空旷的街道上显得特别安静,没有了白日里的车水马龙,只有凌安孤独的身影在踽踽独行,夜空如墨,不一会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水滴落在凌安的脸上,渐渐湿了衣裳。

“公子,你知道吗?下雨了是因为两个相爱的人被分开了……”

不知为何,凌安的耳畔忽然响起郑瑛的柔言细语,她那柔弱单薄的身影依稀在脑海中浮现,一颦一笑也变得真实可见。

凌安的思绪就这样误打误撞地融入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江南烟雨,一旦开始,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止。

不知走了多久后,凌安听到周围有一些异动便停下了脚步,这时从两侧的房顶上落下来十几个蒙面人,个个身形魁梧,手执刀剑,将他紧紧围住,双方僵持了一会,谁也没有说话。

夜,静得可怕,仿佛有种死亡的气息。

为首的一个蒙面人向同伙使了个眼色,只见周围的蒙面人举起兵刃,刀砍剑刺,向凌安上、中、下三路攻去。刀走威武,剑走偏锋,蒙面人个个身手迅捷,攻势凌厉,武功不凡当属一流高手。

凌安不明白,这些蒙面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自己动手,他一边极力思索着,一边应付着蒙面人的进攻,从对方招术上来看,显然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蒙面人见他身处险境竟临危不乱,十余招之后竟伤不得他分毫,心中焦急手上的刀剑挥舞的更加凶狠更加快捷,即便如此依然伤不了他分毫。

凌安左闪右避,守而不攻,他初到临安并没有和任何人结仇,为何这些蒙面人出手如此凶狠,心思斗转,突然想到一事,莫非与郑瑛有关,想到这里,运掌如风,连绵拍出,待到掌风落定,一干蒙面人还没看清对方的招数全都被打倒在地,痛苦哀嚎。

凌安担心郑瑛有危险,转身回到李府,没有见到郑瑛和李誉踪影,便抓住一个下人逼问,方才得知郑瑛已被李誉带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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