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刻,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天道有轮回。我拿着蓝色连衣裙姑娘给我的十块钱重新坐上公交,奔赴红尚坊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推开门的那一刻,我看到她坐在角落里摆弄着我的手机,我思索着怎么做一次幽默的开场白的时候,被后面进来的哥们拍了一下说:“老师儿,你进不进啊,不进别堵着门口。”
我回头瞪了一眼那哥们,再回过头来的时候,蓝衣姑娘已经看向了这边,我走到她女面前,满脸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韩宇,敢问美女尊姓大名?”
她讥笑的看着我说:“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挡人家路了,人家拍你一下,你还瞪人家。”
“我那是保持率真,你想想看,在这个虚伪的社会,有人还依然能保持这种率真是件多么有勇气的事情。”
“强词夺理”她摇摇头说:“你这人真是没救了。”
“不不不,也许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没准我就可以治愈呢,你不会看着我一步步走向病魔的深渊吧,人家都说像你这种长得这么漂亮的美女都是非常有爱心的”
“你这人油嘴滑舌的一点也不老实,有女朋友还对别人女人油嘴滑舌。”
我一脸疑问的说:“你搁哪看到我有女朋友了。”
她指了指手机,然后讥讽的说了一句“戏演的不错,渣男!”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屏幕,是我和吴佳诺在一起的一张合照,我摆弄了几下手机,然后拿起来放在她面前“没了”
“呵呵”她嘲笑的看着我“现在渣男都做得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我耸了耸肩说“分手了,就在一周前”
她一副了然的神情“人品差的人活该分手”
“嘶”我有点讨厌眼前这个女人,说话好像是用脚后跟想一样“美女,在我进门开始,你一会说我不是好人,一会说我渣男,现在又说我人品不行,你要对我有成见就直接说”
“是有成见,谁让你抢我十块钱,你知不知道,现在法律规定,你抢别人一分钱也会被判刑,我没报警就算你幸运,你现在还抱怨我,况且你抢了我的钱,我还出来给你还包,这个社会冷漠的风气就是这样被你这样的带出来的!”
我看着她义正言辞的样子说“好吧,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抢你的十块钱,不该抱怨你,是我瞎了眼,只被你的美貌所吸引,没看到你内心的真善美。”
蓝衣姑娘“噗嗤”笑了一声,然后八卦的问我“看你道歉这不挺溜的嘛,为什么还会跟女朋友分手?”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现阶段不合适了。”
她点点头继续说:“哦,就是没什么感情了呗,分手了难受不?”
我看了看她说:“难受或者不难受就可以改变这个结局了吗?分开了就是分开了,没什么难受与不难受的,离不开的只是习惯,忘不掉的只是那段时光,两个人分开了,应该好好感谢那段相互扶持走过的日子,毕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过往的那段时间里,她是你最需要的人,而在现在的时间里,你不再是她需要的人,人都是要往前走的,她只是追求更高的进步,你应该去祝福她,同时也要鞭策自己,也要向前走,不要回头,你也没要那么多的时间回头。”
这么高逼格的话好像直接给她说蒙了,她点点头,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明白。然后看了看手机说了句:“我该走了。”便起身离开,我拉了她一把,好像又觉得不妥,松开手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笑了笑:“别问,问就是雷锋,再见。哦,对了,你的话很受用,谢谢。”
我拿着包回到家,安珂并没有离开,而是蹲在楼下的草丛里使劲骂着我。在与安珂的争斗中解决掉晚餐,然后拿着烟逃离了越来越箭弩拔张的现场。
我漫无目的走在文化东路的街道上,路上山师的小情侣笑的那么灿烂,分手后的第五天,我好像明白了“吾心归处即吾乡”这句话,没有了吴佳诺,这座城市变得不像家,到处充满了失落感和孤独感,我紧紧攥住双拳,拼命的压制着心里的痛苦与无力感:吴佳诺,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就算是分手你至少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
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我一拳打在路边的树上,路上的行人,驻足看着我,两三个人窃窃私语,好像在说我是不是有神经病,或者是这是一个怎样的失败者。
我转身走进一家便利店,买了几瓶啤酒,边走边喝,深秋的济南,晚上的风有些刺骨,树叶在地上翻滚,好像也在嘲笑我的丑样子,朦胧中,我好想看到了吴佳诺的身影,我扔掉手中的啤酒,飞快的跑过去,在这个女生转身的那个瞬间,我的心再次沉入了谷底,我对这个女生说了声抱歉,转身进入了一条小路,我自嘲的摇摇头,掏出手机,看着微信置顶的名字,编辑了一条微信发了过去,红色的感叹号依然那么刺眼。
诚基中心的小姐姐们依然是那么活泼,那么热情,却也救不起我死水一般的心,电话铃声响起,“还活着没,活着的话来店里帮忙”电话那端响起夏姐沙哑的声音。
我抽了抽鼻子说:“姐,我失恋了。”
“我知道,你这不还没死呢嘛,跟谁没失过恋一样,别墨迹,抓紧过来,这两天都忙死了。”说完挂了电话,没有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路边的小帅哥问我:嘿,帅哥,一起看电影吗?
我看着他的打扮,忽然想起基佬两个字,身上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我辗转了几个小胡同,走到一个小破木门的房子,门上面挂着这家小餐厅的名字“树夏音乐餐厅”。夏姐坐在舞台上抱着吉他,唱着《秋酿》,我倚着门口向她招手,夏姐放下手中的吉他,走到我身边,扔给我一根烟:分手了。我点点头。
“早晚的事,别这幅死样子。”
我一脸苦笑说“姐,你别总说实话行不行”
“我把你当亲弟弟,才说实话的。你这几天都沉浸在悲伤中,不会仔细想你俩的过往,等静下心来,不用多想,就想想这两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俩的距离是越走越远,小宇,女人越大是越现实的,你的理想化只可能对小女生有吸引力,喏”她指了指坐在一边的两个小姑娘“你过去给她俩拉两个小时,我保证你能勾搭走一个”
夏姐一句句话扎的我内心鲜血淋漓“姐,其实我。。”
“我知道”夏姐打断我的话“你不是那种要死要活的性格,你想说你就想知道她安不安全对不对。放心,她也是成年人了,她会安全的,再说了,都分手四五天了,如果她不安全公安机关早就来找你了。”
我听了她的话猛然抬起头“姐,你安慰人的方式依然是这么犀利”
夏姐指了指舞台说:“去吧皮卡丘,今晚,你的舞台在那里。”
我走到舞台上,拨弄吉他,想了想唱了首李宗盛的《我是真的爱你》“我是真的爱你,我全心全意等待着你说愿意,也许是我太心急,竟然没发现你眼里的犹豫,只是你又何必狠心将一切都抹去,你绝情飘然远离……”慢慢的,随着音乐的深入,我眼中渐渐充满了泪水,心里的不安、不甘涌上来,仿佛心里快要爆炸了一般。
直到音乐结束,我静静的坐在那里,全世界都安静了,餐厅里的人,静静的看着这个因为一首歌泪流满面的人,不知道谁说了一声:加油。我回过神,看着这群陌生的人对我充满期望的眼神。
餐厅的服务生送过一张纸条来,上面写着:渣男,会不会唱张信哲的《信仰》。还有记住姐的名字,特美,苏漫雪。我抬头寻找给我写这张纸条的人,看到了下午见到的蓝衣姑娘,如果不是她长得过分美丽,我差点就相信她是尾随我回家然后尾随我到了树夏音乐餐厅。
我对她点头示意,表示看到了她并且会演唱这首经典的歌曲。“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我不管心多伤,不管爱多慌,不管别人怎么想,爱是一种信仰,把我,带到你的身旁”歌曲的高潮部分,我仿佛看到了吴佳诺的影子,坐在餐厅的角落里,痴迷的看着我,在我们恋爱的最初,她总是这样看着我唱歌或者是与同学争辩某一个营销策划案,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迷恋的眼神变成了厌恶,每天的交流却成了负担。
一首歌唱完,我看向苏漫雪的位置,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她入戏了,好像她的脸上在闪烁着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