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云二人推门进屋,房间很是宽敞,大约是许久没有人住的缘故推门进屋时地上扑起一阵灰尘,飞扬弥漫起来,且春澈骂道:“娘的,这房子不知多久没人住过了?地上的灰够拉出去砌墙了。”
“别说砌墙,盖个房子都行了。”云中鹤笑笑说。
那屋内陈设,床柜家具也算齐备,不过且春澈看来看去总觉得这房子些许有点不对劲,究竟哪里不对劲也说不上,他站在那里把房子端详来端详去看个没完。云中鹤看看且春澈笑笑说:“你还真觉得这屋里有鬼啊?”
且春澈道:“不是觉得有鬼,我总觉得这房子怪怪的,看又看不出有什么蹊跷,你也看看,我怎么总觉得这屋有些不一样呢?”
“哈哈,哈哈……”云中鹤哈哈大笑起来,“房子就是房子,能有什么不一样?看你五大三粗也像个爷们儿,胆子怎么这么小?我看这房子除了长时间没人来住没有什么不一样,这有人常住的房子跟长久没人住的房子是绝不一样的,常有人住的房子里面有人气,一进门觉得习惯;长时间没人住的房子人一进去总是冷森森的,自然不习惯,像是要闹鬼一样。”
“或许如此罢。”边说着云中鹤边将身上的包袱往床上一丢,冲且春澈说道:“春澈兄,你属什么属相?我属龙。”
“我小龙”
“哦,那我长你一岁,那以后就以兄弟相称,也算多一朋友。”云中鹤人倒爽快,或许心里在笑那且春澈如此之迂,也主动做出一派大哥风范来。如此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将起来,渐渐也将那方才紧张忘却了。
这天是晴天,月亮也极是明亮,一轮圆月把整个屋子照得白花花的,屋里两杯烛盏显得无足轻重。两人聊了一个时辰肚子都咕咕直叫,云中鹤站起身来说:“聊得投机就忘了时辰,都怪春澈兄太有学识,聊至何处都左右逢源,我看你我肚子都饿了,不如我下去买些牛肉干粮上来,再打上壶酒,你我小饮几杯如何?”
“中鹤兄所言甚是,不过这酒还是小弟我去打来,你且在屋里等着便是。”且春澈说罢不待云中鹤推让便抢先一步开门下楼去了。这且春澈说来其实还是胆小,一听云中鹤提出下去买肉打酒心中便是一阵打鼓,虽是北方大汉,但自小听大人讲那灵异鬼怪便常常恶梦交加,虽是将信将疑,但对于这间房子让他一个人独处,还是越想越怕,只得寻了个借口主动下得楼去。
云中鹤很是聪颖,早看出且春澈为何要去打酒,心中越发暗笑他的胆小了。虽说这屋里地面落了一层灰土,这床铺倒是干净,手在床上摸过去并无半点尘土,莫非一直有人睡在这床上,那也不对,若有人睡在床上,地上应有脚印才对订,怎么如今地上只有自己与且春澈刚刚才踩过的样子?老人们那里的传说鬼是没有脚的,都飘在空中荡来荡去,莫非他们就是荡到我这床上来的?哈哈……”想到这里,云中鹤不由得自己笑将起来,心想幸亏这话没有跟且春澈说起,若讲与他听,不知道他会吓成什么样子?
正想着,那且春澈已经将酒肉打回房来,门一推开,顿时香味扑鼻,两人将那桌子板凳胡乱擦了几下,将那将那酒肉往桌上一摆人便大吃开来,那云中鹤还不忘取笑且春澈:“春澈兄,你看我一个人呆在这屋里还不是安然无羔,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甭信那个,除了这酒肉是真的吃到肚子里是自己的,学问是真的读到肚子里也是自己的,别的什么都是假的。”且春澈憨憨一笑道:“我倒也不是全信,只是听得那些故事便总是怕,这鬼怪不比强盗,都是人,你强我弱,丢了性命也便罢了,只是那鬼怪故事太过恐怖,一想及此心里常是发慌。”云中鹤忽然止住手中筷子,直看着窗外,且春澈见他这般神情,忙转头看那窗外,并不见得什么只见得一轮白白的月亮,他赶忙向云中鹤问道:“怎么了?”
云中鹤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害怕什么?我只是看那今晚月亮好圆好亮,想到了那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诗来,虽然写得如此朴实,却如此坦诚,如今看着这月亮我不禁也想起故乡来。我看我们不如将那蜡烛熄了,以月为烛,共饮了这离乡之酒,这酒饮罢,你我也算是他乡挚交了,十年寒窗,真不知究竟为得求一个什么?”
“原来是月亮,云兄真是多愁善感,表情丰富,举杯邀月,摆一张惊恐之脸吓死小弟了。”且春澈边埋怨边起身将那两盏蜡烛吹熄了。
两人又喝了几杯酒下肚,便都有些不甚清楚迷迷糊糊了。此房窗朝南开,因为这家店在街巷之中,大多房间开窗之后并不通畅,大多临着墙,大约只有此房开了窗能够如此敞亮。云中鹤所坐之处正冲着窗外,他使劲揉揉眼睛,看了又看,指着窗外说:“春澈兄,你看那是什么?”
且春澈知道他定是又在拿自己玩笑,头也不回说道:“月亮”。
“不是,你……我……说真的,你看看”云中鹤明显边说边又揉揉眼睛,另一只手仍然指着窗外。
“什么?”且春澈回过头去看那窗外,还是只见得那白花花一片月光,其它的屁都没有一个。他不禁冲云中鹤道:“哪里有什么。”
“你来我这里,快,你来我这里看,”云中鹤仿佛一下子清醒了,冲且春澈喊道。且春澈忙起身跑到云中鹤身边抬头往窗外看去,向着那轮圆月,清清楚楚地他看到了,明亮的空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