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签。
“居然是上上签!”苏瑶也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好运气,兴许是因为从未想过的好运,她的眉梢都染上几分孩子气般欣喜。
苏瑶也拿着签文去解签台的高僧那儿询问结果。
高僧垂眸看向手中签文,他显示略显讶异的抬眼看了苏瑶也一眼,随即慢悠悠的说道:“施主所愿之事定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苏瑶也很是欣喜,她收回签文在手里摩梭好一会才重新扔回签筒里。
她走到祁川身边,躬身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礼,笑吟吟的说道:“那此次世子行事定会一帆风顺!”
祁川心中一动,有些明白苏瑶也说的是什么,可他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你许的愿同我有关?”
“是啊,我许的便是让世子能顺利解决眼前困境,您瞧,连老天爷都觉得您能成,您可你肯定能成。”
苏瑶也心中是欢喜,她笑起来露出一口贝齿,整个人都显得明媚灿烂。
祁川的眼睫几不可见的眨了眨,他有些恍惚,想起自己这些时日的计划,原本他是打算等查出真相,便要让这些身怀罪恶之人下地狱,可此刻他心中忽然有一丝松动。
半晌,祁川才收回眼眸,招招手示意苏瑶也跟在自己身边:“走吧,我们去后院看看。”
苏瑶也乖巧的跟上,她从未来过这座寺庙,边走边好奇打量。
等到了后院,入眼的正是祁锐,祁锐身边还跪着一个年迈妇人。
苏瑶也悄悄看了祁川一眼,心道这应该不是偶然。
妇人期期艾艾的哭着,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祁国公,您……您就告诉我真想吧,夫人……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那日我被您支出府去买东西,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可想着是您的吩咐我还是去了,没想到回来夫人就没了,这些年,我的内心心中放不下这个坎啊……”
祁锐皱着眉头,死命的把被妇人抱住的腿往回拖了拖,可妇人抱的紧,祁锐抽了半天也没有抽回自己的腿,甚至在地上拖出一道深深的辙痕。
“胡说八道,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我没什么要跟你说的。”
“咦,祁国公的夫人不是还健在嘛,这老妇人是发什么疯?”
“兴许说的不是现在这位,是之前那位呢?”
“哦。”旁人看祁锐的眼神顿时有些意味深长。
前些时日祁川在祁国公府门口那件事谁人不知,现在见老妇人拼命也要为自己前主子求真相,越发坐实祁国公对之前那位夫人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老妇人还在哭,她苦苦哀求,甚至以头抢地,瞧着让人心生不忍。
祁川和苏瑶也没有立刻走过去,他们只是站在前院入后院木门前,祁川如漆点墨般的眼静静的望着眼前的闹剧,他面色无喜无悲,就好像这一切不过是旁人事情罢了,与他扯不上半分关系。
祁锐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只得软言骗得老妇人起身,趁着她松手的间隙转身就跑,等老妇人追上去,却被祁府下人给拦下来。
老妇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又受不住良心煎熬,她坐在地上抱头痛哭,那哭声充斥着整个内院,出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把后院弄得乱糟糟的。
祁川站了一会儿,低声道:“太吵,我们去别处。”
寺庙的后面有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一条石子路,瞧那路面平整,想来也是那些信男善女捐来的香火钱替寺庙修建。
祁川负手而立,顺着石子路一步步往前走,苏瑶也就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
竹林中气候凉爽,迎风而来的是沁人心脾的竹香,这漫山遍野的竹海被风一吹,就好像被一只无心大手拨动一样,有规律的左右摇晃着。
苏瑶也看着便觉得心情十分愉悦,甚至有些忘了自己来此究竟是来干什么。
她在原地站定伸长手让风穿过自己身体,感受这一刻的静谧美好。
祁川倒是没有这个雅兴,他走着走着,忽然想和苏瑶也说句话,结果一转头就看见苏瑶也在距离自己几十步远的地方,他眉头抖动了一下,似是习惯性要发火,可稍微忍一忍又忍住了。
祁川最终也没有喊苏瑶也,他直径往上走,走到石子路尽头的凉亭中坐下。
他的心中想的还是宫中之人。
这人到底是谁,是妃子?是帝王?还是……
祁川没有方向。
这十余年,他在祁家忙于求生,对祁顺政局不算太了解,这些时日才开始翻看一些书籍,慢慢学习这往前二十年间祁顺究竟是何模样。
镇国将军府不仅是祁川的母家,更是祁顺的中流砥柱,从二十年前起,上官老将军也就是他的外公就率兵征伐,战功赫赫,勋章累累。
再往后也有舅舅上官震和上官齐为将,上官玥为军师。
若不是这次上官震出事,祁川还当真从未见识过这些官场人背后是何等的龌龊卑鄙。
不过……苏瑶也是如何提前得知消息的。
想到这一点,祁川放在石桌上,一直有节奏的敲打手指忽然停下。
她会不会也是……
“世子?”
苏瑶也声音脆生生响起,祁川抬眸望去正好对上一双明澈的双眸。
她这段时间是不是长高了一点点,祁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冒出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他压下心中的疑惑,忍不住讥讽道:“想起自己为何要来这里了?”
苏瑶也低下头,又悄悄打量祁川的模样,分明就是副做错事情老实求原谅的模样:“这竹林太舒服,一时间没忍住,把世子给忘了?”
“把我给忘了,你倒是诚实,那你怎么不把自己给忘了?”祁锐也了她一眼。
苏瑶也估摸着祁川也不是真的生气,她嘿嘿笑了两声,又狗腿的跑到祁川身边站定:“仅此一次,以后不会。”
二人从林中回来,寺庙后院已经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