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埋伏了,意思就是准备开战了。
以童维为帅居中军队列待号施令。
群山深处隐隐出现一串黑影,便是叛军军团夺权团。一字排开先是一字长蛇,向正西方奔驰而来。夺权团中军主将王戒挥动军旗,众将踅过蛇阵,正当绕到北边,阵尾转过来做二龙出水阵,攻其头尾两部,接着中部向前,正刺向敌方所在中军之中的童维。
童维两侧左右护军向南交织,护住主帅。不旬日间,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灰暗色的天空下是灰濛的战场,蹄声如雷,群骑奔涌,战鼓声声,士兵战袄浸湿,箭雨纷飞,血光随刀影四处横窜,顿时杀出一片血泊,骑兵步兵下踏于血洼之上,上顶于黑云之下。
前面的黑团涌来,东壁黑骑挥舞大刀,人头崩窜,血溅如喷,西壁寥寥几名红袄士兵顽力抵抗,模糊的一群黑红身影总是伴随着一道道血墙,后方黑衣之下尽是残躯断臂,吼生如雷。
不久全军覆没,剩下杨持,弱石等十余人存活被敌军抓为战俘。
夜晚,雨停了,叛军营帐间都是水洼,泥泞,有些战俘被带到账外供夺权士兵取乐,他们被推到在地,将其拳打脚踢,站立的叛军们围起来,他们的脚下溅起灰色的泥水参杂着红色的液体,被挨揍的身躯痉挛,弯曲,跌宕起伏。
"诶,大哥,这俩小子好像没气了?"
"哦?是吗,我看看……嗯真的没气了算了把这两个扔出去喂狼吧!"
接着两人将弱石和杨持拖到满是尸体的拉车上,车满了,两人就推着车往树林里去。
"等等,检验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
说完那人举起长枪向杨持刺去。哪知,刚刚装死的杨持突然翻身跳起夺出其中一人的佩刀砍下了那人的头颅。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有点意思嘛,吃我一刀!"
唰,杨持一闪,躲过了那人的致命一刀,却还是在腹部留下了刀痕,他们的厮杀太过激烈弱石偷偷躲到一颗大树后面,双方僵持不下,这时杨持对着弱石大喊:
"看什么那,快跑啊!跑啊!"
"持……持兄……"
杨持肩膀又被划了一刀,已经筋疲力尽,一个叛军趁其不备举起刀冲向弱石砍去,杨持追过去,一刀刺透了那人,血溅到了弱石的脸,弱石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拔腿就跑,后面另一名叛军见状也愣了一下,然后立即向杨持挥刀,杨持立即拔刀抵住那人砍下来的刀刃。
杨持说过,留在军中迟早要被作为两国无理征战的牺牲品,他总是说希望能够带着弱石一起逃出军队,游走江湖。可是这次他终究没有逃出来,为了救自己深陷敌营生死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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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山上的丛林漆黑一片阴暗至极,时而出现狼的长鸣,弱石没命的狂奔着,他怕黑但现在他所处在的黑夜却并没有使他生惧,就像通往光明的地狱边界,他感到了自由却又异常的悲痛。种种回忆不自觉的在弱石的脑海里呈现
"持兄,我们会不会被战死,我不想死,我还要学医呢 ,我还想娘,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
他太想逃离禁锢他随时都可能会战死的军队,他想活下来,活下去学医赶上才立,他还想家,他太想活下来,想活着实现他的愿望。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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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逃出了丛山,脱下盔甲,偷偷潜入城中,他潜入一家成衣铺偷走一件上衣,然后找了没人的角落脱下红色的军衣,刚换完衣服后,找到一座破庙歇息。
他很迷茫不知道去哪,在庙里一直呆到了晚上。夜晚,风雨潇潇,隐约可以听见外面有沉重的脚步声,弱石躲起来,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庙前一位中年大叔一瘸一拐的走到庙里,拄着剑,剑上有血,参杂雨水鲜红暗淡。
弱石见状急忙跑到他身边,手指放在鼻息处还有气息,身上十余处剑伤,衣襟被血雨浸湿。弱石撕下衣布给他包扎伤口。
第二天,那人醒来。
"是你救的我吗?"
"嗯。"
"你叫什么名字?"
"吴弱石。"
"谢谢你,弱石小弟。"
"大叔,你是被追杀了吗?"
"嗯,有个疯子,杀人不眨眼,咳咳……那帮人还潜伏在这城中,我得赶紧离开这里。"
"啊……是这样啊,我也要逃离这里去陶城吧,哪里是我家乡,从……从一年前离开家乡到现在都没有回过家,到时候你就在我家住上几日疗养吧。"
"不行,我时间紧迫,得……咳咳……。"
"大叔……"
"呜哇……"
只见一道黑影从那人的身后划过,一瞬间人身首分离,人头掉在地上脖子里的血液喷溅到了弱石的脸上,弱石震惊接着昏了过去。那人提起弱石的后衣领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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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已经出了城门。马车里,弱石醒了。
“啊,你,那个疯子。”
“我不是疯子。”
“你不是疯子是什么。”
“我是冷静的人。”
“你为什么要杀那位大叔?”
“该杀。”
“……”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你不该死。”
“……”
“我们要去哪?”
“右国。”
“能放我走吗?”
“走吧。”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仍在破庙里?”
“因为你是逃兵,留在哪里会死。”
“你……你知道我是逃兵?为什么还救我?”
“我这种人不干涉这些事情,对我,没用。”
“那……要到哪?”
“陶城。”
“那你能经过陶城的时候再放我下来吗?”
“嗯。”
一天后,弱石下了马车到了他思念已久的家乡陶城。
陶城以不像以往那样平静,反而如同地狱,有很多塌房,弱石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很担心。
"……"
可是凭着记忆弱石找到的家却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被火烧光后的废墟。
"娘……"
弱石跪在地上,随后又起身跑向那片废墟,不可能,不可能……
"娘……娘……你在哪啊……娘……娘……"
废墟上弱石发疯的翻找着,有烧坏了的在他10岁还在玩的拨浪鼓,因为这个没少挨娘的训,还有一些碎了的碗……,他翻找着不断勾起回忆,他所有在家中的记忆都是支撑他活下来的最宝贵的东西,尤其是他的母亲。
弱石翻找了一会之后沉默了,他找到了母亲一直带在手上的镯子,他捧起镯子,颤抖的双手都快拿不住了,但他还是极力的捧在手里,接着他眼前一片漆黑晕阙了过去。
他昏过去整整一天,第二天早上,醒来,只见自己还在马车上,难道这是梦?他又看了一眼窗外,他看见一座城门,上面写着陶城,接着他的怀里似乎踹了什么,拿出来一看,是手镯。
“你醒了。”
那个带弱石走的人叫黑影,是个刺客。
“呃……醒了,那个,我怎么又在你的马车上?”
“马受伤了,我一直没注意感染了,城里没找到大夫,你能治吗?”
“你怎么知道我会治马?”
“那天在破庙,你遇见的那个被我杀的那个人身上,用的金疮药和旁边捣药的,碗还有猪油,松香,黄蜡都是你半夜里在城里偷的吧。”
“啊?我师父呢,也不在这吗,可能他搬走了吧……可是,马感染了,我不会治。”
“死马就当活马医,钱不够了,这匹马死了,就得走路了。”
"那试试红升丹,叔,你有吗?没有的话就得自制了,我只在书上看到过,但还没做过,而且需要很多药材和一些器具的。"
“嗯。”
随后,他们又回城里走到师父以前废弃的医馆,弱石进入药房翻找着配方。
两人一马,折腾了半天,马终于还是死了。
想到这里,黑袍男子看着手里的镯子,仰头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