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何人,胆敢阻拦行军!”卓定策马上前,对拦路少年呵斥道。
“实不相瞒,我是盘踞此地的土匪,今日孤身前来,却是有军情大事相商,将军可是贵军的最高主帅?”少年见卓定一身将军服饰,但气质并非像领军之人,倒是后方蓄着胡须的青年男人更像是领军主将。
“土匪?”卓定大惊,赶忙拔出佩剑护卫在曹操左右。
曹操推开卓定,驱马上前:“我就是这路军队主帅,骑都尉曹操。你一介匪患,平日里对官军犹且避之不及,今日你主动投网,要是你不说个什么名堂来。不仅你一人难保性命,我身后的五千大军转眼间便可踏平你那贼窝,正好为民除害!”
少年听到曹操这等说辞,脸上浑无惧色,只是从马背上翻下,“噗通”一声竟然跪在曹操马前。
曹操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和卓定对视一眼,等待着少年开口。
“我祁阳城已经被数千黄巾反贼围困多日,曹将军兵强马壮,想来此行也是去围剿黄巾贼人,我祁阳城小墙低,能在三千黄巾贼人的猛攻下,坚持十日已是举全县军民之力。眼下祁阳危急,还请将军顺道一解祁阳之围。”
“什么?祁阳城已被围十日之久?怎么可能?”卓定被这消息惊到,黄巾军势大,攻破颍川郡城也只用了三日,这小小祁阳,怎么可能被围十日之久还未被攻陷?
“将军若不信,自派将士前去祁阳查看。我虽然是落草此山的劫匪,却也同样是祁阳百姓,眼下祁阳县城蒙难,我寨中兄弟许多家人子侄都在祁阳城中,万万不敢说谎。”
曹操看这跪在马前的少年神色严峻,不像是在说谎,更何况官府给出的情报混乱,对颍川郡内黄巾叛军的兵力部署也不知情。
“好了,我已知道此事,但我军此行有紧急军情执行,不可在此耽搁。待我事毕,自缓解你祁阳之围!”曹操一心只想要赶快支援长社,那里的黄巾军才是主力,剿灭那里的叛贼才是首当其中的要务。
曹操挥鞭传令,大军就要继续前行。
“不可!”少年马下厉声喝道,“此路只通长社县,我知道曹将军此行是要驰援长社,但那里的汉军刚刚被围,少说还能支撑数日。但我祁阳县却是刻不容缓!”
“本将军说了,你祁阳之围我必定相助,只是我需要先解长社之困!”曹操见这少年还要纠缠,心中早已不耐烦。
“将军!长社百姓是百姓,可我祁阳百姓也是百姓啊!”少年再次叩首。
“来人,把他赶走!”曹操吩咐兵士,十几位持刀护卫现身,将跪在路上的少年团团包围。
见被围的少年还不肯走,那十几名护卫径直向前,挥刀向少年砍去。
既然这曹操不肯支援祁阳,那我也就先礼后兵了。
王五九见这将军如此固执,知道此事靠嘴皮子是无法说通的了。
眨眼间,十几刀锋已到眼前。
跃岩!
王五九身形忽如鬼魅一般,十几把大刀同时劈砍,竟然没有伤得少年半分。
这几十名护卫刀锋落空,刚才还在眼底的人,跑去哪儿了?
“蠢货!”
此刻,曹操已经被王五九强制拽下马来,一柄轻巧小匕眨眼间已然架在脖颈之上。
曹操怒骂手下的同时,心中也是暗暗吃惊,这少年胆大心细,却又有万夫不当之勇。他军营中历练数年,不说无敌于军中,也是其中佼佼者的存在。
而他居然尚未看清楚少年,就被他擒获,双手似乎被一只铁钳狠狠握住,竟动弹不得。
这人是谁?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曹操忽然想到自己先前曾经在义父太尉府中见到的那个顶尖高手,也是如此这般身形捉摸不透,他们称这些人为修士。
“你便动手吧,我曹孟德,就算是身死,也由不得你一个区区匪类要挟,我的军令,谁也不能更改!”
曹操知道,这个时候他越是服软,越有可能受到对方的钳制。
“只是,你一旦杀死我,你也别想活着离开此地。纵使你有天大的本事,这五千精壮一拥而上,你也插翅难飞。”
王五九冷哼一声,“曹将军真是好气魄,连性命都危在旦夕,居然还有工夫威胁我。”
“曹将军,我并非想伤你性命,只是为我祁阳三万百姓着想,不得不出此下策。”王五九思索片刻,再次说道:“我知道曹将军也是有军令在身,出兵祁阳确实为难,这样,你我各退一步如何?”
“怎么退?”曹操终归是被挟持,生杀夺予在他人手中,不得不出言相让。
“我借贵军一千将士一用,用以解我祁阳之围,其余人马由你的副将带走执行军务,这样,曹将军你看可行?”
曹操见有生机,自然赶忙面上答应,只是心里想,只要这少年把他一放,恢复自由,他自挥师将此地的土匪窝踏平。
王五九见曹操眼珠转动,唇齿间藏笑,已然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
“我将请曹将军作客我们营寨,你的副将兀自驰援长社,待我领军解围,您的这位副将再在此地迎回曹将军。”
曹操心中怒火中烧,不由得暗地里破口大骂这无耻小儿,年纪轻轻却满腹奸诈之墨。
见曹操面色铁青,眉头紧皱,不再说话,王五九心里却畅快了许多。
“你等在此等候!待我将曹将军引进寨中作客,再回到此地接引人马。”王五九手中匕首不敢松懈,另一只手撤下曹操腰间的一条黑布,蒙到了曹操眼睛上。
“要是让我发现你们敢派人跟踪,那就别怪我鱼死网破,反正我一介匪类,换一军主帅,怎么都是值当的!”
王五九的右手紧紧勒住曹操脖子,向诸军一边威胁,一边款款向后退去。
卓定见状,顿时没了主张,只是看着少年挟持曹操越退越远,心中焦急万分,却没有办法。
“卓将军,要不要派人跟上去!”手下附耳到卓定旁问道。
“跟个屁,你想让曹将军死吗?他可是太尉之子!”卓定首次受人挟制,此刻更是怒气冲冲地扇了手下兵士一个耳刮子。
“命令全军,原地修整!”卓定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吐槽道:“老子好几天没睡个囫囵觉了,妈的,这下可能好好歇一歇了!”
话罢,卓定卸下马鞍,放在草地上,找了片干燥的土地,径直躺着马鞍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