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果一出,大家松了一口气,胜利者自然欣喜万分,落选的只好抱着遗憾回去。走下祭坛的时候,白胜特意在人群中寻找了一圈,终于把目光定格在看上去柱子旁的幽鸣身上,立马展开了一个宠溺的微笑。幽鸣本能地感觉到一股寒意,一抬头正好对上了白胜那腻歪的笑容,吓得她一个激灵,赶紧蹦着一条腿往回跑。
大概是“跑”的太快了,加上沙地上弹力不够,没出几步就有往下倒的趋势,幽鸣赶紧伸手抓住一切可以支撑的东西,终于她拽住了一件衣服,稳住了自己。呼,幽鸣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好在没有摔下去,不然就太难看了。但是……刚才那撕裂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因为动作太大,衣服被扯破了吧。幽鸣绿着一张脸,小心地站直身体,略显尴尬地转过头去,想要看清楚自己的衣服有没有事。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结实胸膛,一股名为危险的气息正由上而下围绕在幽鸣的身上。幽鸣发现这人的衣服手臂上被撕了一个大口子,虽然一下子明白是自己闯的祸,但是幸好不是她的衣服破了,幽鸣胸口的大石,总算可以落了下来。
幽鸣换上一副可怜的表情,准备使用必杀技来收拾整件事的残局。
“那个……”
怎么是他?眼前的人,正是今日的另一位主角——溟非。幽鸣吃惊了一下,随即继续她的可怜攻势。
“刚才的事,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幽鸣真挚地看着对方,眼里充满了渴望原谅的火花。
没想到,对方看都没看,只是微微地哼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正当幽鸣信心满满地觉得溟非一定会跟其他男人一样,在她的可怜攻势下屈服,但是没想到,对方不但没有屈服,反倒是给了她一个冷冷的笑容,最可恶的是,他竟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好像迫不及待要离开她身边,以至于肩膀撞上了幽鸣。幽鸣本就单脚施力,重心不稳,被她这么一撞,立马变得歪歪倒倒,受伤的脚本能地踩在地上支撑身体,但是一阵疼痛立马由脚踝传出,幽鸣吃痛地叫了一声,最终还是难免与黄沙亲密接触地命运。
该死的混蛋!幽鸣吐掉嘴里的沙子,心里愤恨地看着溟非远去的背影,他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正在这时,消失了一早上的米果出现了,她赶紧把狼狈的幽鸣从地上扶起来,顺便帮她拍去身上的沙子。
米果正准备问她怎么回事,就发现幽鸣蹦着一张脸,一个人蹦蹦跳跳地走了,临走前,嘴里还不断地嘀咕着,好像是在说什么,你死定了……忽然间,一阵阴风吹来,米果一个激灵,这大白天的,怎么也凉飕飕的。
下午的时候,族长那边传来消息说,明天是最后一场,比赛的内容是狩猎,谁先猎都一只白豹回来,谁就胜出,叫两位选手好好准备。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幽鸣正在吃饭,跟着七婆婆、米果和面瘫。没错,幽鸣已经把溟非对她的视若无睹归咎于他是个面瘫,所以做不出该有的表情。
传达消息的侍女刚走,七婆就担心了起来,她语重心长地对溟非说,孩子,明个是赢是输都不重要,最主要你要安全回来。溟非表情复杂地点点头。
幽鸣的心思可没在这温情的母子对话上,她正在酝酿一个完美的复仇计划。
当晚,幽鸣借故说肚子痛上厕所,离开了七婆婆和米果,她偷偷地溜到了放兵器的地方。明个要用的兵器都放在这里,幽鸣打算在兵器上偷偷地做点手脚,让他在比赛的时候手忙脚乱。其实幽鸣也没那么坏,没想让他真的输掉比赛,她只是打算给一部分兵器弄钝,但是重要的武器还是完好无损。正当幽鸣打算开始动手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幽鸣赶紧躲到最里面的柜子后面。透过缝隙,幽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白胜。
白胜偷偷摸摸地溜了进来,神色慌张,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些东西在溟非的兵器上,然后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没人后,偷偷溜走。
幽鸣在确认他离开后,走了出来。她拿起刚才被她动过手脚的兵器,没什么异样。她凑过去闻了闻。
忽然一惊,依她推断,兵器上涂得是母豹的分泌物,这样一来,会引来很多发情的豹子,而且每一只都会异常凶猛。白胜这么做,分明是想至于溟非于死地。幽鸣赶紧操起袖子,准备把上面的东西给擦干净,手在接触刀锋的瞬间,她停住了,她想到的今早溟非对她的不屑一顾,愤怒的小恶魔瞬间占据了她的思维。这货就是该得到点惩罚,搓搓他的锐气,省得他那么目中无人。
这么想着,幽鸣缓缓地放下了刀,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苏姐姐,你怎么了?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是啊,回来已经有一会儿了,但是幽鸣越想越不对劲,那人虽然讨厌,但是也不该这样啊,万一他被十几头白豹吃了怎么办。幽鸣突地站了起来,脑子里血淋淋的画面让她胆战心惊,不行,她不能这么做。幽鸣一转身准备出去。
米果赶紧拦住了幽鸣,她的一系列动作已经把她给弄糊涂了。幽鸣有些懊悔地把刚才看见的事情跟米果说了一遍。
米果一下子站起来,眼里充满怒火。
“该死的臭鱼,真是太过分了,我得去告诉师傅和族长。”
幽鸣赶紧拦住了她。
“你这么去也没用,我们没有证据。”
米果失望地看着幽鸣。
“那我们该怎么办?”
幽鸣灵机一动,既然他以为自己得逞了,那么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深夜的时候,大伙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两名少女悄悄地在各个帐篷间穿梭着,有一个拖着一只不太灵光的脚,也能连蹦太跳的跑的飞快。
她们如同夜晚的精灵,迅速地消失在夜色里。
“就是这个,你闻闻。”幽鸣把燃有母豹分泌物的刀凑到米果鼻子前,她仔细地嗅了嗅,果然有一股淡到几乎不存在的味道,不仔细很容易被忽视。
米果赶紧把所有的兵器收拾收拾,然后来了个乾坤大挪移。把做过手脚的兵器全部还给了白胜。
完事之后,米果同幽鸣麻利地离开。
回到帐篷后,两人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苏姐姐,你为什么会在那里啊?”米果终于问出了她一直好奇的事情。
幽鸣沉默了片刻,红着脸说出了实情。
米果一个转身,把脸对着不远处的幽鸣。
“为什么啊?非哥哥得罪姐姐了么?”
哎,反正已经招了,那就全说了吧。油鸣也调转了睡姿,面对面地把早上摔倒的事情说了一遍,结尾处还狠狠地加上了自己不满。
“你是说,你把非哥哥的衣服扯破了么?”
幽鸣点点头,“可是我已经道过歉了啊,他干嘛还要那样……”
“是那件黑色的衣服么?”
啊?被打断的幽鸣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为嘛米果的重点一直在衣服上,只好傻傻地点点头。
“难怪了,苏姐姐不知道,那件衣服是非哥哥成年的时候,七婆婆给他做的,是送给他的礼物,他很宝贵的。”
原来如此,幽鸣长大了嘴听完了米果的解释,难怪面瘫这么生气了。忽然间她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了。
“苏姐姐一定是还不了解非哥哥,其实他人很好的。小时候就经常帮助我,虽然他平时很冷漠,但是事实上是个很热心的人,比如蓝姨家……”
幽鸣仔细地听着米果讲着溟非的事情,渐渐地睡意来袭,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她被米果叫醒,虽然还是有些迷糊,但是庆幸的是,她终于不是被同一个人的非人类喊声吵醒了。很快地她跟米果就洗漱完毕,来到祭台,比赛已经开始了。他们已经出来了一阵子,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米果找到了七婆婆,她正伸长脖子望着来人的方向。幽鸣也不自觉地望向那里,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路口处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忽然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有眼尖的人指着路口的方向,大喊有人来了。于是乎,几百双眼睛齐齐地盯向那边,风沙吹起,迷糊了视线,男子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他的手里拖着一只白豹的皮,拖起地上的黄沙漫舞。视力的局限性,让人们更加渴望看清来人的面目。
“是溟非!”
有人大叫一声,在人群中炸开,七婆婆的手死死地交缠在一起,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男子的身影终于从漫天黄沙中走了出来,坚毅的脸庞,特有的冰冷气息,加上嘴角处挂着的僵硬笑容,这不是溟非是谁!
人群一下子欢呼起来,七婆婆憋着的一滴眼泪也终于落了下来,她在躁动的人群中推开一条路,直奔她的儿子。
溟非那一丝未绽放开的笑容终于在看见七婆婆的时候完全绽放开来,母子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溟非自豪地举起手上的白豹皮,那威严的白豹此刻紧紧地被举在半空中,成了荣耀和胜利的象征。
白族长微微皱着眉头,他缓缓地起身,走到溟非的身边,准备把象征族长地位的琉璃石交托给他。
“慢着!”一个严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是浑身是伤的白胜,他手里同样拿着一个豹皮,族人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让白胜走上祭台。
“我才是族长!我才是。”他一把把豹皮摔在地上,嗜血的气息一旁的幽鸣微微皱眉。
“是你!”他指着溟非,再也没有之前玩世不恭的样子。
“是你!是你陷害我,在我的兵器上涂了母豹的分泌物!”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米果冲动地想要上去,但是却被幽鸣拦了下来。
“你根本不配当族长!你这个卑鄙小人。”白胜咄咄逼人地看着溟非。族长赶紧出来调停,但是却得不到缓解。
因为族长的偏帮,溟非一下子变成了众矢之的,白胜以受害者的姿态成了大家拥护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