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杀了我,替二狗,我保证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受死吧!”就当大鹏长刀疾出猛得砍向葛承天颈部之时,刀像是受了什么魔力,停留在半空之中,止住了去路。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少侠也曾救过你二人的姓名,故人已逝,就算你杀光全天下的人,他也不会回来。”一阵缥缈虚幻的声音从外部传来,佩刀“啪嗒”一摔落在地上。
大鹏盘坐于地,将二狗紧紧抱在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
葛承天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癫狂大笑着:“哈哈,告辞!”便离开了马府,一脚向门外踏去。
黄昏的光亮打在了他的脸上。他没有去想,也不敢去想。
一天又这么落下了帷幕,离武林大会又近了一天,而他还未与师父他们相遇。
农家的晚烟踉跄,忽然听见自己背后有声音响起,葛承天也没思考是谁,激动地回过头去。
“喂!小兄弟,等等。”一名大汉大声呼喊着,挥手奔来。
葛承天转头一看,“大鹏!你怎么跟来了?”
“兄弟啊,之前多有得罪,这次还有个请求,还请兄弟成全。”大鹏来到他的面前,气喘嘘嘘地说。
“哦?我何德何能帮助你,去骗小孩子的棒棒糖?还是帮你去掏蜂窝,偷鸟蛋?又或是帮你去偷那些个女人的裹胸布?”
“兄弟真是错怪我了,我就想兄弟你帮我报仇。”
葛承天见大鹏双手交拳,态度诚恳,不由得为之一动。
“杀孔尚任?”
“兄弟真是机智过人,就是杀掉孔尚任。”
“这不是三岁小孩都能猜到的答案么?虽然我武功高强,技压群雄,连那江湖四大高人都忌惮我三分。但是刚才一战内功损伤严重,如今功力不足,不然我弹个响指就能杀掉孔尚任。”
此刻缕缕升起的炊烟交集在一起,形成了云团似牛犊的模样,好像插上了翅膀,盘旋着,盘旋着,直上云霄。
此刻,天边飞过一排排大雁,葛承天只觉头上有什么东西滴落,还很稠滑:“这是下雨了吗?”
手一模,是一坨白色不明固液混合体沾在了他的手上,他脸色骤然大变,连忙跑到一旁的河水处洗手。
大鹏一遍遍喊着:“少侠,少侠。”一边追赶着葛承天,一路来到了附近的一条河水旁边。
“大侠,还请你出手相助。”
“我这气功可了不得,每招每式都是范围伤害,万一震到了旁边你这家伙的命那可得不偿失了。”
“二狗也是为了……”
“算了,算了,本大侠就勉为其难帮一下你好了。”
葛承天甩了甩手,一把水全摔到了大鹏的脸上,他心想:“这鸟粪可真恶心是我了,以后还是多注意下头顶吧!下次万一踩到狗屎那就不好了。早知道就不吹这牛皮了,唉,我该怎么对付这孔尚任呢……”
“葛大侠大恩大德,小的一生切齿难忘。”大鹏跪谢道。
“怎么又大侠了?别大侠大侠的叫了,我为人低调,行侠仗义从不留名的。”
“是,大侠。”
“啊!踩到狗屎了!”葛承天大叫道,又一路折回河边洗鞋。
“大侠,等等我。”大鹏一路追赶了上去。
葛承天脚刚伸出,还未落到湖面,便从水中看到了三个人的倒影。
他自己,大鹏,还有一个是————孔尚任!
孔尚任手持羽扇,大笑道:“你们两个切莫乱动哟,否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说罢,朝湖中陆续投入两具尸体。
葛承天皱了皱眉,只觉对这两具尸体感到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在哪儿呢?南城门!正是大胡子身旁的瘦猴儿,而另一人便是脚夫阿力。
葛承天面朝湖水,背对着孔尚任,不敢有丝毫乱动,他语气镇定地说道:“柳知府的子女、识途当铺的马东生、二狗、张三、李四一行人,都是你杀的吧!”
“正是。”
“你真无耻!”大鹏咒骂道。
孔尚任放声大笑:“谢谢夸奖,我的这位朋友。这些人正是我孔尚任杀的但什么柳知府的子女,我见都未曾见过,杀他们?扯淡!”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杀人让你身心愉悦么?”葛承天质问的语气令孔尚任皱起了眉头。
“除掉柳权胜。”
“什么,你要对柳大人下手!”大鹏怒道,却不敢转过身来。
“要除掉这柳老儿,必先除其亲信,再一步步逼死他,我就能当上嘉兴府的知府了,哦不,浙江省的知州!那我就不用再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了!哈哈!”孔尚任大笑道。
“暗无天日?”
“柳老儿说是为官两袖清风。实际上,哼哼,伪君子罢了。”
“休得胡言!”大鹏本已手握住佩刀,蓄势待发,此刻刀出鞘后向孔尚任击了过去。
“胡说?呵,此人自杀儿女,哦不,与他人的子女来当替罪羊,欲嫁祸于我,你们敢信?此人暗自受贿,让其弟柳权轻代他贪污无数金银财宝,私宅就在西街口,富丽堂皇,这你敢信?此人草菅人命,杀害我一家十口,这你敢信!”
孔尚任以手中羽扇格挡,说罢,将大鹏佩刀击飞,大鹏连退几步,吐了一口鲜血。
葛承天见状一跃而起,接过手中的长刀,朝孔尚任喊道:“姓孔的,换我来和你打。”
“凭你?”孔尚任转动手上羽扇,抵挡了葛承天一次次迅猛攻击,又一扇朝他脸上呼去,“配吗!”
葛承天来不及回避,只好将刀甩向孔尚任腹部,孔尚任迫不得已只好收回羽扇回防。
他又随即踢出一脚,孔尚任白净的衣服上留下一道棕黄,还略带点气味。
“年轻人,有两下子。”孔尚任的羽扇因接飞来的佩刀落了几束羽毛,露出七七四十九根反光的银针来。
孔尚任纵身跃起,在空中不断挥动着羽扇,落下一道道针雨,径直向葛承天袭来。
葛承天赤手空拳,无力抵挡针雨,他也是心知肚明的,针雨范围之广,根本来不及闪避,足够把他扎成筛子。
跃入水中的话,万一银毒扩散,也只有死路一条,也只好豁出性命搏上这一把了!
葛承天卷成一团,好似一个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