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
“喂,你有没有见到过画像上这个人。”葛承天的话被打断,一名差役手持一副肖像画,向马背上的葛承天询问道。
那画上的人脸长,眉突,下巴尖锐,双目呆滞,显然与马儿有几分相像。
“这是什么?”葛承天疑惑着问道。
“既然你不知道,我也懒得和你废话。二狗,我们走!”其中一名差役态度傲慢地说道。
葛承天认为这事肯定与那名脚夫有所关联,画上的人一副马相,似是在哪见过。听阿力喊那位商人名为马老板,或许就是了。
“等等!”
葛承天叫住了两名差役,说道:“你们是不是在抓捕诱拐知府子女失踪案的人贩子啊?”
“哦?你怎么知道?”那名回头问道。
“鹏哥,他肯定见过。”另一名侍卫一脸憨相,唯唯诺诺地说道。
葛承天听后爽快地答应道:“我带你们去找他。”
“凭你?”大鹏一脸不屑地说道。
“信不信随你。”葛承天说罢,扭头就走,骑着白马向北市奔去。大鹏和二狗见状,只好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了那条旧市,集市上人来人往,滔滔不绝。
有买菜的,也有闲逛的,有富家子弟,亦有叫花乞丐,错综复杂。
葛承天突然止住白马,对二人问道:“你们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你们都知道吗?”
大鹏张口就道:“知道啊,听师爷说那人是位商人,名叫马东生,好像在北市开了个名叫识途当铺的店铺吧!诶?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俩知道位置在北市还跑去城南?”葛承天一头雾水,对大鹏质疑道。
“我们还有另外四个弟兄就在北市这边,他们怕马东生从南城门逃走,所以让我们去询问一下有没有可疑的人。”二狗骄傲地回答道,满脸的春风得意。
“哈哈!”葛承天笑道,“你们真是愚蠢啊!”
“遭了!说不定这小子和那马东生是一伙的,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趁我们不备时,已经溜出城门了!”大鹏对二狗窃窃私语道。
“那咱们怎么办?”
“一不做二不休,咱们把他给抓咯,这样也好回去交差。”
此刻,市井前后两侧各奔来两名差役,向葛承天三人迫近,“大鹏,二狗,你俩可是有什么新发现?”
“马东生倒没抓着但这位骑马的小兄弟倒是可疑的很啊!对了你们去了当铺和他的家中,有何发现?”大鹏说道。
葛承天脸色骤变:“我可疑,有没有搞错哎!”
差役们未作任何反应,一名差役回答大鹏道:“没有任何发现,定是逃离了咱嘉兴府,此人定是马东生的党羽!”
“好啊,那咱把他绑了,回去向知府大人领赏钱去!”说罢,大鹏和二狗兴奋地拽下马上的葛承天。
葛承天大叫道:“喂,我好心给你们带路,到你们口中怎么就成了歹人的党羽了?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快放开我!”
“休得狡辩,有什么话,跟官老爷说去吧!”张三说罢拿起手中的大棒朝葛承天腹部用力一敲,并给他双手压至身后,四人一路押着葛承天,二人拖着白马,向府衙赶去。
六名差役将马置于衙门外,带着承天进了府衙内。
大鹏一脚踢向他的膝盖,葛承天随即倒在了地上。
“为何见了知府还不下跪?”李四厉声喊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况且我葛承天并未犯错,为何下跪!”葛承天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双眼瞪着李四,眼神如若烈火,李四不敢与其对视,竟心生畏惧。
“快给他松绑!”柳权胜满面怒气对李四训斥道。
“大人,此人行为可疑,还故意支走了大鹏与二狗,这才让那歹人有了可乘之机。”李四解释道。
“我让你替他松绑,你是听不见吗?”柳权胜加重了语气,连咳两声说道。
李四和张三两人这才讲他解开绳子葛承天双手支着地面,艰难地爬起身来,用手抹一抹嘴边的血迹,说道:柳大人,却让我一言。
“哦?你有何见解啊?”
“嘉兴府分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四头城门,而这六位‘好汉’中的”大鹏和二狗去了南城门,而其余四人分为两组分别去了识途当铺和马东生的家中。为何六位‘好汉’一口咬定马东生是从南城门跑的呢?又以何证据断言马东生已经离开嘉兴府了?我看他们就是知道内幕,故意瞒着大人您。”
孔尚任哈哈大笑,曰:“脚夫位于南城门被抓,歹人认为南城门防范定有所懈怠,趁此机会逃出城中,岂不也解释得通?况且你怎会知道的如此具体,莫非和那歹人马东生有所渊源?”
“师爷的话难免自相矛盾了吧!倘若歹人要跑,货物交托给阿力只后便可离去,就算搜查的在严密,哨兵也找不到任何可疑之处。在城里多待一时就多了一成的危险。”
“那你怎么会认识这二人呢?”
“我只是与此二人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这件案子,师爷的聪明才智就不必再妄自菲薄了吧!”
“你!”孔尚任气得直率羽扇,大叫道。
葛承天没有搭理孔尚任,而是看向柳权胜道:“柳大人,我想见见阿力。”
“你说那个瘸了腿的脚夫?”
“正是!”
“大鹏,二狗,你们两个带他去找上午那个叫阿力的脚夫吧!”
“是!知府大人。”
“那这件案子两个时辰后再审,退堂。”
“威武!”
二人说罢,带着葛承天出了衙门,随之又手压着葛承天的左右肩膀,讲他双手反制于后背处,葛承天叫喊着:“找阿力何必制着我?我又不会逃跑。”
“倘若你真的跑了,我们也不好交差,只能委屈你一下了。”大鹏说道。
葛承天心知这二人武功平平,还无法伤及自身,但是这件案子属实难办,那马东生看起来也不像是恶人,可是真相倘若阿力不知,那真就石沉大海了。
此刻他注意到路过之地的地面上有一二风干的血迹,见着黑血,他犹如盲人复明一般,黑夜消散迎来了白昼。
葛承天突然说道:“二位兄弟,可否等等。小弟有点儿内急,还请大哥通融通融,让我去方便一下。”
“你万一跑了怎么办?”大鹏问道。
“我去方便,就算要跑也跑不远,这系个裤带还需要时间。”
“说得好像也是啊,”大鹏点点头说,“快去快回!”
葛承天向来路方向走去,这时二狗在背后突然喊道:“喂,等等!”
葛承天虚神一晃,有听见二狗说道:“我也有些内急,咱们一起去解决。”
葛承天开怀大笑,二狗不知所以然,也跟着他大笑了起来。
他解开了裤带,蹲下身来。二狗同时也解开裤带身子下蹲。
葛承天突然说道:“二狗大哥,你长得如此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看就是福相,为何要帮官府办事?”
二狗本以鄙夷的目光瞪着葛承天,听到他这一番夸奖后,喜悦地说道:“嘿嘿,是吧!人人见了我都这么说。我在官府办事不是为了官府,而是因为柳老爷。”
实际上二狗相貌粗陋,眼如青蛙,身似木鸡,虎背熊腰,谈不上标准,更远离风流倜傥一词。
“为了柳老爷?”葛承天疑惑地问道。
“柳老爷两袖清风,廉政爱民,我们都是受了他的恩惠。但自从那个孔尚任来了以后,老爷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葛承天双听着二狗述说,又伸手抚摸了一下眼前风干了的血痕,血痕一路延续下去,一眼望不到断绝,他突然问道:“这个孔尚任是什么人,这附近可住着什么于此案有关的人?”
“孔尚任?这个人本来在金华做过一个小县令,但怎么来到嘉兴府的,我并不知道。至于附近……那个姓马的商人好像住在这里。”
葛承天托着下巴思索着:“这血已然风干了四至六个小时,正是上午时分留下的,或许会有所关联。”
大鹏突然喊道:“你俩好了没,该赶路了。”
葛承天朝二狗邪魅一笑,问道:“二狗大哥,你有带纸吗?”
“正经人谁带纸啊?呐,树叶解决一下吧!”二狗从裤兜里拿出一大把树叶,向葛承天递去。
“原来你是有备而来,行家呀!”葛承天仰天大笑。笑罢,便拭了腚,提上了裤子,站起身来。
“这年头咱们正经人要随时为释放自己而留一手,以备不时之需嘛!”二狗拭完,也起了身来。
“你俩是便秘了嘛?拉个屎还婆婆妈妈的,能拉这么久。”
“大鹏大哥,有线索了,随我走吧!”葛承天说道。
“拉个屎还能拉出线索?你怕不是脑子拉坏,拉出优越感了吧!”大鹏说完双手捧腹大笑,嘲笑着葛承天不自量力,愚不可及。
葛承天沿着血迹一路寻去直至一条死胡同拦住了去路,就此中断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