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女向杨承志右肩各刺出一剑,喊道:“此二剑名为风疾,你可有破解之法?”
杨承志右肩侧身一晃,一柄长枪乘着风向她胸口刺去。
蒙面女见状,怕杨承志与自己同归于尽,那是大划不来的。连忙旋转收剑回挡,二人一刺一挡,一斩一转,对拆数十招不分高低。
杨承志只是格挡,并未主动攻击,每一招一式都像是故意让着蒙面女。葛承天也看出了其中玄妙,深感不解。
蒙面女又使剑向杨承志双眼此去,此招之毒辣,属实在杨承志意料之外。
杨承志见势一弯长枪,稍一发力,将铁剑击落。
铁剑直直飞了出去。当杨承志以为蒙面女将会收手时,蒙面女右脚一勾想他裆下袭去。
杨承志感到下部被重击,喊到:“几年不见,你还是这般狡诈阴险。”
而蒙面女跃身而起,疾抛出三五枚带毒的飞镖,飞镖向杨承志迅速飞去。
葛承天见情况危急,从草丛中一跃而出,以一颗石子弹出击向飞镖。石子正中一枚飞镖,而那枚飞镖斜向其他几枚飞镖。三五枚飞镖就此改变了走向。葛承天向地上一抓又向蒙面女双眼洒出一把污灰。
杨承志疼痛难忍,用手护住裆部,跪倒在地。
葛承天的突然袭击令蒙面女大骇,喊道:“是谁?为何只会偷袭?”
葛承天拖长压低了声音,对跪倒在地上的杨承志说道:“乖孙,男儿膝下有黄金,就算是看到了爷爷,也不必行此大礼。”
“你……”杨承志刚想说话,却因为剧痛停了下来。
“哪位前辈高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蒙面女揉搓着眼睛,厉声叫喊道。
葛承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蒙面女击去,先是左右脸颊各一响亮的耳光,然后伸出双手向她的胸部直袭。
“无耻!”蒙面女撕下右臂的衣裳,右手臂纹的是一条毒蛇竹叶青,世人都知竹叶青是剧毒之蛇,中毒之人不久便会毙命,此女子定也是毒蝎心肠。
杨承志在一旁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但一直未能成功。
女子拿扯下擦拭着双目,此刻,葛承天又用低沉冗长的声音说道:“刚才那招双龙戏珠的滋味如何?再来帮我品品这招顺手牵羊如何?”
女子心中慌乱不止,她想:“此人的招式为何会如此熟悉,他是?”
蒙面女大喊道:“前辈还有何高招,还请赐教!”
葛承天顺势扯下她的上半边衣料,露出一袭抹胸裹布。
蒙面女羞愧难当,同时大惊:他是!于是喊到:“苏先生武功高强我自知不是敌手,还请苏先生手下留情。告辞!”
说罢,蒙面女拿布挡住被扯下衣裳而露出的地方,留下一缕白烟。她的眼睛任是看不清事物,抚着身边的大树辨路,顿时便无影无踪了。
葛承天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我这招偷龙转凤十六式对女人起效,要不然就难办了。不过话说回来,她口中的苏先生是何许人也?竟让她怕成这样,难不成是师父?”
“喂,小兄弟,扶我一把。”一旁的杨承志打断了葛承天的思考,葛承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畔有还一个人,于是蹲下身来,用肩膀将他扶起。
葛承天嚷嚷道:“你可真沉啊!那个花臂女为何对你大打出手,你们之间是有仇吗?”
“先扶我到众马处再说。”杨承志说罢,用手指向了远处的粽马一处。
“行吧行吧!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吧!”葛承天挥挥手说道。
“楚……楚云天。”杨承志声音微颤,支支吾吾地说道。
“哦?杨云天,你这名字取得真是不错。”葛承天微微一笑,对杨承志说道。
“还是瞒不过兄弟你,其实……我叫杨承志。”
“你叫什么与我管,总之现在你说了,那么我也告诉你。我叫葛承天,咱俩都是‘承’字辈的,幸会,幸会。”
随后葛承天伸出右手去摘杨承志的面具,又问道:“这个铁面罩不沉吗?我帮你摘了吧!”
“且慢!”杨承志激动地叫道,“少侠能否先把我扶过去再说。”
“行吧,行吧!”葛承天搀扶着杨承志来到锦衣卫留下的群马处,令人意料不到的是:人被乱箭射死了,这些马却毫发无伤的滞在这里。
杨承志一脚跨上粽马,身形恍恍惚惚,又险些摔了下来,葛承天忙搀扶住他。
杨承志坐在马上歇息了片刻,说道:“以下的事我会告诉你,是出于对你的信任,你切莫与他人去说。”
葛承天点了点头答应了,说道:“放心吧!我的嘴可严的很啊!”
“我是京城中的一名锦衣卫。哦,不对,是锦衣卫的指挥佥事。本次是受到东厂督主陈公公的委托,特地押送这批寿纲到江苏的卧横江家。江家的江公曾在朝廷任职御史大夫,前些年告老还乡,一心只用于经商,卧横江家就此名声大震,被列入江南四大世家之列。”
“那另外三家?”葛承天问道。
“金陵的霜叶冷家,福建的慕容世家,江苏的卧横江家,还有一家比较神秘,是从西域迁来的……”
葛承天也曾听师父常别心与自己讲过一些江湖上的故事,于是迅速地回答道:“牧云世家!”
“对,就是牧云世家!”杨承志说,“我们这次随行的十余人,如今只剩下我和龙平两个……”
“那龙平呢?”
杨承志长叹了一口气,从马鞍上取下一个酒袋,将酒一口闷了下去,说:“龙平是我的亲信,刚才让他架着马车先离去了。”
“那么,那个蒙面女是谁?”
“她啊……她叫祁莲,我的未婚妻。”杨承志又一口酒下肚,举起酒袋直着倾倒,竟滴不出一滴酒来。
“后来你负了她?”
“不是,后来她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见面就骂我负心汉,还结交了江湖上的一群鸡犬之辈……”杨承志攥紧拳头,皱了皱眉头说道。
葛承天听到“江湖上的一群鸡犬之辈时”,心中有些不快意。但此刻,杨承志突然开口道:“当然不是指你,葛少侠,莫往心里去。”
“没有,没有,兄弟言重了。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祁莲不知在哪学了一套邪门武功,还发誓要以蛇蝎之心杀光天下所有的负心汉。在我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两年前的事了……”
“两年前?”
“是的,真没想到,她还记得。”
“嗯?记得什么?”葛承天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她天资聪颖,还记得我以前爱叫她小天才……”
“我晕,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她以前很单纯,注重名节,连露点小腿的裙摆也从不敢穿。现如今……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傲慢轻浮,还在手臂纹了这么个不三不四的东西。”杨承志抱怨着说道,“她这么作贱自己,犹如一把快刀,扎在了我的心里,来不及躲避。”
“她或许是有她自己的苦衷吧!她为何说你是负心汉呢?”葛承天说道。
“不知,我从未做出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从未?”
“从未!”杨承志目光坚定,语气斩钉截铁,其志可照日月。
“我佩服你是条汉子,但我身为一个恶贼,同时也看不起你,因为在她面前你就是懦夫!”
杨承志听了葛承天这一番话后心神触动,问道:“兄弟有何高招,还请赐教!”
“不急,不急,先告诉我,你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我曾允诺过莲儿,天下只让她一人能看见我的脸面。”
葛承天长叹一声,心想:“这家伙真是个妻管严啊!算了,算了,不问那么多了。”
葛承天想罢,对杨承志意味深长地说道:“倘若你真的爱她,就不要错过她,去和她把话将明白了,重新在一起生活吧!”
“她压根就不听,这如何讲得明白?”
“讲他制住不就成了?”葛承天邪魅一笑,说道。
“可是……”杨承志刚开口,葛承天就打断了的话,说道:“没有可是了,这匹白马我借走了,我可要赶路呢!”
“这马闲着也是闲着,就增给葛少侠你了。”杨承志爽快的答应道。
“你去追龙平吧!寿纲要紧,万一丢了寿纲,那兄弟你的脑袋可是要搬家的啊!”葛承天骑上一匹白色骏马,抚着这匹马的马鬃,夸夸其谈道:“不错,好马!”
“今日少侠救命之恩,承志来日再报,祝少侠一路平安。”杨承志在马上恭敬地鞠了个躬,说道。
葛承天得意地说道:“什么救不救的,正所谓:‘救人一命,胜吃七颗葡萄嘛~”
杨承志笑道:“是胜造七级浮屠。”
“无所谓啦!兄弟告辞。”
杨承志拱手相送道:“告辞。”
落雁送走了余晖的祝福,拳拳赤子迎来了找寻微光的征途,一切随夜寂了去。飞虫燃其点点星莹,远在金陵的弦月凝视着光点,视着,视着,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