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师,真是不好意思呀,我联系了咱们前三甲的别的中学,看看能不能给你安排一下......”电话另一头是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
“不用了主任,谢谢您这些日子的照顾 就这样吧。”我挂掉电话。
“唉,怪谁呢?怪自己没投个好胎吧。”
我自言自语,走在玉水湖畔散心,夜深了,路上似乎也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也挺好。
我叫冯子瑜,M市一所普通中学的一名普通历史老师。我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毕业以后想凭己微薄之力回馈社会,开始从事教育事业,成为了一名老师。
历史,是我最感兴趣和喜爱的学科,我凭借高学历在这所中学待了两年,最后不知学校哪位董事的什么亲戚,恰逢毕业想做老师,就被安排在了我们学校,还找了一个所有老师都认为轻松易教的岗位—历史老师,于是乎,我“光荣退休”了。
整个学校,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难吃的教职工伙食,破旧的教职工宿舍,尴尬的人际关系,只有我自初一开始带了两年的学生。突然想起孩子们一张张天真烂漫的可爱笑脸,我不禁心头一紧。还没来得及与他们告别,总觉得有些遗憾,不过这样也好,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妆哭花了怎么办,即便离开也想在孩子们心中留下一个完美形象,我向来不喜欢离别的场景。
我教过的学生都对历史有极厚的兴趣,新来的女士,她历史知识丰富吗?她热爱历史吗?她会让孩子们保持学历史的初衷吗?算了,与我无关。
今晚的风有些猛,让浑身无力的我像一根稻草一样随风摆动却又无可奈何。我停在桥下,蹲了下来,抱住双膝,有些无助。
第一次沉下心来欣赏这玉水湖,这湖应该挺深吧,如果我跳了下去,第二日便会出现新闻报道某某湖边出现......那时,应该不会有人来认领我吧,毕竟我没有亲人,没有情人,朋友也少得可怜,于这个社会而言,多一个我少一个我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我冯子瑜这么好强的人,绝不可能有那种想法的,即便沦落至此,我也决不向命运低头。
我站起身想要回去,可站起来的瞬间眼前发黑,有些晕眩。可恶,这该死的风还在使劲的吹,我浑身乏力,头十分沉重,脚跟不稳,又在狂风拉扯下,整个人滚了下去,最终落入湖中。
我想挣扎,可四肢不听使唤,嗓子也像堵住了一样,就这样,渐渐地,渐渐地没了意识......
我快要窒息了,我用尽全身力气扑腾,终于把头露出了湖面,大口地吸着空气,不断喘气。
“公主,公主殿下!”
“快来人呀,快来救救公主”
岸边传来娇弱小姑娘的哭腔,是在叫我吗?我没听错吧?公主?难道我漂到了剧组?什么情况?
过了一会儿,我被两个穿着古装的蓝衣男子捞了上来,我不停地翻吐着腹中的水,恶心极了。
小姑娘掏出手绢慌乱地擦去我脸上的水珠。
“晟儿妹妹,晟儿妹妹!”其中一个俊俏的小白脸凑近我唤道。
我瞪大眼睛盯着他,他也盯着我,我又环顾四周,这不是电视剧里常演的皇家后花园吗?只是没那般繁华,大倒是真的大,一眼望去肉眼可见范围内未见任何高耸建筑,我的身上也不知何时裹着淡蓝色的裙衫,却没电视里那般华丽,他们说话语气方式也都令我发懵。
我想问现在是什么年代,可是嗓子似乎是呛水的缘故,发声无力。于是我被这个侍卫抱起,随着小姑娘到了一个院子,院门匾上写了三个字,不是汉字,也不是繁体,据我灵活的大脑分析是昭国时期的字体,应是“杏林苑”三个字。不会吧不会吧,我穿越到了一千多年前?
不过穿越成了皇族公主倒是件幸运的事。
我躺在坚硬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睁开眼还是这副景象。
那个小姑娘应当是我的贴身丫鬟,她小心翼翼端了一盆热水为我擦拭。
“你叫什么名字?”我注视着她稚嫩的面孔,她最多也就十六岁,和我的学生差不多大小。
“公主不记得春桃了?”她那双杏眼瞪的滚圆。
“我...好像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很快便融入这个身体,融入眼前的这个世界。
“这该如何是好?春桃去请太医。”小姑娘愕然。
“不必,或许受刺激的缘故,你帮我慢慢记起吧。”
“嘘~公主先别出声。”
门外有脚步声逼近,春桃示意我。
吱—
房门打开,是今日救我的那名小侍卫,只见他手中端着一个碗,像是粥。
“晟儿现在怎么样了?”他问春桃。
“严公子放心,公主她没事,太医说休息两日便可。”她瞧见了小侍卫手中端着的碗
“严公子把粥放下吧,这些事奴婢来做就好。”
“行,照顾好晟儿。”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身上,这小子铁定对公主有意思。
他离开后,我立刻坐了起来
“春桃,他是谁?”
“公主竟连严公子也忘了”春桃说着竟露出愁容“严公子是公主殿下幼时最好的玩伴,那时先皇后也还在......后来严将军被调往北疆,严府一家全都离开了宁安城,近些日子才回来,陛下让严公子在朝中做个小侍卫。”
“既是青梅竹马,你为何不让我出声?”
“嬷嬷生前交代过,公主不能和外人言语,整个宁安城皆知殿下得了失语症。”
听完春桃的话,我有些好奇,既然是公主,为何只住在这破旧的小院子,况且整个院子只有两名侍女,莫非古代女子出嫁前都是足不出阁?可为何堂堂公主要装作哑巴?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我”是如何落水的呢?
“你可知,我为何落水?”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见公主出去良久未归,甚是担忧,就出去寻找,结果......”她说着,泪水打转。
“好了好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既来之,则安之,或许是天意,或许冥冥中一切有定数。总之,没猜错的话,这个公主应是受到父皇的冷落,命运凄惨,无依无靠的情况下,是极易遭人陷害的。
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那张陌生的面孔,虽是瘦削娇弱了些,却生的楚楚动人,秋水盈盈的灵动双眸我见犹怜,若是在现代,定被星探挖去大红大紫了。
这时,我发现,妆镜台的一侧放着一册小簿子,纸质粗糙,“风婳晟"三个字格外显眼,翻开看看,好在我大学有研究过古代语言文明,大体翻译不成问题,这应该是“我”的“日记”吧。
风婳晟是你的名字吗?真好听。
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为你申冤,以你的身份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