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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大打出手

短短两天的时间,孙潮他们烤羊肉串的地摊儿就火了,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年轻人多了就容易起冲突,都是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年纪,也有过去就有些恩怨的人在这个环境里碰见了不免借机生些事端。

开业的第三天,大街上的灯光刚亮起来,摊位上就已经座无虚席了,路边还有好多围观唱卡拉OK的人群。孙潮他们几个红背心滑轮鞋穿梭其间忙着招呼客人,周元彬负责音响设备,为点歌的客人播放伴奏,还时不时的放一段音乐调节一下气氛,有些夜店DJ的感觉。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青年拿到麦克风后唱了一首《忘情水》,他衣着时尚,头发打理的很有型,模仿刘德华的声音惟妙惟肖,一曲唱获得了众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纷纷喊到再来一首。他也不客气,又唱了一首伍佰的《挪威森林》,他劲爆的演唱带动了现场的气氛,以至于现场很多人跟着他一起跳起来。

刘健一边烤着串一边跟着节奏扭动,他跟身边的冬子说:“这哥们我熟,他参加过咱们乾城的春晚,在电视台旁边开了一个音像店。”

冬子两手不停的翻着烤架上的羊肉串,满头大汗也顾不上擦一下,说:“怪不得唱的这么好听!”

“这你就不懂了,我那套音响功放设备是带声卡系统的,一会儿不忙了你也唱一首试试,一定也很不错的,不过这哥们也确实唱得好,关键是很有范儿,比元彬那烧包样儿强多了。”

一首《挪威森林》唱完,又得到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那个男青年很帅气的跟周围的观众致谢。还有人喊着要他再唱一首,他拿着麦克风说今天不能再唱了,嗓子不行,然后他推荐身边的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长发飘飘的年轻女孩说请他朋友演唱一首,众人见到他把麦克风递给一个漂亮的女孩都纷纷叫好,没等女孩站起掌声先响起来了。那个女孩也不矫情,拿起麦克风站了起来,她身材高挑,容颜秀丽,声音也很好听,她先向众人问了一声好,说那我唱一首孟庭苇的《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吧!周元彬听了那个女孩的话很快就找到了伴奏光盘,心想刘健家真他妈是土豪,这套设备就别说了,连伴奏光盘都这么多,这么全。

那女孩随着音乐唱起来之后现场安静了很多,她安静的站着那里动情的演唱,一副娇弱小女人的模样,很是养眼。那个女孩唱完,周围又响起一片掌声还有口哨声。刚才那个连唱两首的开音像店的青年又站起来要和女孩合唱一首《东方之珠》,大家又纷纷叫起好来。在最外边靠路边一桌坐着四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板寸头早就不耐烦了,他刚才专门跑到周元彬那里说了要唱一首《挪威森林》,谁知道这个不知趣的一首接一首唱起来没完了,还唱了他点的歌,这个开音像店的他也算认识,各种场合也遇到过几次,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在这里唱歌的女的本来就比男的少很多,好不容易有一个长得漂亮唱的好听的把氛围烘托起来了,周元彬自然也不驳人家面子,很快又放好了《东方之珠》的伴奏。

这时,板寸头站起来了,大声说:“你刚才不是说嗓子不行了么?这会儿又行了?泡妞就泡妞,装什么逼啊?”

板寸头嗓门很大,一句话说的几乎周围所有人都听见了,拿着麦克风的两个男女青年表情一下子尴尬起来。和板寸头坐在一起的另外三个年轻人也起哄说:“泡妞光嗓子行也不行,关键下面还得行!”

“老板呢?先把音乐停了,这摊子还他妈想不想干了?”板寸头叫嚷着。

孙潮心想这是要闹起来啊,赶紧拿了一把刚烤好羊肉串踩着滑轮过去,挡在板寸头前面说:“大哥给个面子,出来玩不就是图个高兴嘛!您看大家都多开心啊!坐,大哥,送您一把羊肉串,咱坐下慢慢说。”

“你有啥面子?你哪只眼睛看见大家都开心了?没看见老子着急啊?信不信我把摊子给你砸了?”板寸头见孙潮过来就转移了火力,他点了歌却一直没给安排这是瞧不起他啊!

“大哥,消消气!”孙潮耐着性子劝道,他琢磨着怎样能尽快把眼前的事平息下来,要是闹大了今天的生意就没得做了,这才几点啊!准备好的羊肉还剩一大半呢!

“这摊子是你的啊?那你说说看,老子点了歌等半天了一直不给安排是怎么个意思啊?”

“抱歉!抱歉!马上安排!您坐下消消气!”

“你说安排就安排啊?你说坐下就坐下啊?你算老几啊?”板寸头一点没把孙潮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咄咄逼人的嚷着。

孙潮有些被他惹火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保持着微笑。转瞬间好多个想法在心里一闪而过,要是这个板寸头知趣给个台阶下,这事儿就算了,做生意要和气生财嘛!要是他一点面子不给一定要闹,说不得今天的生意就不做了,一定得镇住场面,否则以后随便谁都来闹一闹这摊子也没法干了。孙潮心里打定了注意,他保持微笑一脸无害的站着板寸头前面,以不变应万变。心里却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板寸头他们四个进一步闹起来,他就先对眼前这位出手,尽量三两招拿下板寸头控制住场面。

“怎么了这是?正听着歌呢咋就停了?”这时三个男人从围观的人群里走了过来,走在前面说话的是高小军。

“高所长!”孙潮一看是高小军就乐了。

“又不是上班时间喊什么所长!”高小军佯怒道:“才三天不见面你小子就支起这么一大摊子,也不说请哥哥来吃一顿。”

“高大哥,怨我了,这边刚开张,还没来得及呢!”孙潮赔笑道。

高小军看了一眼板寸头,问:“你看起来挺面熟的,认识我吗?”

板寸头在乾城也是混了好多年了,南街派出所高小军他怎会不认识?看着高小军跟这个小老板称兄道弟的就知道他们关心不一般,在高小军面前他可不敢耍横,急忙点头说:“高所长,咱们见过,所里的大张是我邻居,咱俩在他家见过。”

高小军说:“哦,怪不得面熟,大张的朋友啊!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高小军嘴里说着要不要一起喝一杯,表情却没一点邀请的意思。板寸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忙说:“不麻烦高所长了,我们吃好了,这就准备走呢!改天我请您,一定给兄弟个面子。”

板寸头说完就招呼跟他一起的三个人一块离开了,孙潮向周元彬打个手势,周元彬会意的点点头,音响里一曲《九妹》马上播放起来,场子里刚才紧张的气氛一时消散了,又热闹起来。收拾好板寸头他们四个刚才坐的桌子,孙潮请高小军一行三人坐下,招呼着上羊肉串和扎啤。

高小军分别指着向孙潮介绍说:“这位你喊齐哥,这位喊孟哥,这就是我说过的小兄弟孙潮。”

孙潮马上按照高小军的介绍分别喊人,他早就注意到这位高小军让他喊齐哥的人就那天在吴悠病房里吴县长身边的那位,不过那天没人顾得上跟他介绍。

“一会儿你得多敬你齐哥一杯,上次你在一中惹的那事儿就是你齐哥帮你摆平的。”高小军对孙潮说道。

经他一点拨,孙潮马上确定了这位齐哥就是吴县长的秘书,于是马上端起啤酒恭敬的说:“谢谢齐大哥!那天在医院走的匆忙,没顾上感谢您,上次的事儿让您费心了,谢谢!”

待孙潮跟齐秘书喝完一杯后,高小军又说:“你孟哥在局里现在也负责车祸那案子,那天咱们去局里时你孟哥正在外面搞调查呢,所以没见到,今天见了你也多敬两杯。”

“谢谢孟哥!虽说车祸那案子是公事,我也非常感谢您!”孙潮说着端起啤酒杯向孟哥敬酒。他意识到高小军这是在帮他,虽说他刚踏足社会,对人情世故还比较懵懂,但他至少还明白多结识一些这样的人对他是大有好处的。敬完孟哥后他又端起杯向敬高小军敬酒,恭敬的说:“高大哥,多亏您刚才来了,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敬您一杯!”

喝完孙潮敬的酒,高小军说:“行了,你忙去吧!我们三个也是好久没聚,今天得空出来聊聊天,这里不用你陪着,一会儿结账你给打个折就行。”

“我出来摆摊儿就是跟几个同学一起玩儿,哥哥们不嫌我招待的不好就行,可别说结账的事儿,你们也不是经常有时间来,我这也不算专门请你们。”孙潮说完就离开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你这小兄弟人不错,年纪不大挺能干的。”齐秘书说。

“还别说,我之前真没想到这个摊子是他搞的,花样儿不少,这肉串味道真不错!”高小军大嚼着羊肉串说。

最后一桌客人离开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正在收摊儿的时候,五辆摩托车轰鸣而来,停在了大路中间。从车上下来十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有光头的,有黄头发的,还有留着披肩长发的;多数都有纹身,有的纹在前胸,有的纹在后背,更多的是纹在胳膊上,一个个都拿着两尺多长的木棍,一看就明白这是来找麻烦的。这个烤羊肉串摊位的火爆还是让人红了眼,他们这么一折腾,图热闹的人们都到这边来了,必然影响到同行的生意。往往夜市上烤羊肉串的摊位是混社会的一些人经常光顾的地方,在乾城夜市上烤羊肉串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混社会的背景,这是乾城江湖味比较浓的一个行业。

他们几个看到这些人过来便停止了收拾,观察着事态的发展,心里也在发怵。他们作为刚接触社会的几个年轻人虽说在学校也没少打架,但毕竟没跟社会上的混混打过,遇到这事儿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孙潮是个例外,他沉静的观察了一圈,估算着如果打起来会有几分胜算,怎样才能不吃亏?怎样护住自己这边的几个同学?他心里想着这些问题,下意识的挡在了众人前面。

“我们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明天不要来摆摊儿了,该干啥干啥去,别找不痛快!麻溜的答应就算了,否则今天就全给你们砸了!”一个光头纹着过肩龙的人拿着棍子指着他们几个凶狠的说道。

“古惑仔啊?来,你冲我砸一个!”孙潮说着走到那人身前,这会儿生意都做完了他也没那么大的顾忌了,心想这些人估计也是顾忌影响,没在人多的时候来闹事,肯定是同行为了挣钱只是想震慑一下他们罢了。看他们几个走路的步态和架势应该都不是什么练家子,吓唬别人可能还行,在孙潮看来却没什么要担心的,一会儿万一自己照顾不周全刘健周元彬他们几个能跑就行。

那个光头过肩龙没想到孙潮竟然赤手空拳向他走过来,他看孙潮就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毛孩,竟然敢跟他硬刚,这让他在兄弟面前很没面子,这就有必要让这小子吃点苦头了。他大叫一声“操!”抡起棍子向孙潮砸去,孙潮迎身贴近使一招缠臂夺棍,棍子就到了孙潮手里。孙潮反手就把棍子扔给了身后的冬子,几乎同一时间一脚踢在光头过肩龙的大腿上,光头过肩龙身体一歪倒在地上。既然已经开打了,孙潮便不再客气,他不等对方聚到一起,果断的捡着离自己近的人快速出手,往往三招两式就放翻一个。如果对方反应过来一拥而上,他肯定会吃亏,一对一的打,他却很占便宜,转眼间又打倒了三个。对方没想到这里有个这么能打的,显然是练过的,本以为摆开架势就能把对方几个小屁孩吓得屁滚尿流,太轻敌了。在对方几个一愣神的功夫,孙潮又飞起一脚踹在一个黄毛的胸口,黄毛仰面倒地手上的棍子也丢了。孙潮上前捡起棍子向其它几个还没被打倒人厉声喝道:“滚!”

一眨眼的功夫,十个人就被放翻了一半,剩下的几个人被孙潮的身手震慑了。这时他们斗志全消,慢慢向后退。一个留着长头发年纪最大的人不甘心的说:“算你厉害,能打也不一定就牛逼,你等着,有你好看的。”

孙潮被他气乐了,晃动一下手里的棍子,说道:“你再多说一句我就一个个打断他们的腿,再敢啰嗦你就别想走了!”

长毛马上闭嘴不敢说话了。孙潮转向被他打倒的几个说:“都起来吧!我没对你们下重手,不过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回去告诉让你们来的人说,今天的事我不再追究,如果再敢来闹事儿,我必定十倍返还!”

倒在地上的几个慢慢爬起来,分别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一脸沮丧的离开了。孙潮问刘健周元彬他们:“害怕了没有?”

“有老大你在,我们怕啥?”刘健说。其他几人也都点头附和,刚才五辆摩托十个人呼啸而来的时候,他们确实害怕了,虽然都知道孙潮能打,但今天孙潮的表现还是超出了他们大多数人的想象。

“以后再有这事儿,你们记住了,一旦打起来你们躲到一边,不行就跑,啥也别管,只要管好自己别挨打就行,东西砸烂了也没关系,人一定不能出事儿,你们犯不着跟那些混混们拼。我看情况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孙潮说。

哥几个听了孙潮的话都有些感动。周元彬说:“看情况是有人看咱们生意好眼红了,咱们得想个办法,总有人找事儿也太麻烦!”

“明天找人打听一下,看看这些是什么人,最好搞清楚背后是谁。”孙潮说。

刘健点头说:“这几个特征这么明显应该容易打听出来,放心,包在我身上。”陈涛王艺凯两个也都说可以跟刘健一起打听这件事。

“赶紧收摊儿,今天哥几个辛苦了!”

“加油!有人眼红咱们说明咱们干得好!”

“就是,加油!咱们要干的更好!”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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