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是人们信仰的一种象征,我虽不信佛教,寺庙里各位罗汉菩萨也不一定能知道其名讳,但寺庙中那股端庄神圣的感觉是确切能亲身体会到的,在其中不由得让人心存敬畏,不容亵渎。直到那件事,颠覆了我一直以来的看法。
那一年挺不顺的,什么都干过,但觉得什么都不适合自己,做过快递,管过仓储,搬过货,干过酒店服务员,上过工地,也进过富土康,都不如意,上个班钱越上越少的人说的就是我了,在我这种平凡至极的普通人眼中,不谈什么在城市里闯出一番事业,只要能平凡简单的在城市里活着都挺难的,每个月都在为财米油盐发愁,说夸张点,不努力点都怕自己冬天买不起羽绒服。一两年下来也没能有点少积蓄,满腔热血的来到这座城市,却什么都没发生改变,唯一的改变就是热血的心渐渐的觉得疲惫了,不由得想家了。
几个小时的车程周转下来,回到了老家,天空就像我的内心一样阴郁,站在了熟悉的街口,心里面对家的期待变得乱了起来,怕熟人看见我狼狈的样子,更怕自己父母问我这两年过的咋样,想着父母的脸庞和当时劝我好好读书的话语,心里不由得有些发酸,一时间不敢回家,不知道怎么面对的我,甚至不敢在这条熟悉的街口徘徊。心里面想法杂乱交织着,下意识的朝家的反方向慢慢走着,回过神时,发现已经下午五点多了。耳边传来炒菜时一阵阵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伴随着的还有浓浓的饭香味,我苦笑了一下,继续朝前走着,一滴雨水也滴落在我的额头上,好不凑巧。雨下的不算大,勉强能湿润衣服的大小,在这种稀稀拉拉的小雨中散步我反而觉得轻松,微风吹动杨柳树的枝条,被小雨洗涤过的那抹绿色也令人心旷神怡。
没往前走多久,四个字映入我眼中,大雄宝殿。我还没离开老家时,已经动工几个月了,我一开始是没有想到这种规模的大雄宝殿能在我的老家出现,还没有进去就能感受到这座宝殿磅礴的气势,不由得感叹什么是时过境迁,几年前矗立在这里的只是一座小寺庙,被一场大火烧毁,可能是因为老家被规划成古镇的原因,现在这种寺庙除开镇上的人,政府也投入了不少人力财力。眼前的大门是敞开的,我很安静的走进去,我虽做不到忠实信徒五体投地那般,但还是能做到虔诚的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对着每一个遇到的尼姑颔首示意。走在寺庙的院内,映入眼帘的绿色植物,朱红色的院墙,让人在不经意间沉心定神,渐渐的没有那种浮躁。要是老了有这么一个四合院般的环境,那是晚年最惬意的吧。
经过一番交流后,交了100块的香火钱,在寺庙吃过了斋饭后,一个岁数年长的尼姑带着我去了我当晚要住的客房,我的房间在二楼从楼梯数过去的第三间,风格简单清雅,家具大都是木质的,房间的灯没有灯罩,是那种老式灯泡,散发的黄光略微昏暗,不过也是一种特色吧,一旁的木桌上还有两个紫砂壶茶具,洗漱的话热水器还是有的,据说洗漱用的都是干净的井水,整个客房没有半点奢华的感觉,却让人觉得干净,安心,躺在床上杂乱的心绪也渐渐被困意淹没。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房间内有些阴冷,醒了过来,但是窗口和房门都是紧闭的,想着院内可能有点潮湿的缘故,只是裹了裹杯子,便继续睡去,刚闭上眼没一会儿,我清楚感觉到有个东西触碰到了我的鼻尖有些痒,我以为是蚊虫啥的,想伸手去挠,但发现自己此刻动不了。眼睛渐渐的睁开也的那么艰难,靠着房间里微微的光,我看清了那是一个黑影,在我面前正上方,吊在房梁上,那个触碰到我鼻尖的东西也随着时间的过去往下慢慢压了一分,搭在了我的鼻子上,我才感觉到,那是头发,女人的头发。我一下完全清醒了过来,感觉那个头发还在缓缓朝我脸上靠近,这时我想起镇上老人们说的,就算遇上了也不要怕,人有三把火,不干净的东西也拿你没办法,那东西再恶也怕人恶。思考的一会,那个头发已经接触到了我的额头,我彻底慌了,像是最后一道防线失守,看着越来越近的黑影,恐惧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愤怒,对着那玩意儿直接吼了一句你特么的老子弄死你个狗东西,身体恢复控制的一瞬间,翻身开灯一气呵成,那应该是我这辈子开灯最快的一次吧,事实证明人在危机时刻的潜力是无限的,回头一看,房间内无比平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心慢慢平静下来,哪怕开着灯也没有继续睡觉的勇气了。蜷缩在床头玩着手机,打算就这样直到天亮。
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发现已经四点多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让我心有余悸,只能勉强着自己玩着游戏不去想,转移注意力,可是没玩一会儿,我听见耳边传来一阵阵说话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听的很清楚,是两个女人在交谈着什么,到了早上六点我发现了不对劲,发现那两个女人聊天的声音,依然持续着没有一点要减弱的趋势,听的很清楚,就像两个人在我耳边不远处交谈着,但当我想听清她们说的每一句话,和聊天内容时,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听不清,就有一种不正常的矛盾感,明明传来很清晰的声音,听得清是两个女人的声音,也听得到她们说话的情绪,像两个老友般,但就是听不见谈话的内容,放下手机用心听了很久,但还是一个字也没有听清。算了,比起这个,我还是更愿意相信她们是人,不愿意再给自己增加任何心理压力,可能两个女人在我隔壁的客房住而已吧。这样安慰着自己的同时,希望天能早些亮起,我不敢想如果我房间的灯今晚突然坏了,我今晚的后果会是怎样。
早上7点的时候,寺庙的钟声响起,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两个女人的交谈声依然在继续,我甚至开始怀疑起我了是不是我自己压力过大而产生的幻觉,直到扫地的声音出现在我门口,那交谈声才戛然而止。我松了一口气,没来的及洗漱,收拾好东西就急忙走出了房门,面对门口扫地的尼姑我也忘了双手合十颔首示意,只是想着能快点离开这里,下楼的过程中,我发现,两层楼都是房门打开,每层楼都有一个尼姑在打扫,原来除了我,昨晚没有一个人入住。一股风向我吹来,寒意充斥着我心里,..........昨晚...........那个交谈的声音真的是两个"女人"吗?那个声音的来源到底是.......房间门口........还是床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