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纵横惊破,震起弥天烟尘阻挡须佐之男视线。
视线受阻的须佐之男沉着地采取守势,双手持握天照斩,警惕地环视着四周谨防变数。
突然一道身影袭来,随即须佐之男便感雄力加身,寸步难行。
帝非天一剑破空,锋芒所向尽皆披靡。
须佐之男急忙挥刀以应,不料却是落入帝非天算计之中。
若慧剑的剑身在接触到天照斩后泛起一阵涟漪,随即一股异能借刀刃传导至须佐之男身上。异能透过神门穴直冲须佐之男灵识。
“你...想干什么?!”灵识受到突来冲击的须佐之男本能地反扑,一刀砍伤为入侵其灵识毫无防备的帝非天。
帝非天受招不退,而是用左手死死抓住天照斩防止须佐之男反抗,并最终成功侵入须佐之男灵识之中。
“看来你为救他,付出还真不少。”须佐之男在受到冲击的意识中冷笑着打量眼前人。
“六识斩却!”帝非天扬手化出六道剑气飞出,如钉子般禁锢须佐之男身形。越神之威摧残着须佐之男六识五感,最终将其封在感觉不存的黑暗之中。
“少年人,接下来的路靠你自己走了。”帝非天离开香取真一意识后将昏迷的他带离了沦为一片废墟的比武场。
而在二神离去,比武场归于沉寂后。一名身穿黄色菊纹和服,金发蓝眸的妙龄女子从废墟中走出,忧心忡忡地望着帝非天离去的方向。
常年飞雪萦绕、岁寒不凋的寒江烟雪内,君天仪独自焚香煮茶。
被其施展独门秘式“神皇照影”的冰面上回放着帝非天和须佐之男战斗时的影像,君天仪紫眸瞥视,粉面含笑。
“非天大老爷,你也有破相的一天啊。”紫砂壶中烹煮的茶烧开了,散发出清幽的香气。虽是香漫数里却不叫人觉得发腻。
“啊啦,有贵客登门呢。”正坐在桌前品茶的君天仪察觉有人造访,便放下茶杯等人进来。
“久违了,三界之主。”一声清朗寒暄,来者竟是素寒衣。
君天仪纤指一点,茶壶自行飞起满斟了一杯清茶。随即那茶杯便稳稳地飞到素寒衣手中,没有洒出一滴茶。
“多谢。”素寒衣一口饮尽茶水,顿时感觉心旷神怡。亢龙之境力量攀升之冲击所带来的痛苦也消失无踪。
“是奴家该谢你,替奴家执行了诸多本该亲自完成的任务。”
“哪里,素某也需感谢你为我延寿这么多。”
这时,君天仪从袖中取出一颗灵珠抛给素寒衣,正是有着令死者复活之效用的还命珠。
“你所需的东西,奴家已替你备好了。老实说,从崩毁的冥王殿中找到它多少花了奴家一番功夫。”君天仪自顾自地玩着手指,色气的脸上浮现与其身份相悖的媚态。
“多谢了。素某告辞。”素寒衣接过还命珠后便向后走去,迫不及待地去复活青玉篦。
“且慢。”
“阁下还有何事?”素寒衣即将迈出的脚步倏然停下,转身问道。
“你这样拼命的男人,奴家最欣赏不过了...战神、黑暗神复生,他们的首要目标,或是燧皇盏。”
“我明白了。”素寒衣步伐再动,离开寒江烟雪。
“唉...为什么这世上,好男人总是不长命呢?尘界造化之一的邪刃朝灵多半是落到小贱人手里,而燧皇盏怕是也要易主了。”君天仪叹息一声,继续饮茶看雪,好不悠闲。
素寒衣往凄雨愁云栈急急而奔,迅影恍若风雷疾逝。不肯停歇的脚步,只为早一点救得好友。
只要早救一秒,便多一秒相处的时光。在性命如残烛飘忽的现在,哪怕只多一秒也好。
终于,素寒衣回到了凄雨愁云栈。不知为何,这次回来令他感到如此激动,以至于熟悉的亭阁竟有些陌生了。
“寒衣,你回来了。”青玉篦撑着油纸伞从内中走出。恰逢天落烟雨,青玉篦赶忙快走两步为素寒衣撑伞挡下不断落下的雨点。
“阿玉,我来兑现承诺了!”素寒衣难掩激动道。
“诶?怎么了...你是说?”青玉篦反应过来后简直不敢相信。
素寒衣着手青玉篦的复活。只见他将封在湖底的青玉篦肉身取出,那封在湖底数载的娇躯安静地沉睡着,五官栩栩如生,肌肤吹弹可破。
“阿玉,站到这里。”素寒衣示意青玉篦站到法阵之中,随后朝空中祭起还命珠,口中念诵着引灵咒文。
雪舞、天罚双剑为引,气震九霄幽冥。阴极殒铁将还命珠中蕴含的逆转生死之能激发而出。顿时灵光照耀青玉篦全身,一股温流淌入心间。
“天道齐同·无形化生!”素寒衣以还命珠牵引青玉篦魂魄和肉身贴合。本该相斥的亡魂与躯体在灵力加持下超脱阴阳殊异之隔,再造新生。
光华褪去,青玉篦缓缓睁开双眼。素寒衣悬着的心终在此刻落下。
青玉篦有些不适应地活动了一下手脚,在确认自己还阳之后激动地起身抱住素寒衣。而素寒衣也热泪盈眶,伸出双手搂住青玉篦的腰肢。
大丈夫,言必信。昔日所许下的承诺,终在今朝得以兑现。凄雨愁云栈上空雨歇云开,残阳普照。
“这一刻,你已等了千余日了。”
“多谢你,寒衣。”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朋友之间,本就该互相扶持。”素寒衣抚摸着青玉篦的头发。
“寒衣你,能留下来了吧?”青玉篦抬头凝视着素寒衣问道。
“抱歉,我还有要事需办。你先回家和父母团圆吧,待吾靖平一切,再和你彼时聚首。”素寒衣从青玉篦怀抱中挣脱,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和她对视着郑重道。
“这...好吧,可你必须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平安回来。凄雨愁云栈也好,故乡也罢,你想在哪里我都陪你。”青玉篦虽说有些纠结难过,但她也明白素寒衣的苦衷。因此并未做过多挽留,只是在心中为他祈祷。
“放心吧。我会回来。”说罢,素寒衣便离开凄雨愁云栈前往调查燧皇盏。
青玉篦目送着素寒衣离开。
“咳......”离开凄雨愁云栈不久之后,素寒衣咳出一口鲜血。
他看着掌心那抹殷红,感慨道:“我恐怕时日无多,所幸阿玉之事已了。再来,便该全力阻止魔神之祸了。在素某殒命之前,一定要为尘世...还有阿玉靖平世间这曲折之路。”
惜哉,本应流连名山,翱翔三界的游仙,因何奔波于这崎岖世路?只因身后人,足下物,皆赖翼护。不眷梦里桃源,沉浮血海浊浪。拂去凄雨愁云,逐得不坠之日。身归去,雪止月开!
东瀛,唐伟等人正照料着香取真一。
体力逐渐恢复的香取真一自昏迷中醒来,看着眼前的友人们。
“真一,你醒了。”意逍遥将想要起身的香取真一扶起道。
“我没事...香取武既死,姐姐也应回来了吧?”
果然,香取真一最挂念的仍是他的姐姐。
“你姐姐正在本家等着,你休息好后再去找她也不迟。你们姐弟重逢,我们这些外人就不打扰了。事情办完后,扶桑岳温泉一会。”君念慧走来拍了拍香取真一的肩膀,然后便和唐伟等人一同离开。
香取真一按捺不住,将被子踢开更换好衣物飞速前往香取家。
在世界的另一端,富丽堂皇的西欧教廷本部内,欧塞拜亚正为贝尔莎调息。
“老女人,你这运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用塔罗占卜数次,都显示你将为厄运缠身。”欧塞拜亚嘟嘴道。
“或许是强催天地主宰元气的后遗症吧,这都不重要了。”只穿着蓬松睡衣的贝尔莎苦笑一声。
“话说回来,那天地主宰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修炼黑暗魔法也就罢了,居然还和这么可怕的存在沾边?”欧塞拜亚给贝尔莎捶了捶她酸痛的肩膀。
“那家伙...我该说是奇缘,还是厄运呢?”贝尔莎挑眉一笑,回忆着曾经的过往。
那与宰制天地之存在的相遇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