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慧凝注视着从远处缓缓走来的人,看着他的身影由远及近。
“辰初?”皇慧凝看着眼前的白发少年,感到熟悉又有些陌生。
眼前人丰神俊朗,白发如雪。相较之前,少了几分少年意气,添了一分沉稳。但眸中的那份清澈明亮却是未有变化。
“是我。”西陵辰初平静地答道。
“你的头发怎会变白。”皇慧凝疑惑地问道。
“天意如此。慧凝小姐,可愿再去一次月老庙?”西陵辰初朝着皇慧凝一笑道。
“可以的说。”
二人一同前往月老庙。
今日的月老庙,相比之前来说清闲了不少。也许是前来祈愿的有情人都能彼此相守,所以不必隔三差五地跑来求月老办事。
皇慧凝虔诚地点燃三炷香,插进月老神像前的香炉之中,然后便默默祈祷着。
西陵辰初取出一支笛子吹奏着,悠扬哀婉的笛声回荡庙宇之中,亦化入缕缕清风,随风远逝到他乡。
“辰初吹笛子很好听呢。”皇慧凝说道。
“我也只是偶尔吹一下。”西陵辰初有些尴尬地将笛子收了起来。
“但辰初的笛声中好像藏着一种哀伤的感觉。”
“这...我只是想起了父母和族长。”
早逝的父母甚至在他心中连一个清晰的印象都没有。
自小到大,西陵辰初身边的亲人除了姐姐西陵礿,便是对他寄以厚望的族长。
是姐姐和族长的关切与期望,支持他一路走来。
更是他们的舍身相护,才有今日站在这里的西陵辰初。
“慧凝小姐,我们去求个签吧。这里的灵签一向很准。”
说罢,两人便从月老殿中走出,来到庙中求签之处。
西陵辰初和皇慧凝各自抽了个签。
皇慧凝期待地打开写着签文的纸条,结果却是大失所望。
“凶。相思成空。”皇慧凝不解地念着签文。
“大凶。满城兵灾。”西陵辰初所抽中的签文更是不吉利。
“罢了,想不到神仙也喜欢说谜语。辰初,不如让我拿走那个大凶的签,让我替你分担一些。”说罢,皇慧凝便伸手去拿那个大凶的签。
“这种东西又不是拿走就能改变的,任他自然发展吧。对了,月老庙中的红豆饼很好吃的,我们去买些吧。”
二人便一同去买红豆饼不表。
暗无天日的冥界之内,西陵禘在鬼差的接引之下横渡黄泉,准备踏上冥王殿。
污浊的黄泉中浸泡着无数枯骨和惨嚎着的亡灵。散发着腐臭味的瘴气和阴气混合着,聚集在黄泉上空形成一片浓雾,让人难以忍受。
“恨啊~!”
“还我命来~!”
“呐呐呐呐呐~”
那片浓雾里飘着许多肢体残缺的鬼,在那里自顾自地吐着心中的怨气。
引渡的鬼船夫披着有些腐烂的蓑衣,陈旧的黄色斗笠遮住他的脸。
“到了。”鬼船夫只能发出低吼似的声音,想要听清他说的话十分困难。
西陵禘从衣服里拿出元宝递给他,船夫便让他下了船。
“呵呵......”鬼船夫调整了一下斗笠,那张只剩下半张且没有皮肤,肌肉裸露在外还滴着血水的脸暴露在暗淡的光线中。
想要到冥王殿,还要穿过一片枉死城。
破败萧索的街道上可谓寸草不生,只有些枯干的植物残骸。
再观街上游荡的鬼魅更是骇人,不是断了手就是少了头。
几个衣衫褴褛的鬼正在冥府施舍的香前拼命地嗅着,都试图多吸一点香好解除他们的饥寒。
远处却有个身穿紫衣的无头鬼,站在街边叹息着。
“吾做了一辈子教书育人的师者,到头来竟被自己教育多年的学生砍下了脑袋。你说,吾惨吗?”无头鬼注意到走来的西陵禘,便拦住他诉苦道。
“呃...你惨,莫要挡道。”
“不对,你是奸人!吾看人绝不会错。你是奸人!”
“你他马脑袋都没了还在这看个锤子,给老子爬!”一个庞大腰圆的鬼差走过来推搡着那人,西陵禘定睛一看,竟然是生前在西陵市作恶多端的大恶霸孙晓川。
这种人都能在冥府当差,冥王究竟是昏庸到何种地步了。
不过西陵禘也没有多想,趁机溜走了。
这时有几个阴兵押着一大车香走到街心,一边驱赶着来哄抢的鬼魅们一边说道:“这都是风月公子赏给你们的!别抢别抢,人人都有份!”
西陵禘出了枉死城,雄伟壮观的冥王殿已经出现在视线之内了。
整座冥王殿修建在陡峭的山峰上,寻常人连登上去都很费力。而盘绕在冥王殿高塔上空的几只猛禽鬼鸟,更是令人望而却步。
不过西陵禘毕竟也是大乘期的修真者,登上去对他来说算不上是什么难事。只见西陵禘脚底腾云,直接飞了上去。
“来者何人?”守卫在殿门前的两名鬼兵大喝道。
“烦请通报冥王,就说武神神宫大神官西陵禘求见。”
两名鬼兵一下子神色大惊,他们倒不是被西陵禘的实力吓到。毕竟守卫冥界这么多年,修为比他高到不知道哪里去的人他们也见过。
武神神宫,可是关系着武神帝非天。两名鬼兵不敢怠慢,急忙禀报。
不久后,那名前去禀报的鬼兵便返了回来,示意西陵禘进入。
厚重的漆黑大门缓缓开启,一眼望去是一条过道,内中的冥王殿更是深邃得让人无法看破。
西陵禘走过那条过道,正式跨进了冥王殿内。
大殿十分宽敞,从门口到王座足有几十米的距离。
站在殿门两侧的阴间文武百官直勾勾地盯着这位阳间来客。
“老夫西陵禘,拜见冥王大人。”西陵禘走到冥王王座前,行跪拜之力,显得毕恭毕敬。毕竟面前之人,是他根本不敢稍有怠慢的冥界之主。
“起来吧。哀家准你面视。”娇气而稚嫩的声线响起,虽是悦耳但却满是不以为意。
西陵禘抬头望去,这才发现坐在王座之上的冥王,竟不过是一个及笄之年的少女。少女身着一袭墨绿色的襦裙,满头黑发间还挑染着一撮墨绿色头发。五官柔美俏丽,身材有些贫瘠,没有起伏的曲线。皮肤惨白到几乎看不出血色。幽邃的黑眸不屑地睥睨着下面的西陵禘。
“找上哀家,汝有何所求?”冥王自顾自地玩弄着纤细的手指。
“请冥王,赐予老夫一些力量。”西陵禘惶恐道。
怎料冥王却是没有正面回答,挥手慵懒地说道:“乐师,速给哀家奏乐。”
下面闪出一个全身被黑袍覆盖的鬼魅,示意下人抬上“乐器”。
西陵禘发现,那乐器竟然就是一个被绑在板车上的女子。
乐师拿来一把锯子,开始慢悠悠地锯那女子的腿。
女子发出尖锐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内。
西陵禘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然而冥王却是一脸陶醉,抬起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着,像是在抚摸什么一样。显然是沉浸其中。
锯了能有十来分钟后,女子终于断了气。冥王便示意下人抬出去处理掉。
“愉悦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众卿家,汝等可愿永远陪着哀家?”冥王的语调中充满了惋惜。
“吾等誓死追随!”
喊出这句话的文武百官,有的显得狂热,有的则显得麻木,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骇人的一幕。
“啊,哀家差点忘了。台下之人,你想要力量,愿意给哀家怎样的酬劳呢?”
“这个嘛,就由冥王大人自己开。”
“哀家给汝两个选择。第一,帮哀家杀掉道皇·御尘寰。”
“这......”西陵禘闻言也是一惊,道皇御尘寰作为道门之主,传说曾亲自斩杀进犯中原的东瀛妖神,能为岂是他可比拟?
“杀不掉他也没关系,第二个选择是,将西陵晴献祭给哀家。”冥王漫不经心地说着,始终没有正眼看他。
“这个老夫可以同意。但西陵晴之动向,老夫并不清楚。”
“无妨,只要汝同意,哀家自会取得。”
“好,老夫同意。”
冥王的脸上挂起一道带着刺骨寒意的冷笑,示意旁边的小鬼凑了过来。
“呐,带这个阳痿的老男人去找邪君吧。”
说罢,冥王竟是当众暴露出那只小巧白嫩,带着暗香的玉足,让小鬼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