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殇的嘴角挂着阴鸷的表情,气焰冷的可怕。
“尊主,蛟珠丹……”
挥了挥手,制止了。
“不必了,给他们吧!”那是靠她争取的,理所应当的。
“可是……”
“住口,不必再说!我们走!”
白灵儿我们还会再见的,再见面本尊可不会这么大方留给你四极药圣。要拿到药圣,你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本尊一片诚意呢?
等她醒来时自己睡在不凡仙翁的阁楼里,里面有一座巨大的炼丹炉,瓶瓶罐罐摆满了陈列架。曦木坐在床边第一时间等待着白灵儿的苏醒。
“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脑子有点疼。”
“不凡仙翁的药果然不是凡品,还好有它。”
浑身的伤痛竟然全部都好了,白灵儿迫不及待下了床,走出阁楼去看那片安静的海。曦木跟在他的身后,沉浮的海风吹在脸上,恋恋不舍的样子。
“曦木,你知道我为什么没问不凡仙翁为什么不在么?”
“为什么?”这正是他好奇的地方,与许多问题,不能问只能等。
“因为,蛟珠丹就是不凡仙翁的心!现在想在想起来仙翁说的没错,几万年守护着双生体的另一个自己的的确是一种煎熬。也许,他真的解脱了!”自己何时才能解脱呢?白灵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
“不过,有些事,我也不明白,真的不明白!”那些事是哪些事?她不想深究,太累了。曦木走上前,现在已经是傍晚,夕阳照在海水的上方,一片猩红天海相接。白灵儿取出蛟珠丹对着夕阳细细的观详,捧在手心正是一颗心,有谁知道?
“灵儿,你打开了那个锦囊么?”
锦囊?白灵儿迟疑了一秒,目光十分的复杂,并且点了点头。
“那我们便去北方极乐吧,尽早取得了药灵,沧云阁的事情可耽搁不得。”
听了刚才的话曦木才稍稍放下心来。他真的相信,那个锦囊上写着至关生死的东西,才帮他们逃过了一劫。也许,不凡仙翁真的太孤单了,才想早早解脱的吧!至少,他那么想着……
“你还是休息一下吧,不然身子会累垮的!”
“我不要紧,我们还是早点赶路吧!”
白灵儿也不再劝解,成全了曦木的执着。
北方紧挨着昆仑山,中间飘雪,不过也不乏适应北方极地的人群居住着。赶了整整一夜的时间,达到北方极乐的时候已经夜幕,坐落于昆仑山的山下的琳琅城正飘着细碎的小雪,积压着积雪的银杉古柏连接成片。
长达两天滴水未进,不像曦木已经修得辟谷之术,白灵儿的身体已经发出警号,尤其是一张小脸惨白无比。
“灵儿,我们先找一间客栈住下吧!明天再去寻找黄鸟!(黄鸟头顶的翎羽就是黄雀翎)”
“也好!”
琳琅城格外寂静,曦木和白灵儿并肩走在路上,呼呼的北风卷起雪花窜进脖子和手腕里,冰凉冰凉。白灵儿缩着脖子哈了一口热气搓搓手。曦木担忧的看了一眼,前方挂着酒肆的旌旗,灯火从窗户里面打出来。
“咱们就在前面那间客栈落脚吧!”
“好!”
招牌上写着“天下”,字迹都不清楚了。推开门小二就杵在柜台应和着,上下打量着来人。向掌柜要了两间上房,还特意点了一些热菜和热水,白灵儿真的冻坏了。胜在南方的狐狸水土不服。
“不好意思,我们的天下客栈有客观包场了,姑娘还是去别家吧!”掌柜说。
“什么嘛?根本就没有人好不好?”
白灵儿猛拍了一下桌子,声调抬高许多。
“算了,我们还是去别家吧!”
有生意不做算什么?白灵儿翻了个白眼。忽然,小二附在掌柜的耳畔说了几句,掌柜的从柜台前走出来,拦截住两个人的去路,一脸媚态。
“敢问客观可是从月河城而来?”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不该问的不要问!”白灵儿警戒心起。
掌柜笑的更欢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解释道:
“那,大概不会错了。”
“什么不会错,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四极药灵的事情非沧云阁的人事不知道,远隔千里的琳琅城怎么会有人知道。曦木则抬眸望着楼上,眼底涌起了暗波,紧抿着唇畔。世间,如果有人能这么快就动手只能有一个人——魔尊。
“是这样的姑娘!今个大早已经有人为你们预付了房租,所以客栈里面的房间都是为客观准备的——随意。”
“有人为我们预付房租?YD,我也有人品爆发的时候?”白灵儿惊呼,这个理由太牵强了,不过也确实是一个合理的理由。
“既然,有人招待我们,就住下吧!”如果去其他的地方,大概也是一样的。
“也好。”
掌柜见他们不再拒绝,赶忙把热乎乎的小酒和饭菜端上来,酒足饭饱后,便上楼去,因为小白说烧的热水马上就好。这里的房子不像南方那么有情调,但是很干净。衣架还挂着几件干净的衣衫,白色的曳地褶裙,外面是一件围着雪白色狐狸围脖的丝绸短袄。
小二推开了,手中还提着两个大木桶,笑呵呵的忙喝着手中的活,看到白灵儿的神态,叨了一句嘴。
“我们这琳琅城是最讨厌狐狸的!狐狸修炼成狐狸精每一个没东西。不过,雪白色的狐狸皮毛还是不好打的,几千只狐狸也难打出一只雪白色的。这件衣裳也算得上极品了!真是为姑娘量身定做的。”小二挠挠脑袋憨直的笑着。
白灵儿柳眉一挑,反驳道:
“狐狸怎么了?狐狸精又怎么了?招谁惹谁了,他们也是有感情的好不好?你们懂什么,你们考虑过狐狸的情感么!他们根本就不是你们说的那么坏!”
小二吓坏了,马屁拍在马腿上。
“可是,它们本来就坏啊!他们都是那么说的!”
“他们胡说的!他们全家都是胡说的!他们全家的全家都是胡说的!”
这小姑娘的小嘴真辣,小二瘪瘪一笑,弓着身退出房间。莫道,最后还吐了一句:真怪!真怪!
凭什么都那么说狐狸精?白灵儿气鼓鼓的,越想越气。
洗澡水的温度刚刚好,桌子上特意放了一篮子玫瑰花瓣,白灵儿退了衣衫坐在木桶中,闭目思神。热气腾腾的水汽,将浑身每个细胞都疏散开来。
但是,她没有睡着,而是在想许许多多的事情。从头至尾彻头彻尾的想,其中最为铭记的仍是那个人——君离殇。她捧起一把水浇在自己的头上,热水烫红了小脸,成为绯红色的。
君离殇,你为什要这么折磨我,千辛万苦让我爱上你,然后再伤害我,为什么?为什么?
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一个随便玩弄的宠物?纵然是背尽骂名的狐狸精,可我也是有心的!你可曾记——我还有心,我会痛,真的会痛!
白灵儿憋了一口气慢慢潜入水中,睁着眼睛看着不清楚的自己。然后,咸咸的泪水就可以融合在水中,什么都没有发生。
客栈的大堂上,一曲琴音妙然想起来,宛转的曲调就像高山流水般,美妙悦耳。这世间能弹出这样美妙的曲子的人,只怕没有第二个人。白灵儿听到第一个音符便再也按耐不住,从木桶中跳出来,披着一个巨大的白色被子就往外跑出去,赤着脚踝。
“斯琴!斯琴!斯——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白灵儿站在二楼的围栏上,可是客栈的大堂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掌柜还在柜台盘算着账本,一副认真的样子。白灵儿不免有些失望,可是,她明明听到了斯琴的琴声。
“斯琴,我知道你在这,我看到你了,你出来!不要再玩了,你出来好不好?”声音微微沙哑,眼睛发红。
闻声,曦木赶忙从客房里跑出来。白灵儿披着被子扶着围栏,往下眺望着。
“灵儿,他已经死了。”
“不,我真的听到了,我没有骗你!我没有的!我要去找他!”
“我在这儿,没看到任何人呀!姑娘还是……”掌柜放下账本说道。
不会有错的,绝对有斯琴的琴声。白灵儿发狂般的跑下楼,打开门子就跑出去。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街道上零零散散有一串串来往的脚印。
“斯琴,你出来吧!我求你出来吧,灵儿很想见你。你还好好的活着,为什么却你不在我身边?只是,只是见一面也好,真的,你出来吧……”
四周静的发忪,白灵儿泪眼濛濛望着白茫茫的四周,呼出的白气马上就凝结成了冰霜落在地上。
“斯琴,你出来好么?我给你跪下了,哪怕只看一眼,就一眼……”
膝盖隔着薄被冰冷刺骨,雪白的脚踝已经冻得发红,雪地中的她抽噎着。背后“咯吱咯吱”的脚步声,白灵儿企盼的转过头,口中念着两个字。
曦木面色发白,慢慢蹲下身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滴,嘴角凝结出一丝温暖的笑。
“灵儿,他没有在,他已经死了!你不是答应过他们要开心的活下去,干嘛还要哭流泪呢!”
白灵儿压抑不住,扑在曦木的怀中哭的更厉害了,颤栗的身体簌簌的发抖。
曦木拉起落下半截的薄被,将她搂在怀中。然后,抱起来走回了客栈。客栈的掌柜撑着伞正往这边走过来。没看其他人径直往楼上走,将她放在床上,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道出一些油状物擦在冻红的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