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的,白灵儿点了点头。
“我想把他们葬了,行么?”
“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只有主动放弃痛苦,才能尝到未来的滋味。曦木知道:现在的她活的太累了,不管是情债还是责任都不可能一次偿还。有些人,有些事你以为你保护了它,其实,反而是他们再保护你。人活着永远不可能是一个人……
外面的大雨持续的下着,白灵儿在花府的别院挖了两个大坑,指甲衣裳全部都是泥巴。
“灵儿,葬了吧!”
小心翼翼将古琴放进坑中,另一个放进去了折扇。在她的心中,那就是一直没有走远的斯琴和花袭央。粘稠的泥土一点一点浸在上面,不多时便看不出什么了。白灵儿忍着一直没有哭,至少,不想在他们的面前哭,好让他们安心的走远……
“斯琴、花袭央,灵儿会好好的活下去,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我们一起加油!FIGHTTING!”
白灵儿努力扬了扬嘴角,苦笑挂在眉梢,眼角却流下眼泪。笑着哭,最痛!
安葬罢了,出了花府,白灵儿再也坚持不下去,站在原地却没有回头望。
“想哭,就哭出来吧!憋在心中不好受。”
“我没哭,我才不会哭,才不会……”可是,分明有泪水已经从眼角流了出来。
曦木站在面前,道:
“哭吧,现在你可以不逞强的!他们都看不到的。”
他的胸膛很结实很温暖,就像一扇壁垒牢牢的保护着。消失许久的安全感,竟然如此的陌生。
“哭不是不坚强,哭了看到了自己的不足,才能变得更强!”
白灵儿埋着头,一直没有抬起来。曦木只觉得胸口湿湿热热的,那!大抵就是叫做泪水的物质……
“我根本就没有哭,我是打不死的白灵儿,奥特曼豪华版的,我……没哭……没哭……”曦木微微一笑,想要将她搂在怀中,但是,抬起的手还是放了下。
直到很久之后,曦木才知道:这一瞬间的错过,便是错过了。白灵儿心中的那个人被雨浇湿了,没有他却没有勇气将自己的影子种在她的心里。
天空放晴了,温暖的阳光笼罩着大抵,白灵儿也哭的累了,娇小的身躯被暖暖的阳光包围了。
她转过身,望着天,道:
“这辈子,有你们——够了!从今天起,我不要再躲在你们的身后,我要变强,我要证明给你们看!白灵儿是不需要保护的!所有的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
曦木无言的点了点头,比起这般信誓旦旦的成长宣言,他更喜欢如往常一样。她开心的活着、笑着,这样子他就有理所应当的资格为她遮风挡雨,一辈子走下去。
天放晴后,街上有人开始走动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仙魔大战尘世之人并没有发觉。有时候,无知透明也是一种福气。此时此刻,白灵儿羡慕着那种简单的生活,还有那简单的小幸福。
正准备出发的时候,曦木拿出一个绢画着仕女图的玉瓶,倒出几颗花香的小药丸给白灵儿服用。他说,在去往东方极乐之前一定要保存自己的实力,爱惜自己……
痛哭一场后,白灵儿明白了一个道理。
21世纪有一首歌这么唱过:
比想象中更痛你真的没回头
我命令眼泪不许失控
回忆不跟你走都挤在我心中
我就有责任让它值得被珍重
谢谢你曾让我难过
谢谢我没有想太多
当爱情左盼右顾的时候
我眼泪都笑了谁还想哭呢
再勇敢的站着找回光和热
面对你的时候我不会舍不得
因为你已是过客因为路有些曲折
是美的
你眼泪都笑了谁还会哭呢
来不及完美的就唱首骊歌
想起你的时候我不是卑微的
反而我没有遗憾因为我已爱过你
深深的……
一直往东飞行,达到东方极乐的时候,白灵儿情绪稳定许多,伤痛也好了许多,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曦木知道,她变得冷酷了、自闭了。
大约到了将近午夜,他们终于看到了海。夜色中的大海波光粼粼,皎洁的月光被波纹一个个敲碎,像锦鲤的鱼鳞。海的声音,海的咸味都让白灵儿有一种压抑的悸动,曾经某时某刻,和某个人来过……
曦木指着远方,那片沉溺在黑夜中的海域,道:
“还要往东去一百里,扶桑岛就到了。”
“出发吧!”
眼中露出担忧之色。道:
“你的身体……”白灵儿摇摇头,指了指对方,旋即握成了拳头。她在说:你都没有倒下,我怎么会退缩。
愈靠近扶桑岛,海的涛声越震耳欲聋,就好像一只猛兽咆哮着,飞起十几丈的巨浪。白灵儿不难理解,四极之行,只怕不那么简单。
一夜飞行,东方渐白,沉浮的风浮在脸上,潮潮的、冰冰的。曦木忽然停住了身形,白灵儿侧过脸,问发生了什么事。
曦木俊逸的容颜,被朝阳镀上了金色的光辉,无殇的让人别不开眼,极致脱尘的气质,不染凡尘的眼神,不知不觉就让人着迷起来。
“这前方就是扶桑海了,镇守东方极乐的不凡仙翁设置了巨海波,要真正进入扶桑岛,需要破阵才可!”
其实之前就又想到四极之行的困难,白灵儿没有多意外,与此同时也好锻炼一下自己。
曦木二话不说已经祭出了寒漓剑,剑体通透闪着水蓝色的光晕,简直就是与他量身订造的一般。白灵儿并没有趁手的兵刃,唯一一把锈迹斑斑的佩剑也不知遗失在哪里了。
曦木眼中略显担忧之色,但是,白灵儿闭上了眼,集中意念,浑身开始发热一股从骨髓里白光,光辉并没有全部的退却,展现在眼前的已然是狐态的白灵儿,长长的尾巴,犀利的兽牙还有利爪。
“你不必担心我,我行!”
“恩……”
曦木站在剑上,集中意念,手中的寒漓剑慢慢升空,他脚踏健步,剑梢的寒光舞动着朝阳的金光,淋淋尽致。
“哄!”炸裂声此起彼消,连亘不断,不得不让人惊叹结界巨大。
与之同时,不受拘束的滔滔海水奔腾冲来,幻化成为各种形状,朝着两个人的面门扑来。曦木催动着御剑,直飞冲天。脚下的四条水龙张着血盆。寒漓剑硁硁震动的几下,剑梢指着天空“唰唰唰”三包水蓝色的光彩,将一朵游云盘旋在灵气之下。
曦木祭出阵法,浑身的光晕笼罩。寒漓剑的灵气汇聚成为一柄足以破天的巨剑,流光溢彩的剑光自己纷飞。
“嘭”一剑落下,咆哮的海面断开,直直切入了海底。
“咻!”一道七彩的光桥从那头飞过来,连接两端。白灵儿微微诧异,自己还没打已经结束了?收回了剑落在桥上,转过身望着她。他不会说很长的话,想说的言语都在动作也眼睛中表达出来。
白灵儿快速跟了上去,走在彩虹桥上,渡过这海。彩虹桥也随着他们的脚步,一点一点的消失,结界重新凝结。尽头,是一座被烟雾笼罩着的岛,分为四座,连城一个环状。由铁索桥相互贯穿。彩虹桥那头一个穿着灰色宽大袍子的老者站在那等着,满头的银发显得凌乱,胡须眉毛也到了腰际,威风凌凌,仙风道骨。这就是镇守东方极乐千万年的不凡仙翁。
从老远不凡仙翁一直盯着白灵儿瞧,眼光十分的不明了。
“你是谁?”两个人还没开口,不凡仙翁抢先发难,对象正是白灵儿。
“我是谁不要紧,我们是来采集蛟珠丹的。”
不聊,不凡仙翁忽然握住白灵儿的手腕,臂力很大,掌心的皮肤很粗糙。白灵儿被仙翁突入袭来的动作错愕了,试图抽出自己的手,无果。
“仙翁,我们是沧云阁的人,如今沧云阁受难,我们必须要拿到四极圣物才可。”
不凡仙翁的眸子里一股冷光,倏地放手手腕,雪白的手腕留下粉红色的印记。
“你也是沧云阁之人?”语气含着几分不屑,更准确是猜忌。
“我师父是新月师父,她爱我……”
也不知为何,白灵儿要那么说。的确,新月是爱她的。因为她是那个人遗留给她唯一的东西:爱情、思念、羁绊等等。不凡仙翁点点头,眼光也柔和起来。
“跟我来吧!”
跟着他一直往前走是一座简陋的阁楼,历经风雨的打磨阁楼显得有些陈腐,倒是一旁的树木葱葱郁郁的。
“你们在这等我!”
仙翁推开门,屋子里很黑,在外面能闻到丹药的香味。不多时仙翁从里面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个锦囊,锦囊上绣着蝙蝠的花纹还有几枝牡丹花,十分的别致。
“古有四极,东西南北,各自一方,老夫在此镇守足有一万多年,可惜从没有能顺利取得了蛟珠丹,如若你们真能取得了,老夫也解脱了……”仙翁的眸子里露出期盼之色,很难相信着是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仙翁。
白灵儿挠挠头,道:
“生死一条命,总该做点什么不是么?不是怎么知道呢!”
仙翁点点头,只道:
“女娃,希望你能坚持你的选择。这个锦囊给你,莫不到生死无奈之际不能打开!切记,切记!”
仙翁的话里透着玄机,似乎看透了什么,尤其是一进一出之后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白灵儿握在手中,锦囊很软,心里却愈发的没底了,道:
“我说,刚才的那位是不是穿越去了,你是替补演员吧?”
仙翁错愕,旋即大笑了起来。有时候,他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也许正如这女娃娃所说的,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自己。曦木抿着唇,黑色的瞳孔反射着朝阳,就像一盏琉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