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气回肠的誓言震慑着所有人,白灵儿不是一个弱者。只是不想变强成为这个世界的棋子。当一个个的人倒下,躺在血泊中,她才明白:想要活着,就要活在这个世界,成为这个世界的棋子!
君离殇转过身,最后的余光滑过白灵儿的脸庞上,微微的心疼和不忍。可是,她心中终究没有他……
“沧云阁,其实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归丰再也按耐不住,连同归一一同入空,这个颜面定是要找回来的,传出其如何做仙道之首。
君离殇没有做任何反击,圣后的銮轿还停在那。他自己也意识到一些失误:这次出击没有做全面的计划,太过唐突和意气用事。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母后赶来,一定留了后手……
大举的沧云阁门人一同升空,场面出奇的壮烈,如万马奔腾。白灵儿和曦木的身影湮灭在滔滔人群中。
圣后美眸一瞥,悠悠然坐在轿子,念出:“玄祯!”。
“嚯!”
金色的轿子后窜出一个穿着金丝纹路黑袍的男子,偌大的袍子很像西方的巫师,包裹着挺拔的身躯,没人能看清他的容貌是怎样的。身形如同鬼魅,肉眼寻不到踪迹,偌大的斗篷横扫千军,天空闪着银色的光粉,众沧云阁门众还未近得她身便纷纷的落下去,场面更加的壮观。
归元面色更加寒栗,大吼:
“有毒!”
曦木离师尊不远,当即幻化一道结界躲避。但是,其他的门众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个个口吐白沫,脸色发青,浑身无力,已然中毒。
所有人就这么验证看着魔界之人大摇大摆的逃离,谁也没办法。这下子沧云阁连自保的能力都没了,九成以上的门众已经中毒,再加上受伤或惨死的,完好如初的不过百人。泱泱万年的正道之首沧云阁一夕破败……
归元长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也许,这真的是命……
曦木扶着白灵儿走过去,师尊沧桑的脸上褶皱遍布,就像拿刀子滑出来的一样。
“师父,这如何是好?”
魔君折返沧云阁面临就是灭门之灾,君离殇并没有说大话。
归元睥睨着旁边的白灵儿,浑身是血,但是没什么大碍,心中总算有一点点欣慰。
“这人从未听闻过,但是,这是中毒一定不会错……”
“需要怎么解毒?”一声不吭的白灵儿问到。
对于沧云阁,她亏欠的太多了,太多了……
归元望着广场上的狼藉一片,沉默片刻,道:
“如果这世间唯一有可能解毒的,也只有天柱峰的盘龙鼎了……”
曦木眉峰一挑,问道:
“重新猝练解药?”
“对!”归元皱着眉,天上的大雨瓢泼往下落,远处的山峦弥漫在厚厚的雾气中,看不清楚。接着道:
“如果没有解药,这天下,单凭老夫只怕就要颠覆了。只有采拮到分布在四方极乐的药灵,在天柱峰盘龙鼎内猝练出能解万毒的解药,方才能使沧云阁免于一难。”
药灵是产自东西南北四极的圣物,乃是四方的只灵。东极扶桑岛上的蛟珠丹、北极的黄雀翎,西极的黄金大蟾蜍之血,南极的血煞喇的血骨。比起去魔界换取解药,这个方法更可行一些。曦木点点头,白灵儿虽然听不懂,但是,听的很认真。
现在沧云阁最具实力也只有归元了,归丰、归真、归一也中了毒,不过凭借身后的内息只能勉强压制住短期内不被扩散。然而,具备行动能力的只有百十号人,白灵儿和曦木是里面最具有实力的。寻找四极圣物只有靠他们两个人才是最合适的。
“所以,这四极圣物你们必须拿到!要尽快!”归丰说道,从没有见过他如此的严肃。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掌门,要这个叛变的孽徒,只怕我们死的更快!”
归丰扭着发福的身子走来,脸色发黑,谈吐的气势不如从前。后面跟着归真和归一,目光都含有鄙夷和质疑。这也难怪,白灵儿的所作所为的确使他们不耻。
“我会拿到,一定会拿到!那是,不是为了你!因为,我欠所有人,却不亏欠你!”白灵儿回答道,与之前的样子截然不同。
“曦木,我们现在出发吧!”
不等回答,白灵儿已经御剑飞走,销声匿迹。曦木朝天望了一眼,窜行在雨幕中的轿影让他一阵阵的心疼。如果她还是原来的她,自己就有机会站在她的身前,遮风挡雨。如今,连这个机会都没能剩下……
叹了一口气后,曦木也紧随飞走了。
长江后浪前浪,四位“归”字辈元老也不禁感叹起来。自从幻化出狐态以后,白灵儿的灵力陡涨,大抵上隐隐超越了曦木。归元捋了捋胡子,嘴角勾出一丝饶有意味的浅笑,道:
“得此女,沧云阁不会亡!天下亦不会亡!”
“掌门你在谬论什么?她是什么东西!”三人听着一头雾水,归丰嗤鼻反驳。
“解药,她一定会拿回来!”
说罢了,便朝着大殿走去。现在,他需要筹备以防魔界的攻势。
魔界皇城内,圣后殿君离殇负手而立,圣后的表情依旧平静而妩媚。
“母后,儿臣要见他!”
“您指的是谁?”
“你自然是清楚,但是,为什么不告诉儿臣?”
君离殇眉峰一条,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圣后撑起身,窈窕的身躯多姿的移来,站在君离殇的面前,帮他整理着衣摆。
“这件事不怪本宫,如果你用心想也能理出真相来不是么?斯琴的死,本宫很难过,但是也很欣慰。因为那样的人不是本宫所需要的。比起斯琴,玄祯更适合做四方圣使。况且,今天皇儿的所作所为有失深思熟虑,不过,也能趁此让那丫头安分点,毁了我们的复仇大计,可就前功尽弃了!皇儿,你明白么?”
君离殇沉默,他望着墙上。瞳孔敛着暗淡的光芒,他看到她没有一丝的感情的对待,心中十分的难受,难道待她还够好么?该死!
圣后,将脑袋贴在君离殇的胸口,默默闭上眼睛,道:
“皇儿,你不可以爱上她,永远不可以!”
“明白!”他扯了扯嘴唇,淡淡的回应。
“玄祯,出来吧!”
灰影一现,一个着着黑色纹金丝的人影出现在视野内,宽大的袍子始终垂着头,浑身散发着冷气,窒息不已。君离殇悲伤瞥了他一眼,于是便将目光移开,依旧是霸气冷酷的模样。
“儿臣还有事,母后安息吧!”
“玄祯,以后你就是尊主的人,听明白了么!”黑袍人抱拳
于是,玄祯变成了魔尊君离殇人,不再隶属于任何分支。
飞出了沧云阁,天空的雨仍然下着,没有一丝减弱的迹象。白灵儿的小腹格外的疼,仿佛置身冰窖一样。曦木马上跟了上来,侧过脸庞看着白灵儿梨花带雨的小脸。
“走之前,我想去见两个人,好么?”
曦木错愕,旋即点点头。
安静的月河城笼罩在重重的乌云下,安静的就像一颗石头一样。长着青苔的小拱桥,淡绿色的青石板,掩映着错落有致的民舍楼台。他们停在一家庄重的大门,抬头就可以看见花府挂着的鎏金牌匾。白灵儿咬了咬牙,走了进去。曦木跟在身后。
推开门里面十分的安静,地上的血迹快被大雨冲刷干净了,一百多具尸体竟然莫名消失。白灵儿发狂往前狂奔,朝着一间屋子。
只有一把浸湿的折扇,还有一把古琴。里面也一样,除了湿漉漉汇集的雨水,不再有其他的东西!
“花袭央!斯琴!你们在哪里?”白灵儿倾尽全力忍住哀伤,鼻头仍酸的厉害。
“灵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曦木站在她的身后,白灵儿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仍然没有。
“他们消失了,没有等我,没有等我,他们不再相信我了。我真的好没用……”颤抖的声音有些哽咽,坚忍着没有哭起来。
斯琴不知道安慰什么才好,作为一个不相关的外人最好沉默不语。
白灵儿蹲下身子,抱起地上的古琴,拾起那把折扇贴在怀中,默默的难受。斯琴看着她孤单无助的样子,只得将目光移向别处。他怕下一刻,自己也会流泪……
忽然,她说:
“曦木,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
“斯琴说,这辈子无论怎么样都要我活下去,快乐的活下去!那就是他要我偿还的代价!于是,我活着,杯具的活着。除了从心里祭奠一个人,我想不出还有其他的方法能让我心安理得的活着!”
曦木抿着唇,道:
“你应该好好活着,你是他生命的延续……”
曦木站在门口,,猛烈的风吹进来,无殇的容颜如同雨幕中的谪仙一样,按恶魔的遥远,那么的怜悯。白灵儿抱着折扇和古琴,纵然刺骨的冷风吹在身上也不觉得冷。
“你知道么?我什么都没有了,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
所谓的美好爱情?所谓眷恋的情人结都是骗人的虚妄。白灵儿看到了血淋淋的自己,孤独看着那么多东西离自己远去。”
“不!你还有很多东西,很多很多的东西!灵儿,难道你没看到,至少,至少还有我么?”
声音淡淡的,白灵儿诧异,站起身转过头去,发红的眼睛水濛濛的,重新望着他。
他一步一步的在靠进,就站在白灵儿的面前扶着她的肩膀。
“你应该好好的活着,让活着的人安心,让死去的人也安心。不管他们现在在哪,都能感受到你的一切。”
破天荒的,白灵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