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殇心中颤抖,深邃的瞳蒙上一层流转的光晕,冰冷并且动人,在他的眼神中甚少有这样的眼神。心中起起伏伏一波一波的潮水,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拿起酒罐,仰头灌下,酒香刺激着鼻息,努力让心情平复下来。
“你说啊!”墨羽呵斥。
破天荒的,君离殇没有发怒,垂下头淡淡的。嘴角冷冷的笑。
“你笑什么?”
“本尊于她如何不是诚心的,如何抛离于她。是她亲自离开这里的,不是我逼她走的!不是我!”末尾,声音陡涨。
墨羽和丁小米都清楚,君离殇在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怒火,不只是怒火还有悔恨和忌恨,但是,他不会再去做那个总是争夺的人了。第一,离开的是她。第二次,离开的也是她。第三次还是她,这样的爱情还能有几次?
丁小米侧过脸,眼睛眨了眨,道: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事情对彼此坦诚,就会化解。况且……”这么多风风雨雨都经历了,还有什么渡过不了。
人道说,风雨后才会看到彩虹,经历了痛苦,二等不到甜蜜,不是很不值得么?
酒过穿肠,君离殇迷离着眼眸,恍惚的眼神流动着似水的光彩。
“坦诚?”是一个可笑的词汇。
“我于她如何不坦诚,我爱她会告诉他,会挽留她。甚至,烟儿的事情我也坦白的说了,可是得到了什么。我没有得到她相对的坦诚?女人是一种口是心非的动物,一点也没错。”
这话中了墨羽二代雷区,他说别人可以,但是,自己的“宝贝”绝对不能被裙带进去,谁是谁要说清楚。
“此言差矣,别的女人本王不清楚,但是,本王的女人还有灵儿妹子绝对不是那种人。没看清楚的只怕是你。她为你做了什么,你当真没看到,与其说你是非不分,不如说你是个瞎子。”宝塔之内,她肯为你连性命不顾,折身返回宝塔。只怕这一点,世间能做的不足几人。白灵儿是一个至情至信的女人。
“如果你是为她说情的,你们便白费心思的。一个能从本尊身边逃走数次的女人,本尊就算天大的本事也拦不住不住她。捆得住一个人的身子,捆不住她的心。况且,她钟情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又是谁?”墨羽大吼,整个房子都在震动。
君离殇眉头也没皱一下,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丁小米也有些怒气,径直站在君离殇的面前。
“君离殇,你当真以为白灵儿对你非真心诚意。”
他侧过脸,睥睨着眼前的女人。某个角度来看,的确十分像白灵儿,不是长相而是给人的感觉。清晰脱俗,不拘一格。
他无感,唇畔扬起无所谓的嗤笑。
“她现在不是正在那个男人身边撒娇的么?”
曦木的所做所为,已经是过去时了,既然他们相爱,就放下成全。当然,成全的感觉如此心痛。丁小米更加的怒火,一把夺过手中的酒坛子。吼道:
“你说清楚,我要你说清楚。”
“已经很清楚了。”他转身走开,从心底感觉不想和这个女人动手。却找不出原因躲避和遮掩心中的疼痛。
“君离殇,你这个混蛋!彻彻底底的混蛋!”
“嚯!”站起身,高出丁小米一个头,高大的海拔形成巨大的压迫感。连退了一小步,墨羽猛然上前从身后紧紧揽住丁小米的腰肢,眼神冷冽桎梏。
两个气势非常庞大的男人对视着,空气中传动这细细的火花,令人发忪。
“君离殇!这件事不管如何,你要弄清楚一点,你爱她,她也爱你就足够了,其他的都不是重点。你明不明白?”
“本尊只明白,她心中在意的是另一个男人。”
说罢,他已经转身,欲上楼去,不想与这两个人过多的纠缠。然而,丁小米作为相同遭遇者,她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白灵儿一定不是门移情别恋,问题出现在何处,一个字——“醋”!君离殇在吃醋,吃曦木的醋。
丁小米欲往前拦住他,腰身被墨羽紧紧的抱住,不让离开半分。因为,不管是任何人靠近君离殇,他也没有权利把她周全。
靠近一个人也有两种原因,想念,或者,没有安全感。
“君离殇,有句话我还是要告诉你。不管任何事,别让自己后悔。有时候,错过了一时,便是一辈子。重逢那种戏码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计较什么不该计较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
墨羽凑在丁小米的耳边,吹了一口气,瞬间,语气便哝了下来。
“哼——”一句冷哼后没了其他的言语,君离殇已经不见。
这个不争气的男人,墨羽暗暗长叹。看来君离殇这一次被彻彻底底的刺伤了。俗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君离殇那种下定决心便八匹马追不回来的人,怎么可能随便改心意。
“怎么办?他还不会听我的?”小米问道。
会还是不会?墨羽心中没底,但是,君离殇的身上有当年自己的影子。
许久,他将她抱紧,贴着胸口紧紧的。
“如果是我,我会!只是,这一次……”
“要不要帮?”
“感情的事情往往很棘手。虽然,当媒人的感觉很好。”
“我觉得,他们还是有误会,现在先了解一下来龙去脉最要紧,看看洛儿的意思。”
“你还要帮那个疯子?”君离殇彻底伤了墨羽的心,毕竟曾经那么帮过他。
“都做了那么久,总不能半途而废。我的目标可是要当干妈的。”
月蝉适时走过来,手中提着一壶茶,表情娇柔中带着几分的倦意。墨羽的眸子盯紧了她,他可知道,这女子的厉害。表情越是温柔,杀意越是深重。
“妖王殿下。”
“呵,君离殇不会那么做吧!”嗤笑中的毒辣,溢于言表。
月蝉盈盈腰身,拿来三个茶杯,沏上了热茶,热腾腾的雾气将方才浓烈的就像驱逐,空气也变得温和许多。
“尊主,心中有苦。”
眉峰一扬,墨羽拉着丁小米坐下。但是,丁小米知道自己男人和这美艳的女人是走不到一起的,而月蝉要说的必定和君离殇白灵儿这件事有关系。
“你且直说吧,君离殇是何种人本王心中自是明白。”
月蝉点了点头,发生的口角纷争大致讲了出来。
末了,丁小米干瘪瘪的笑,笑容又夹带着几分的谅解。
“原来还是醋,魔尊的醋比百姓家的醋味道大很多。”也看得出来,他爱白灵儿不是一点两点可以。
“男人都是大醋缸!”丁小米噶了一口茶,翻了个大白眼。
“管我什么事?明明是那个疯子的问题,娘子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自认,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呵呵,傻瓜!大傻瓜!”丁小米摇着墨羽的耳朵,嘴角噙着丝丝的笑意。
墨羽心中更是忌恨,凭什么因为君离殇连累到他在娘子心中完美的地位,超可恨的。这笔账于是再次记在君离殇的账本上。
丁小米笑嘻嘻的,拉起墨羽道:
“我们去看看灵儿妹妹吧!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也好,那个疯子本王再也看不过他了。”
“噢?”反问的笑,墨羽心中没底,转过头去径直走了出去。丁小米掩着嘴呵呵的笑,这时候的墨羽还挺小孩子的,真可爱。
临行前,丁小米特地给月蝉说了谢谢,还说她很漂亮。而月蝉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杯子里半盏茶一饮而尽。
杯空,她看不到茶水间自己孤独的倒影。
“斯琴你终究不会回来了,如果你还在,是不是想这么做。”这一辈子,没有什么可做不可做的,唯一,还能记得,并且在意的只有这件事了。
王府内,白灵儿起了床。皇帝已经颁发了旨意,释放了曦木今天他会回来。白灵儿待宰门口等着,门外沙沙的脚步声,还在内堂的赶紧迎了出来。
“曦木——”
“灵儿!”
竟然不是曦木,反而是墨羽和丁小米。惊喜之余,仍有几分的惋惜。
“怎么看到我们不开心?”
“怎么会?”白灵儿让下人上了最好的茶,来招待他们。
然,丁小米决定来找她可不是来找她谈天说地的。
“灵儿,你的意思能说清楚么?真的……”
倒茶的动作僵持,茶水从被子里溢出来,流淌在桌面上。白灵儿的动作遗失了她的心,不管做什么伪装的再像,都不可能做的完美。伪装之所以成为伪装就是存在瑕疵。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真真假假又有什么意思呢?我知道我想要的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他呢?他想要的,你有没有想过。”白灵儿垂下头,本来就已经发红的眼睛布上了水光。隐忍着,即便想哭也不能把眼泪随意的流下来。丁小米握住她的手,转眸对着墨羽飞出一个眼神,让他出去。
“干嘛赶我走?”
“我们说一些女孩子之间的话,大男人就先自动屏蔽吧!”
墨羽叹了一口气,环着双臂走了出去。临行前一走三回头,十分的不舍。
让她坐下,丁小米对上她的眼睛,此时此刻一肚子的问题,一个也问不出。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