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窗口,酒醒了几分,怎么也睡不着。几位随行的使者虽有顾虑,听到殿下这么说也不好开口再说什么。
忘不了,他忘不了,舞着大刀的婀娜身姿,飒爽的气度,不凡的身手。她刀锋敬的酒,如果换一种方式,她的刀可以轻易滑过他的咽喉,那便不单单是献舞了。可以要了他的命,可可以要了他的情。
“曦瑶……曦瑶是么……有趣!我们还会再见的……”
他期待着,和曦瑶的想法截然不同。
庄园内,墨羽和丁小米已经离开,君离殇饮着酒举得喉间干涩难耐,一颗心滚滚燃烧着。为何事实这么样残酷?为何告别后会有另一种姿态?心,痛着,期待着,生不如死。
“洛儿……”
剧情回放前一盏茶的事情:
墨羽坐在石椅上,把着酒壶引下。
“想不到,你还能安心的饮酒。这酒,不错!”
君离殇抬起头,眼中没有仇恨,没有期待,如一个陌生人。他答应过一个人,在她有生之年都不会伤害这两个人,答应过的诺言怎么会誓言?纵然以后不会见面。
“何事?直说吧!”
“你这个人还是依旧没人情味,怪不得没有女人敢陪着你!也就本王那个傻妹妹了。”那个为了喜欢的人连什么都肯做的笨丫头,她贵为郡主,却做着平凡人的事情。
“有一个事实,想必应该让你知道。”墨羽环着丁小米的腰,玩弄着她的头发。
丁小米嘻嬉笑着点头附和,事实绝对劲爆。
“是关于白灵儿的哦!哦,不!是关于尹洛儿的才对!”
墨羽抱得更紧了,其实丁小米也不知道事实真相。也就是夫唱妇随。
“恩,娘子说的一点也不错。”
然而,君离殇依旧饮酒,连眉头都不曾抬一下。但是,墨羽知道,从喊出“白灵儿”三个字伊始,他的心思便被勾出来,只不过故作耍帅没有表现出来。
“昨日,本王送尹洛儿会人间,见到了一个人,也是她的父王!”
“关本尊何事?”冷冷的嗤笑。
墨羽摸了摸鼻头,鄙夷的白了一眼。无奈摇摇头,又道:
“话不要说得那么不负责任。你知道是谁么?是一个故人——曦木!”
果不其然,手中的茶盏子顿了顿。墨羽丝毫没有放过他的窘境,笑道:
“尹洛儿和白灵儿的身世,有点蹊跷,不过可能是你心中所向的也不一样,总之,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反正你也不喜欢,本王就不多言了。”
君离殇没有继续饮酒,只是浑身爆发了冷酷的气息,身后的袍子都舞动起来。墨羽感知到不安分为,拉着丁小米就走出去,除了别院的门。墨羽瞥了一眼,低声咒骂道:
“哼,便宜那个无情的混蛋了。”
“不过,也有好戏看了!”
“恩,他肯定不会无动于衷的。”
“不过他要是再伤害洛儿怎么办?”一想起洛儿伤痕累累的样子,丁小米就觉得心酸不已。
庄园内,君离殇止住了动作,风儿柔情的吹,海棠树的花溢出无尽的芬芳,还有白色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洒着。
墨羽说的一点也不错,他的兴趣被重新勾起了。可是,尹洛儿如果真的是白灵儿该怎么办?如果,洛儿恨他该怎么办?是不是像以前一样,她恨着他,也爱着他,彼此错过,缘分结束。
倏地,他真起身朝凝望着朱红色的门框,然后走出去。
不管,墨羽说的是真是假,他都要弄清楚,尹洛儿和曦木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中间,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还有一丝希望不是么?
前往洲子国的路上心情特别沉重,原本只有一盏茶的时光,君离殇想起了很多。悲伤的、甜蜜的挥散不去,真实而且虚无。
翌日,毓秀阁宫外,夏季的阴天,厚重的白云压抑的人喘不过气,看来马上就要来一场大雨。宫女们拿来了伞,曦瑶看上去有点失望,本来想多留一些日子的,但是,洛儿坚持要回去便没再阻拦。
“公主,郡主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负责安排马车的小太监禀报。
曦瑶和尹洛儿同行上了马车,从皇宫的南门出宫去。车子里曦瑶有些闷闷不乐,除了洛儿没陪她外,还有一个闹心的原因。王府在宫外,出云国的驿馆也在宫外,两个各地方相距不远,出云国那些混蛋肯定会纠缠洛儿的,实在放心不下。
“呼呼”湿热的夏风吹在脸上,有些困意,有些慵懒。车子刚出宫门风忽然吹的厉害起来,仿佛一下子变得凉快起来。尹洛儿坐在窗口,望着窗外,青丝被风吹起来,眼睛也有些酸酸的。为什么离开他以后,每次安静后眼睛都想莫名的流泪。
天空白色的乌云聚集起来,街上的行人开始奔跑,不过眨眼间。
“噼嗤——”“哄——”两声,“哒哒”雨滴落在车篷上,声声敲进心中。
“这天说下雨就下雨了,你看连老天都不愿意你会去!”曦瑶无奈的说道,本来还红彤彤的小脸,消去了暑热感。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人和天也是一样的。”一念之间可以决定爱或不爱,一夜之间可以决定痛楚或者甘甜。正是因为有许许多多的不如意,受伤多了就习惯了。
“我说,你什么这么淑女了,难不成真的转性了。洛儿,你可别啊,不然没人陪我同流合污了。”
“你可真有自知之明。”洛儿笑道。
笑只是一个表情,与内心无关。尹洛儿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尽管笑着,心却无时不刻的痛苦着。
“嘶——”马鸣,车厢剧烈的都懂了一下。尹洛儿不稳,磕在伤口上,早上刚换的雪白绷带,立刻犯了红,一袭罗裙也染上了丝丝绯色。
“怎么回事?”曦瑶质问道。
“回禀公主,前面有一个人站在路中央,马车过不去。还请公主赎罪!”
“什么人如此大胆,胆敢拦本公主的车子?”曦瑶皱着眉,脸色十分不好看。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哗啦哗啦”瓢泼似的。尹洛儿按着伤口,疼的浑身都麻木了。
“别管他,他敢拦,本宫就敢闯!继续!”
小太监得了柱子的站台,底气足了。立刻吩咐马夫继续前行。看到洛儿撕裂的伤口,别提多心疼了,曦瑶一边担忧,口中也咒骂着那个不长眼的人。
车辙轧着地面发出“呲呲”的声音,水泊被人不断的踩碎,发出“嚓嚓”的声音。
“架——”
马车卯足了劲往前冲着,只听“嘶——”一声车厢的雪白色门帘上溅上一道长长的血花。二人心惊,难不成遇到打劫了。
两个女子面面相觑,脸色煞白。
“曦瑶你别动,我出去看看!”
“你受伤了,不行!我去!”曦瑶争抢道。
洛儿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中更加的暖和。
“你就乖乖的在里面,谁叫我是你老大呢!”
洛儿走出去,曦瑶在车厢里木然一动不动,被尹洛儿点了穴道,现在丝毫动弹不得。
尹洛儿不敢回头看她的眼睛,因为知道对方是矛盾的,恨也恨不起来,越恨反而记忆越清晰,越会觉得值得留念。
外面的雨出奇的大,人间飘起一层雨雾,模糊的看不清楚。
尹洛儿站在马车前,护卫马车的几个侍卫全部倒地不起,彪悍的骏马头颅和身体分离,究竟是多么强悍的实力,才能做到如此。
那人虽不清楚,可是,依照轮廓来看像极了一个人。鬼魅慵懒,从骨髓里发出震慑人心的气度,绝不是普通人所具备的。
尹洛儿心中惶惶的,似乎快要不能呼吸的。可是,他怎么会来呢?是他说过的桥归桥、路归路互不欠,永不再见。他回他的世界,去怀念该想的人。怎么有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尹洛儿摇头,有些失望,不由的心撕痛更厉害了。
“刺啦——”一把拔出侍卫的大刀,指着对方。
“我不管你是谁,请你不要靠近一分,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冰冷的语气,比起君离殇也不遑多让。
那个人没有回答,一步一步的走进,金色的面具在雨中更显得鬼魅不已。狂下的雨丝毫淋不到她,雪白的狐裘纤尘不染。
尹洛儿的心静止了,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的血色,她在颤抖,无力的颤抖。
他靠近,带着肆虐的气息,锋利的刀锋重重跌落在地上。
“你究竟有没有骗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酷,尹洛儿似乎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不是你说的,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欠,彼此不见!”
“回答我!”
“凭什么你问,我就非得回答,况且我不认识!你走开。”
与人冷酷谁不会,只要心冷硬一些,总是能顺利的伤害别人。尹洛儿不想伤害别人,可是不这么做伤害只有自己。
君离殇捏着她的下巴,认真并且仔细的看着对方。
尹洛儿嗅着陌生的气息,心中一阵发忪。为何他可以任意妄为,随意践踏她的尊严了说过的誓言。
“君离殇,你够了!放开!”语气浸透了浑身的衣衫,凉的刺骨不已。
手指划过唇畔,麻麻的,痒痒的。没有当初的悸动,只有害怕和心惶。
“回答我!”
“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