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女子听着男人的气息渐渐微弱下去,脸上倒是漏出了诧异的表情,只是一瞬,又隐藏下去。“你家公子竟挺了下去。”倒是出乎意料。
江劼快步走上前,伸手欲拉床幔,被女子出声阻止了。“你们若想活着离开,就不要擅自动我的东西。”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收回来了手。“你的意思是……有办法救我家公子?”
“在那之前,我劝你们还是先躲躲吧。喏,那边挂着的美人图,暗门在那里。仇敌……要到了吧。”江劼自知已无退路,只好扶起半昏迷的江时涯挪到画前,再根据女子的提示进入到暗门里面。
他紧紧地贴在入口的墙壁上,一手拿剑一手揽着男人,耳朵警觉地听着门外的动静。他不会信也不敢信极乐堂的人,它的背后势力错综复杂,这个女人竟在此享有如此待遇,定然不会是个简单人物,怎会好心趟这趟浑水去救他们。万事皆需小心,这是公子教的。
女子让两人躲进暗门后,就拉下了身旁的一条挂索,片刻后,门外就传来了清脆的声音问道:“红樱在此,姑娘有何吩咐?”
“进来将屋子收拾收拾,脏的惹我厌烦。”
“是”声音的主人推门而入,看到塌边的大滩血迹后,惊呼出声。“姑娘,这血……”她在门外就闻到了丝丝血腥气,就在思索是从何而来。现今一看,倒确定了这不是自家姑娘的血。
那……这是谁的?!
“无需多问。”小姑娘自觉低头退了出去,又带回来了铜盆和抹布,利索地收拾了起来。她又走到香炉前添香,隐住了那难闻的气味。“记得给青玉讲,加强楼里的戒备。”
“红樱诺。”
——极乐堂.二楼——
“姑姑,楼外来了一群官兵,嚷嚷着要搜楼,说是楼里来了不干净的人。”一个男子扮相的女人走到青玉身边,低声说着外边的事。
青玉继续摇着手里的团扇,笑意不改地回道:“那又怎样,我烟玉楼做的都是堂堂正正的生意,还怕他查不成?”
女人扫了一眼在旁边偷偷听话的女子,继续回禀道:“但是小的仔细瞧了几眼,一众官兵里面夹杂着几个人,像是顺宁王府的侍从。”
“顺宁王府?顺宁王爷是人手不够,连府中下人都要拿来驱使了吗?”青玉习惯性偏头,看向女人。“那他们可有禀明来意?”
“没有,他们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队伍当中,看着其他人叫嚷。”
“走吧,去瞧瞧。”青玉迈步下楼,和众人打笑着离去。
当两人带着楼中的侍卫走到连接暗楼的廊桥上一半时,青玉借着桥上的灯火,远远地就瞧见了黑着一张脸带着官兵前来的明楼掌柜。迎面而来的掌柜也看到了站立在桥中央的青玉,小步跑着来到了她身边,压着声音解释道:“姑姑,这些人出示了顺宁王的令牌,强挟着小的带他们来极乐堂……”
“我知晓你拦不住,不需过多解释。”青玉面带微笑地看着那些东张西望面露惊讶的官兵,道:“诸位官爷强行闯入我烟玉楼,怎么也得和奴家细细道来是怎么一回事呀,不是吗?”
一个领头的男人收回了目光,“这是自然,我们也是不愿和姑姑为难的——只是要事在身,实在是不得不前来叨扰,还望姑姑恕罪。”谁敢为难你哦,整个大宣皇城谁不知道顺宁王府的世子爷是极乐堂的常客,接连纳两名小妾都是这儿的名伶。顺宁王府的侍从一边赔着笑,一边腹诽自家的世子爷。余光之间不自觉地打量了好几眼青玉。
不得不说,极乐堂的姑娘个个都是顶好的啊。即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也是按着清贵世家培训出来的淑女,比起那些真真的贵门小姐来也就差了个出身罢了。怪不得京中那么多人沉醉于极乐堂这个温柔乡,也怪不得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管不住那些个老爷们的心啊。若给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掏光家底都不够极乐堂的敲门砖,怕是这极乐堂的客人还要多上几多啊。
青玉看穿了领头人的小动作,也懒得和他计较。她很好地隐去了眼中的轻蔑后开口道:“那官爷便给奴家说说,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到处乱跑,害得诸位官爷们夜半三更满城地跑。”
另一个眯起个眼的男人走上前来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两个小贼人偷偷溜进了王府,惊扰到了王爷,然后被王爷设在庭院中的机关伤了身。可惜他还是溜走了,不过嘛……”
“不过什么?”
“那机关可是沾染了剧毒,他们怕也是命不久矣啊。”
“听起来不过就是件小事,怎么王爷还要诸位大晚上的追凶呢?”青玉摇动团扇轻拍下巴,漏出一副深思的模样,惹得两人忍不住吞咽口水,冒出了想要将她好好“爱怜”一番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