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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年少不知愁滋味

看着大门被刘益关上,先生松了口气,霎时间瘫坐在竹躺椅上。

这小子揉肩捶背手艺还算是不错,有时候真就让人想要躺下眯一会儿了。还得在他面前保持正襟危坐,当先生还真是辛苦啊。

“有辱斯文,实在是有辱斯文了。想来这孩子也不是个乱说话的主儿,理当问题不大。”先生闭着眼睛轻声呢喃。

这怎么会想到,一个经常逃课,甚至昨天就没来的学生,今天竟是赶着早儿的来了。欠考虑了,实在是欠考虑了。

先生摇了摇头,舒展身子,似是觉得位置不是特别好。

起身挪了挪椅子,直到整张椅子全部沐浴在阳光下,这才直起腰,满意的拍了拍手,躺在竹椅上懒洋洋的晒起了太阳。

圣贤道理不嫌多,暖阳风月不嫌少。

......

日上三竿后,烈阳正午前。

刘益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没有哼歌的声音,只有肚子咕咕直叫的声响。

小耳鼠依旧紧紧地跟在刘益身边,既然它没有恶意,张姨又那么喜欢它,当它不存在就是了,虽然挺难的。

那么多次,仿佛噩梦般,现在回忆起来还能感受到当时的绝望。

这让刘益有什么心思喜欢它?可爱能让我变强?

如果真的可以...那我愿意走可爱风。

该回家抄书了,在蓝星这么多年抄的书加起来可能都没自己今天要抄的多。

掰着手指头数了下...

“挖草,我书箱给忘在先生家了。”一拍大腿,直接回头狂奔。

什么安逸的生活,还是先甩在脑后吧,又要面对一次先生了。

站在“金声玉振”下,刘益平复了下呼吸,轻轻推门,先是探进去一个脑袋,心跳迅速加快。

笑话,惹毛了先生自己必定没得好果子吃,更别说这种把书箱给丢了的荒唐事。

还好先生在竹躺椅上小憩。

蹑手蹑脚的进了门,又蹑手蹑脚的走到花圃旁,再蹑手蹑脚的背起书箱。

力道控制的还不错,没啥声音。

刘益飞速跑到门口,只想着立马出去却忘记了自己背着书箱,门缝隙不够大。

果不其然,书箱撞到了门,刘益头都不敢回,直接破罐子破摔把门全开溜了出去。

溜之大吉。

其实书箱撞到门的声响不够惊醒先生...反而开关门把先生给惊醒了。

“哪个缺德的?”先生骂了句,睁开眼发现原本花圃旁的书箱不见了。

“完蛋,真完蛋。先生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定会原谅我的。嗯,对!”刘益相信只要能自己说服自己,先生一定能...

好吧,先生不能。

......

书箱到手,当务之急是应当尽快回家,抄书刻不容缓!

这张爷爷也真是的,每次就只见他坐那抽旱烟,还一副悠闲享受的样子。

刘益瞬间就和张爷爷形成了极大的对比,他还得苦巴巴地抄书。

“张爷爷怎么,今天换了个烟袋?”刘益看到张爷爷烟杆上挂着的烟袋发生了变化。

之前的整体外观为红色,绣有一虎状,人面虎足猪口牙类的兽,张开獠牙仿佛都能从里面蹦出来一把抓住刘益。

而今日的整体外观呈浅蓝,绣有一形似野猫,白脑袋的兽,毛发黄白色居多,却也有黑红相间,整体透露着一股圣洁气息。

“这人都老了,还不得有几个珍藏着的烟袋啊。平日里那叫财不露白,今日让你小子好好见识见识。”张爷爷骄傲的扬了扬自己的烟杆。

“给我针线,说不定我也能绣,您就吹牛吧,哈哈哈。”

“吹什么吹,又不上学?”

“今日放假呢,早知先生会让我抄书今天就不去了,属实是亏大发了。”刘益边说边打开自己家的门。

“可怜抄书少年郎,可喜抽烟白发翁啊。刘小子,来一口,消消愁?这次教你怎么抽,保管你收获颇丰。”张爷爷对着刘益直招手,还不忘擦擦烟嘴。

“当真?”

“当真。”

“那我来试它一试!”褪下背后的书箱放进门后屋内,又蹲到张爷爷旁边,接过烟枪。

“熄了点没关系,轻吹一下就得了。”

“别像你上次那样猛吸了嗷,你不心疼我的宝贝烟杆,我心疼。”

“轻吸几下,嗯可以,现在自然呼吸。诶,别把你那金手拿开烟杆,叼着呼吸。这才对嘛!”

刘益全程处于蒙圈状态,完全照张爷爷交代的来。只是,这样吸烟...不怕呼吸困难的嘛?

第一次吸烟,明显有些不习惯,刚吸完第一口,刘益就还是拿开了烟杆,剧烈咳嗽起来。

只是这口烟,似乎有些奇怪之处。

刚吸完就感觉到从自己的肺部,一股温润的气息四散开来,本该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刘益有了些许饱腹感。

仿佛置身一汪温泉中。

疑惑地看着张爷爷,赶紧再来一口。

张爷爷装作没看到刘益疑惑地表情,自顾自闻着烟袋内烟丝的香味,很是陶醉。

又呛得刘益直咳嗽,烟不烟的不重要,主要是想体验这种咳嗽的感觉。

正待刘益还想再继续咳嗽咳嗽,张爷爷一把夺过烟杆,“可还愁?”

“可谓是干劲十足啊,谢谢张爷爷。”刘益向张爷爷作了个揖。

“干嘛?谢我教你抽烟?这就大可不必了,等会说我教坏小孩子。”张爷爷向刘益摆了摆手。

“不愁,还不去吃饭,这么快就把抄书忘之脑后了?”张爷爷拿手转了转烟嘴,轻吹一下,又在那云雾缭绕起来了。

“年少不知愁滋味哟。”看着刘益离去的背影,张爷爷感叹道。

刘益没有多想,只当这特殊烟就是如此,不然张爷爷也不至于如此硬朗,看来他的儿女们应当很是孝顺嘛。

做饭,不翻车,很难...一丝不苟的做了一碗最简单的蛋炒饭,还不错,能吃。

填饱肚子,开始抄书!

抄书人,抄书魂,抄书刘益人上人。

看着桌上那本圣贤道理,翻开到指定页,刘益有点欲哭无泪,五十遍啊!

门槛旁,尾巴开始渐渐生长的小耳鼠有点饿了,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慢慢的离开了。

张爷爷还是抽着烟,闭着眼睛,靠着大开着的门,想着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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