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她身边的江城也好不到哪里去,满脑子都是夏禾的身影。若是往常睡在木箱子上,倒也能控制一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可如今身在温软的床上,旁边就是心爱的女人,怎能叫他控制的了呢?!
这样想着,江城屏住呼吸,放轻了动作,慢慢朝着夏禾那边挪了挪。
假寐的夏禾支棱着耳朵,听着江城的动静,身子僵硬,一动不动。
江城以为夏禾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又得寸进尺的向着她那边蹭了蹭,躺好之后,便伸出大手轻轻的放在了夏禾柔软的腰间。
窈窕淑女之妙在于纤纤细腰,这是江城不为人知的癖好,也是夏禾胜于寻常女子的天赋。
夏禾能感觉到腰间传来的火热,她本来温冷的身躯因这亲密无间的接触,慢慢融化变得温暖。
二人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再进一步,只安静躺着,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夜深人静,远处农户家看门的狗因受了打扰而吠叫起来。
一声狗叫引来了十几家的狗一起叫,田野空旷,急促的狗叫声传到了千家万户。
“瞎叫唤什么!赶紧回窝里呆着去!”醉酒的庄稼汉子刚从地里方便完走了出来,拿着酒坛子对着自己的狗就是一通教训。
那狗通人性,呜呜吠了几声,便回去呆着了。
那醉汉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回去,带他离开,一个黑色身影从一颗粗壮的树后面走了出来。
只见他身穿黑色夜行衣,袖口有金环绑着,两臂交叉环抱在胸前,胸前一把剑,周身气势无与伦比。
待他向外走去,那被呵斥的狗又开始吠叫起来。
只见那黑衣人不紧不慢的走到了狗的面前,轻蔑一笑,随后从腰间拿出一只飞镖,两指夹住,微微用力,飞镖便插进了狗的咽喉处。
一命呜呼!
黑衣人眼都没眨一下,慢悠悠的走在山间小路上,哼着曲儿离开了。
王府里,夏禾和江城睡的正香,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传来的动静。
帷帐内,夏禾巴掌大的小脸儿被憋的通红,眉头紧皱,艰难的呼吸着。
“咳咳咳!”终于,夏禾醒了过来,抬眼便看见江城的胳膊结结实实的压在她的胸口处,叫她呼吸不畅。
“江城,把你的胳膊抬起来,你这是想让我睡死过去吗?”夏禾平躺在床上,右手被江城压在身下,根本抽不出来。
“江城!你再不醒过来,我以后还让你去睡箱子!”夏禾低声吼着,但是江城依旧鼾声四起,不曾被吵醒。
只见他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儿,将另一只胳膊也压在了夏禾的身上。
夏禾长呼一口气,慢慢支起身子,可是刚抬起了脑袋,眼角余光却突然瞥到帷帐外面有一个黑影。
身高八尺、肩宽背阔,看样子,比江城还要壮硕不少。
夏禾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眨了眨眼睛,又看了过去。
这次她看的清清楚楚,那人动了动,将腰间的剑挪到了手里,放在胸前。
夏禾脑海里涌出了一个恐怖的词——强盗!
若是孤身一人,她不在怕的,即便鱼死网破,她也在所不惜。
可是现在她上有老下有小,旁边还睡着一个死命拽她后腿的猪队友。要是想着鱼死网破,用他们王府所有人的命去和强盗拼,那这买卖可是太不划算了!
夏禾眼珠一转,慢慢放轻动作又躺了回去,微微眯着眼睛,装作依旧没有醒来。
此时夏禾平躺在床上,江城侧着身子面对着她。
夏禾装作睡得正香,哼唧几声也侧过身子钻进了江城的怀里,将嘴巴贴近他的耳朵,轻声喊了一句。
“江城外面来人了,你赶紧清醒一下。”
昏暗的房间里面,如果听不清夏禾这句话的内容,那么二人此时的氛围实在是有些暧昧。
经过夏禾这一番折腾,江城也渐渐清醒过来,半梦半睡之间以为是夏禾投怀送抱呢。心中欢欣雀跃,两只胳膊伸出去,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怎么?一开始不是还要跟我分个楚河汉界吗?怎么现在又跑我这边来睡了?”
江城的声音带着一丝睡梦中的慵懒与沙哑,和他额间凌乱的发丝很是相称。
若是没有那黑衣人在外面虎视眈眈的瞧着,夏禾一定会多瞧上两眼。
可此时的夏禾全然没了那份好心情,见江城清醒过来,连忙压低声音说道:“别闹了,屋子里面有人,手里有剑。”
江城听到这话,瞬间清醒了过来,犹如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下来,连头也没有扭过去看,他拍了拍夏禾的后背,轻声的安慰道:“有我在,不会叫他伤了你的。”
江城说着,腾出一只手悄悄的伸向了枕头下方,掏出了他早就藏好的匕首。
“一会儿我冲出去和他搏杀,你找机会赶紧出去找丁大人,叫他多带些人马过来。”
“这怎么行呢,要走也是你走,起码我还有些功夫傍身,能挡他一招半式,你在这里不等我搬回救兵来,你就成了他的刀下鬼了。”
夏禾摁住江城的手腕,想将他手里的匕首拿过来,帷帐之内,二人的挣扎显得尤为明显。
站在帷帐之外的黑衣人挠了挠头,手攥成拳头,捂在嘴前,干咳了两声。
这几声咳嗽,将江城和夏禾都震在了原地。
“你们两个别吵了,把手里的匕首也放下来,我没有恶意。”
黑衣人的声音低沉而又稳健,夏禾听了如坠冰窟,看来今天是遇到老手了。
江城听到这话,将夏禾向床里面推了推,自己攥着匕首翻身下床站了起来。
夏禾隔这么帷帐看着二人,论身高,江城比那黑衣人高出半寸。论体型,江城因为病重还是显得削弱了些。
夏禾只愣了一秒,便手脚并用想要爬下床去,可手刚碰到帷帐,便见江城回头又将她推了回去。“你在里面好生呆着,不要乱动。”
夏禾见床前被挡的死死的,只能警惕的坐在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黑衣人,手里抓过木枕,以备不时之需。